秦棋将三具尸体丢在水源地附近,血腥味引来凶兽,很快被分食殆尽。他这才悄悄退走。
赵海生,一位无利不起早但颇有胆识的年轻人,有些手段,但爱惜名声,甚至花钱买了一个员外郎的身份,道貌岸然,稳健谨慎。
这是秦棋对赵员外这个后生的印象。
赵海生或许有过雇凶杀人的前科,但基本可以判定都是为财,而自己现在唯一有价值的东西只有那张地契了。
‘可那块地连杂柴都长不起来,有价值但价值并不高,除非……那块地隐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秦棋没有思索太久,便推测出部分真相。
这就是年龄大的好处,对人对事看的极为透彻。
“不过听闻赵家出了一个晚辈,武道天赋不错,如今在县里习武,不知道实力如何?”
活得虽然足够久,但对修行却旧是个新手,对境界划分不了解,也不知道自己在修行者中处于什么层级。
秦棋拖着棕熊回到家中,他有意避开村民,无人发现他猎熊的事。
剥下熊皮,砍下熊掌,起锅烧油,不多时一桌全熊宴便落入秦棋腹中。
他稍稍歇息,继续演练《老猿功》,“洗礼”是持续的,并未结束。
血肉震颤,身躯在发烫,熟悉的金色流光再次出现,不久他必将与赵家有冲突,甚至会与赵家那位习武的少年血斗,所以他想成长的更快。
他收敛心神,用心素法呼吸再次进入第七识状态,从而针对性的练习部分躯体,可惜没有成功。
那种状态可遇不可求,不可强求。
但他能“看见”眉心的竖眼,一缕缕神秘的灰色雾气向那里涌去,有四段雾气格外不同,呈殷红色,比之普通雾气更为粗壮。
眼瞳在吸收红色雾气像是得到了大补,瞬间明亮了几分。
“与往常唯一不同的是,今日我杀生了,难道杀戮会提前让我开启天眼?”
秦棋有感,认为只要再有十几缕相似强度的殷红雾气,天眼就能开启。
夕阳西下。
赵宅内。
赵海生在屋内来回踱步,不时看向门外,脸上写满急躁。
“管家怎么还未归来,会不会出现了变故?”
神婆倒是依旧平静,像是早有预料,“你再找几个人,去寻他们,如果看见秦棋,记得不要起冲突,只需找到牛福等人的尸体即可。”
“你……你是说,牛福被秦棋反杀了?这怎么可能?”赵海生一惊,恍然大悟,情绪也开始激动起来,“你是不是提前知道什么?”
就在这时,赵府大门被叩响。
下人禀报,来人是秦棋。
“秦太爷!”
赵海生吓得一哆嗦,顿时感觉天旋地转,六神无主。
神婆也“腾”的一声从太师椅上弹了起来,身躯子啊微微发抖,不过她还是强装镇定道,“慌什么,就算他真的练武有成,也不敢在这个节骨眼上杀人!”
“对对对,算算时间官差明天就会来,他不敢杀……等等,你刚才说什么,他,练武?你是说秦太爷在练武,他可八十八了!”
听了神婆的话,赵海生也冷静下来,可是很快就更恐惧了,直接一屁股瘫坐在地上。
“神婆竟也在?”秦棋看了一眼被下人搀扶着坐到主位的赵员外,然后将目光落在了神婆身上。
有些意外,但又觉得理所应当。
因为王存良的缘故,神婆现在毫无“神性”,曾经的疯疯癫癫在村民们看来可能是沟通神祗的某种仪式,将信将疑但还是敬畏的,但自从王存良说他与神婆私通,且还有孩子后,村民们才发觉原来神婆也是同他们一样的普通人而已。
神,是人对未知的敬畏,一旦被信徒发现神的秘密,神便丢失了神格。
更不要说,这位滚龙滩昔日的神,现在沦为信徒的笑柄。
所以神婆嫉恨自己,非常的正常。
他这些天废寝忘食的修行,一方面是为了应对接下来官差到来的不确定,另一方面就是提防神婆的报复。
原来一直在这等着自己!
“你变得更年轻了!”
神婆的声音沙哑,她一直在观察秦棋,但从未近距离接触,如今发现秦棋已经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气息绵长有力,体内生机无限。
赵海生这时才发现,秦棋脸上老年斑与皱纹悉数消失,身体不再佝偻,挺拔强壮,虽然须发依旧银白,但没有一点迟暮之感,站在那里像是一头盘踞的虎王,让人生畏。
“为什么,你是如何做到的?朽木再春,这是仙法!告诉我长寿的秘密,我可以奉上全部家产!”赵海生眼神狂热,拼搏半生攒下不菲家资,可还未来得及享受就已经到了知天命的年纪,格外害怕死亡。
“大德者可得长寿!如牛福者,必定早夭。”
“哼!你五日前杀死王忠不论,今日又杀了牛福三人,官差即将到来,想我不报官,乖乖说出你的延寿之法!”神婆大怒,感觉自己被一而再而三的戏耍,直接出言威胁。
秦棋沉默,回应她的是猛烈的一拳,带起一阵风,结结实实的落在神婆胸口,与对方必有因果要了断,他想借此机会试探对方实力,所以并未留手。
秦棋速度很快,出手前没有任何预兆,神婆始料未及,没有做出任何反应,拳头便结结实实的落在了神婆的胸口。
“铛!”
一声撞击金属的声音响起,一块八卦铜盘自对方黑袍中滚出,上面有道深深的拳印,将秦棋的力量卸去大半。
然而神婆还是被这股巨力重重的砸在墙上,无力的滑倒在墙角,嘴里发出一声闷哼,黑袍沁出鲜血,显然受了重伤。
“不过如此!”
秦棋冷笑,“奇装异服,装神弄鬼,下次见到老夫绕着走!”
神婆见秦棋有继续动手的想法,灰溜溜的从地上爬起,一瘸一拐的跑到门口,这才放声尖叫起来,“你这是渎神,是渎神,神已经怒了,神要降下神罚,你真该死,真该死啊啊啊~”
神婆屁股上再遭重疾,被一脚踹出赵府,“人间若有真神在,何须圣贤济苍生?纵使有神,也是邪神!”
“太爷,太爷……听我解释……”赵海生已被吓破了胆,张嘴想要求饶,可是半天也没憋出话。
他见多识广,伶牙俐齿,可将朴实的乡民耍的团团转,可是想用几句话就打发这位历经战乱,九死犹生的老人根本不可能。
“你不能杀我,我儿赵翎是剑阁真传弟子,实力超群,你不能杀我!”
秦棋呵呵笑了一声,他今天来此,并不是来杀赵海生的,毕竟官差将至,要杀也不是今天杀,“听闻赵员外想要凤栖丘那片山林?”
“我不要了!”赵海生脑袋摇的像个拨浪鼓。
“不不不,怎么能不要呢?老爷子我最近食量大,官府送来的寿俸已经消耗完,那片地我留着也没什么用”,秦棋说着从怀中掏出地契,“你看,东西都带来了,赵员外出个价吧!”
“那,那……多少合适?”
“老朽没有卖过地,不知道市价。”
“三十两?”
“那可是三十亩山林!”
“那六十两?”
“那可是官府赏赐,给我养老的!”
“那……那八十两行不行?”
“行,八百两就八百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