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较旗袍怎么怎么样，苟三给柳莲造的这种黄谣无疑更加吸引眼球，尤其是柳莲还是个大家族的主母夫人。
世人或多或少都会有些仇富心理在，即便理性告诉自己事情不可能是真的，但在不平衡的心理作祟下还是会选择相信，并乐意为之再添上一把火。
柳莲是这般情况，当年沐语凝的谣言也是这般模样。
这一点洛尘很清楚，因为他前世也是从一个社会底层，不，连底层都谈不上，甚至可以说是从一个社会地下室的人，一点点爬到了相对高的社会层次，这一路上，他实在是经历或者见过太多世间百态。
除了刚开始疯狗帮的人在散布外，后来完全就是蛰龙县的老百姓间的自发行为，很短的时间，柳莲的这些黄谣便传的家喻户晓，甚至都惊动了沐老太爷。
“胡闹！一天天就知道窝里斗！哪里还有一家人的样子！”
稍微从老管家齐福嘴中了解些事情始末，人老成精的沐文林便立马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当下便把尚在府中的几房人全都喊到大堂，上来就劈头盖脸地臭骂了一顿。
“他爷，媳儿真是冤死了啊，您是知道的，媳儿为沐家日夜操劳，想不到如今竟...竟...”
柳莲哭哭啼啼地抹着泪花，好似一副受到了天大的委屈模样，嗯，确实也是受到了天大委屈。
“够了！别以为老子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沐文林显然是气的不行，不光胸膛剧烈地起伏不已，就连往日的儒静气质也是不装了，直接自称老子，要知道自从发家以来，沐文林可是一直苦心向着“士”这一层级包装的。
“我不说，你就当真认为老子老糊涂了，眼瞎了不成，看不见你往日搞的那些小动作？”
柳莲不说话了。
“老子再说一遍，想赢，没问题，借助其他势力，也没问题，但以后谁若是再敢使这些下三滥的招子，别怪老子无情，赶他出家门！”
说着这话的时候，沐文林锐利的目光一一在堂中所有人的脸上扫过，最终落在了沐仁至和沐仁礼的身上。
别看沐仁至已经这么大岁数了，但自家老爹发怒，他心头还是怕的，只能一口接一口地抿着茶水，表面装出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但内在早就开始骂娘了。
说来，他也是遭了无端之骂，今天发生的事情，要不是自家老爹叫他们过来挨骂，他都不知道，更没想到自己女儿和女婿竟这么能搞事，他行商了半辈子了，也没用过这么操蛋的招子...现在的年轻人都这么不讲武德的吗？
“老二，把你家那些破事给我擦干净了，明天我不想再听见任何不好的风声。”
最后撂下这么句话，沐文林便甩袖离开了大堂。
见自家老爹都走了，沐仁至也不想再多待，和几位弟弟弟妹说了声也走了出去。
望着他的背影，大堂之中还剩下的其他几房之人，眼色不停地变幻，柳莲更是面冷凝水，眼中闪过了一丝狠厉。
沐文林已经发话，态度也不似作假，再加上自己也是要脸的人，沐家二房这边自是没有心思再管洛尘和沐语凝那边如何如何，只能再次让唐弘业花大价钱找水军来给柳莲洗白。
只是这变黑容易，想要变白那却是难了。
花了多少钱只有柳莲他们自己知道，外人只知一向阔绰奢靡的沐家二房一夜之间竟然开始节俭了起来。
不说别的，就是沐义卓这个小胖子平日吃烤鸡，那是只吃鸡腿，吃完就扔，现在嘛，鸡屁股也要砸吧砸吧下味了。
“嘻嘻，合该他们遭此报应，再让他们做这么些坏事。”
渔儿将沐府里的情况给洛尘说完，颇为解气地骂了一声。
“之前我便听说二夫人他们跟其他几房借了很多料子，这下又没钱了，如此来看，这次小比已然是高枕无忧了。”胖掌柜沐洪捏着嘴角八字胡笑着说道。
“不可大意。”
对此，洛尘倒还是很冷静，昨天柳莲的那番意料之外的操作已经是给他敲了个警钟，他不可能每次运气都这么好，都可以公关成功，因此现在自是不会再小看这个世界的人。
而且，洛尘心里一直记得沐语凝还有孙二跟他说过的话，柳莲娘家势力不小。
可连日来的多番打听下，一直没有打听到什么有用的情报，柳莲娘家似乎很神秘，并且不在蛰龙县中，具体什么情况，就连跟随柳莲多年的孙二都不清楚。
还有那什么佛手山的山匪，柳莲应该不能气急败坏之下直接找人把他给手动格式化了吧...
应该不能，蛰龙县好歹也是个经济重镇，官兵捕快什么的还是很给力的，大抵没有哪个山匪会这么不开眼，敢进到城中把他给咔嚓了，嗯...最近能不出城还是不出了。
能伸能缩，才是真君子。
洛尘决定以后就一直缩在城中的铺子里，直到他神功大成，一拳可以给月球梳个中分，嗯，没有什么特殊情况的话。
收敛好思绪，洛尘出声问道：“孙二我知道是去找苟三了，语凝那边什么情况，怎么没来吃饭？”
“刚才梦儿捎信过来说，半上午的时候雍小姐喊小姐去了雍府，想必这时候应该还在雍府中。”渔儿道。
“雍府？”洛尘皱了下眉头：“去雍府干什么？”
“这，婢儿却是不知了。”
“算了，先不管她了，传信出去，下午开始旗袍的预售。”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看向了洛尘，每个人眼中都炽热无比，铺垫这么久就是为了这一刻。
“是，婢儿这就去说。”
渔儿的执行力很高，小手将发面馒头捏扁塞进嘴里，然后便鼓着腮帮子小跑出了铺子。
谭露、李云翠、沐洪等人同样也不墨迹，连忙准备了起来，将一个个提前请匠人用蜡做好的，惟妙惟肖的人体模特摆到了铺子门口。
“沐记锦行的生意真好啊，大中午头还有这么多生意。”
“是呢，真令人眼红...等等，你眼瞎啊，那些不都是蜡人嘛，咦，那是，那是虞坊主她们那日所穿的旗袍！”
“我滴妈，还真是，这手感，这质地，这...”
很快，便有眼尖的人发现了摆在门口的这些模特，渐渐的，围观人越来越多，甚至还有人忍不住伸出手去抚摸。
“他们把这些蜡人摆出来干嘛？”
“傻啊，一看就是要准备卖旗袍了呗，不行，我得赶紧去买件给我家娘子穿上。”
“你还真买啊，旗袍不都说是风尘女子所穿吗？”
“这些话你也信，不是有人辟谣了吗。”
“我听说这旗袍产量极少，你不买正好，赶紧起开，别挡道！”
“就是，走走走，别挡道。”
“...”
不知是谁吆喝了一声，人群顿时乱起了来，一时间所有人都朝着锦行挤了进去。
站在三楼的洛尘，见此，嘴角微微勾起。
托，还是好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