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杀人纵火者,费县杨元庆也!

燕州处于青州北方,与其紧挨着。

相对于距离数千里,需要横穿数州的凉州,自然要省心省力的多。

对于杨元庆这个决定,芸娘也并不意外,默默的点点头。

“咱们先且赶路,到前头找个避雨处,再好好看看舆图,规划下具体路线。”

杨元庆一边催马继续前行,一边说道。

他也没出过远门,也就对太山郡有些了解。

原身到过最远的地方,也就是太山郡城。

故而所谓北上,也只是大致方向。

具体该怎么走,还得他研究过地图再确定。

好的一点是,还没等他们找到避雨之所,头顶的雨水竟然先停了。

察觉到此,杨元庆即刻勒马取出舆图。

舆图一看就是草草画成,而且只标明了大致方位,并不细致。

不过对于此刻的杨元庆而言,也无异于黑夜明灯。

他首先在其上找到了太山郡。

从地图上看,他若想去往燕州,只需沿着太山郡向北,穿过青州所属祁山郡,就可抵达燕州山阳郡。

而祁山郡顾名思义,与太山郡一样都是多山。

路可能不太好走。

当然,杨元庆也可以选择往西北方行进,越过济水郡,同样能够进入山阳郡。

但太山郡的郡城,就屹立在费县西北方。

那可是郡守的大本营,选择这条路纯属自找苦吃。

杨元庆想了想,还是决定自祁山郡北上。

不光是为了避开郡城,更是因为这条路最短。

只要他速度足够快,或许就能在郡守反应过来之前,离开太山境内。

而一旦进入祁山郡,即便太山郡守发现了他的踪迹,但想要追捕,估计也没有那么大力度了。

不是杨元庆不懂得官官相护的道理,而是这种丢人丧德之事,杨元庆笃定他不敢张扬!

“走吧,驾!”

做出了决定后,杨元庆再度打马赶路。

同时还不忘将芸娘紧紧搂住,交代道:

“芸娘,困了你就睡会儿,放心,有我呢。”

“嗯。”

……

杨元庆二人忙着连夜赶路,可不知如今的费县,尤其是杨府门口已经热闹的犹如过年一般。

“老天爷啊!杨府都快烧没了!这么大的雨,怎么会这样!”

“杨戒大人那么好的人,杨府咋就祸事不断呢?”

“不知道就别瞎说,你才来,怕是还不知道事吧!”

“咋地了?”

“这事儿啊……就是杨大人他儿子杨元庆做的!”

“你这才是胡扯吧!人家杨元庆疯了去烧自己家!”

“嘘!小点声,这可不是我说的,不信你自己去门上看。”

“门上能有啥?我瞧瞧——巨平王生、颜兮儿谋财害命,父仇不共戴天!这……这……王生是何人?”

“你磕巴个甚,后头还有呢——杀人纵火者,费县杨元庆也!”

“瞧瞧,是不是像我说的那样?你若不信还可以进去瞧瞧,据说官差从里面刨出了几十具焦尸!”

“这、这不能够吧!就那废……杨少爷,能有这本事、魄力?会不会是有人故意误导、栽赃……”

“这就不知道了,如今李县令不在城中,徐县丞主事,且看他怎么说。”

“那他人呢?”

“谁知……”

“县丞大人来了!”

“啊,是徐大人啊,可算来个管事儿的了。”

“徐大人,您可算是来了,李大人不在,这城中一切可得由您做主啊!”

听到徐文瑞来了,一个穿着捕头衣服的中年人,赶紧自门内奔出。

“这么慌张作甚?不就是意外失火吗?如此大雨,又能造成多大影响?”

徐文瑞穿戴整齐,伸手一指前方,侃侃而谈:

“本官瞧这里边不是已经没了明火吗?邢捕头,你做的不错!”

徐文瑞的夸奖并未使得刑捕头开心,依旧垮着脸焦急道:“大人,这火可并非意外,而且最主要的不是……”

“不是意外?那就是故意纵火喽,这的确不是小事。”

不等他说完,徐文瑞就故作惊讶打断道,而后又问道:“人犯可曾抓到?”

“不曾,我……”

“那还不赶紧去抓人!”

徐文瑞再次打断对方,呵斥道。

刑捕头被他搞得胸口一阵憋闷,缓了口气才说道:“大人,凶手确定乃杨典史之子杨元庆,还请大人下……”

“不可能!绝无可能!他疯了不成烧自己家?”

徐文瑞又一次打断对方,怒斥道:

“你们这群庸碌之辈,为了破案,居然敢罔顾事实,胡乱栽赃!”

他的声音很大,周遭群众皆指指点点,直叫周围几个捕快都垂下了头。

刑捕头眼睛都快气得冒出火来。

他知道县丞这是在趁机敲打自己,只因自己往日只听李县令指挥,未将其放在心上。

可即便他看破了一切,也没法当众反抗。

谁叫官大一级压死人呢!

更何况县丞可是一县名义上的二把手。

如今李县令不在,他还不是任由对方拿捏。

于是他只能垂首不语,任由对方发泄一番后,才压着火解释道:

“大人,非是小人一家之言,您可以看看门头上的字迹。”

“还有院内我着人刨出的二十具焦尸!”

生怕对方再找茬,他又补充道:“若如此还不足以说明情况,此间还有我找来的十余位证人!”

“哦?竟有此事,让本官先看看。”

周围这么多双眼睛盯着,徐文瑞也不好继续再给对方穿小鞋,于是便顺势来到门前。

当看清那一行血红大字,他心头稍稍一震,但却并未做声,径直迈进门中。

只见雨水打湿的地面上,横陈了二十具焦黑尸体。

“杨戒兄,你生了个好儿子啊!所有人都小瞧了他!”

虽有所预料,但真当这些尸体摆在眼前,徐文瑞还是忍不住心生感叹。

随之他抽了抽鼻子,闻到了淡淡的血腥味。

即便是大雨水冲刷,依旧隐约可以嗅到,由此便可判断这些人是先被杀死,事后才焚的尸。

而刑捕头的话,也正好验证了这点:

“大人,仵作验尸称,这些人在死前大都中了蒙汗药,才叫贼人得手!”

眼见徐文瑞还没有反应,捕头又上前提醒:“大人,您看?”

徐文瑞瞥了他一眼,沉声道:

“杨元庆此人我了解,他只怕还没有这个本事。”

“而且众所周知,他已经失踪多日,怎会突然现身做下这等大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