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干什么!”
李琸心下一惊,只因自己腰中宝剑被洛尘抽到了手中。
洛尘没有理会李琸,只是拖着三尺剑,一步步踏下石阶,杀气腾腾地朝着跌坐在地的护卫走去。
“你...你...你别过来!”
护卫的瞳孔剧烈颤动,惊恐地连连向后挪动着身体,他哀求地看向自己主子:“少爷,救救我,救救我,少爷!”
看见护卫的目光,李琸张了张嘴,犹豫了一会儿后还是什么都没说出口。
大商读书人的地位很高,当街行刺解元郎,确实是杀头的重罪,他若是开口求情少不得会被洛尘给顺杆子攀扯到他的身上,到时候麻烦事自是源源不断。
而且即便他开口,洛尘也不一定能给他这个面子,就算是给了,少不了自己还要被奚落挖苦一番。
为了区区一个护卫,不值当。
如此想着,李琸偏过了头去。
见自己主子如此无情,护卫心凉了半截,又看见洛尘步步紧逼,他连忙爬起朝着洛尘使劲磕头:“解元郎,小的知错了,知错了,再也不敢了,求求您放过我,放过我!”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
在护卫身前站定,洛尘眼神淡漠地举起了手中的长剑。
“不关我的事,真的不关我的事...”
长剑上流转的寒意刺得肌肤生疼,护卫哀默心死地瘫坐在了地上,他想过反击,他有信心可以夺剑反杀了洛尘,但...
他家中还有妻儿老小。
这一刻,他只是恨自己不长眼睛,恨自己跟了个自私无情的主子。
刷——
长剑划破空气,带着寒光骤然而下,护卫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周围围观的女子啊了一声,尖叫地捂住了眼睛。
嗡——嗡——
许久之后,想象中的疼痛并没有到来,护卫疑惑地睁开了眼睛,映入眼帘的是一柄插入地面的嗡鸣长剑,慢慢抬高视线望去,就见一袭挺拔的青衣背影缓缓走上了台阶,隐隐听见一句低声嘀咕传了过来:特么的,什么破剑,害的老子一点准头都没有。
护卫目光闪了闪,纳头朝着洛尘拜了下去:“小人林易之万谢公子不杀之恩——!!!”
哼...洛尘嘴角勾起了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
走至呆立着的李琸身边时,洛尘脚步一顿,“连自己手下都没胆子护,真是个废物。”
言罢,不再停留,慢慢走进了曲觞楼之中,孙二和苟三对视一眼,连忙招呼着人跟了上去。
一直站在一边不知怎么办才好的胖掌柜,此刻,看了看李琸,又看了看洛尘,深深唉了一声,向李琸拱了下手,便赶忙跟上了洛尘。
与此同时,曲觞楼七楼的一户窗牖也合了上去。
“呵呵,这便是最近风头正盛的洛解元?倒也有趣的紧。”
屋中,一笑靥如花的绿裙少女半躺在椅子,一双玲珑小巧的赤足交叠着搭在桌上,足腕上还系着两颗金铃铛,随着粉嫩如藕的小脚趾一勾一勾,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在桌对面还坐着一大腹便便的富态中年男人,正在沏煮着茶具。
若是曲觞楼的胖掌柜在此定能发现此人便是早上因事外出的东家,钱德昌。
“怎么,圣女素在谷中,却也听闻过洛解元的名号?”钱德昌笑着将一盏剔透的玉杯推了过去。
“蛰龙第一才子嘛,估么着现在整个大商不知道的人却也不多了。”
少女轻手一招,放在桌上的玉杯便平稳地飞到了她的指尖,杯中连个茶漪都未荡起。
钱德昌微微瞥了一眼便收回了目光笑道:“三年未见,圣女这功力越发神俊了。”
“哼哼,那是自然。”少女扬了扬细眉,随后面色又是一苦:“要不然师父她老人家也不会放我出来。”
“自先皇驾崩,九子夺嫡,女帝登基以来,这天下间便不太平了,暗潮涌动,教主大人对圣女看管的严些,也是为了你好。”钱德昌道。
“谁说不是呢。”少女玉指把玩了一下茶杯抿了一口道:“听闻,就连那不问世事的稷下学宫都因为《蛰龙四句》引起了不小的动荡,已经有不出世的老夫子起了招收这洛解元的心思了呢。”
“哦?”钱德昌大敢疑惑道:“这《蛰龙四句》端的这么厉害?”
“想来是吧,我也不懂。”顿了顿,少女又眯起眼睛笑了笑道:“不过,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嘻嘻,谁听了不迷糊?”
诧异地看了眼少女,钱德昌促狭说道:“圣女好像对洛解元颇有好感?”
闻言,少女愣了愣,撇了下嘴道:“好感倒也谈不上,只是有些好奇罢了,而且,现在他身边保不齐有不少的儒家之人盯着,沾上去,少不得被那帮老阴货给坑上一把,傻子才往上贴。”
“圣女英明。”钱德昌笑着拱了拱手:“不过,那幻音坊的虞坊主倒是与洛解元的关系走的近乎些。”
“幻音坊啊...”少女眼色闪了闪,半晌道:“她们不一样。”
见此,钱德昌识趣地岔开了话题:“圣女这次前来蛰龙县可是带着什么命令来的?”
“谷飞雪下山了。”少女回过神,慢慢道。
“什么?!”钱德昌手一抖,震惊地看向了少女。
“沧澜剑派对外的说法是魔教妖人盗走了他们的《沧澜剑诀》,玉珑仙子奉命下山追回,哼哼,依我看来纯属放屁,一个门派的至高功法怎会这般容易便被夺了去,无非是给再次行‘天下行走’之事找了个托辞罢了。”少女哼哼一声道。
“大商立国之时,太祖便定下过规矩,侠以武犯忌,江湖众派不可再行天下行走之事,这...沧澜剑派,当真是好大的胆子。”钱德昌感叹道。
“哼,那女皇帝现在自身都难保了,哪还有心思管这江湖中事,况且,钱舵主,你莫不是忘了,这沧澜剑派的背后之人可是谁?”
“沧海王,帝淝。”钱德昌反应了过来:“如此倒也说得通了,那,圣女你此次...”
“没错。”
少女起身伸了个懒腰。
“师父说大势在即,让我出岛耍上一耍。”
“哦对了,蛰龙县有什么新奇好玩之物?”
“新奇好玩之物...嗯...旗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