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老登

科拉克斯别过脸颊望向角斗场内还在进行的挑战，第二名泰拉裔老兵已经落败，当然，阿迪伦也呼吸急促地站在那里。

“两颗星球怎么安排？”

同样在观察角斗场内的里维斯不假思索地说道。

“我要带走汉弗莱这批老官僚，他们老于世故巢都重建的时候能够很好地发挥他的能力，但是现在基亚瓦尔重建完成，他们需要给年轻人让路了。

机械教的统御贤者会留下来，她所属的机械方舟和新建立的护教军会作为巢都最后兜底的守卫者。”

原体侧耳聆听了一阵子，却发现没有关于拯救星的安排，忍不住开口问了一句。

“拯救星怎么办？”

里维斯指着脚下的地面，眼神里另有深意地说着。

“你是不是还忘了一位更有战争经验的存在，他就在我们脚下的拯救星秘密的基因种子库里，

这么长时间的禁锢与忽视，总要给点放风的时间了，别让他们产生不必要的怨言。”

科拉克斯蹙起眉头，脸上浮现出明显的不情愿的神色。

“他们至少有五千人的数量可以在我们走后维持这片星域的安定，并且经验丰富、见多识广，只要把他们当作单纯的卫戍部队来使用问题不大。”

说到这里，里维斯停顿了一下耐心地观察着科拉克斯的脸上的表情。

没有更多的厌恶感，所以他又指了指鸦塔外面。

“整个拯救星已经纯军事化了，这里除了机械教的采矿机器和消耗品的机仆们，一般情况下是没有普通人能穿过星球封锁过来的，

即便是来了也是一群不怀好意的人，死了也不可惜。”

科拉克斯闭上眼睛长时间的思考起来，搭在角斗场护栏上面的手掌逐渐陷入栏杆当中，眼皮下边不停转动的墨色球珠表示他在快速地做出选择。

“别让他们做出出格的事情，里维斯。”

“是，我的原体大人。”

阴阳怪气的说完话，里维斯赶快拍了拍埃林的手臂让他快点走，留下科拉克斯一人在那里被臊红了脸。

——

幽暗无垠的隧道，盾构机在墙壁上留下痕迹依旧清晰可见，二十几年的时间里，拯救星的地表下方掏出了一个巨大的迷宫网络。

将近五千名阿斯塔特泰拉裔老兵驻守在迷宫网络的各个重要节点处和中央的基因种子库。

穿过最后的几道诱敌深入的死胡同陷阱，基因种子库外厚重的精金合金的大门自动打开。

听着机械臂的呻吟声，埃林抬头看见头顶上放在明面处的监视器，没有任何的表情，慢慢地推着里维斯的轮椅进入库内。

一个肩甲上带有土星图案标志的阿斯塔特老兵来到两人身前，没有说话，自动地走在前方为他俩带路。

土星图案那是暗鸦守卫老兵们参与解放太阳系战争时候获得的荣誉标志，他们在那场战斗中做出一定贡献然后留下纪念，作为泰拉裔老兵的标配。

左拐右拐后，里维斯见到了在这座堡垒里隐藏了二十年时间的前任军团长阿尔卡斯.法尔。

如今，他正埋头于厚重的羊皮纸中间，优质墨水的香气，和身上哑光黑的棉麻长袍，为这位曾经杀伐果断的军团长增添了一丝文雅的气质。

另一边的桌子上，摆满了写满文字的羊皮纸，正在等待风干，里维斯抬手指了指那些纸张，埃林默契地把他推了过去。

隐约可以看到有关土星战争、木星战争、天王星战争等一系列的文字叙说。

有的是他亲眼所见，有的是根据他人叙述，还有一些传闻比如出没在太阳系附近的幽灵军团的记载。

“法尔军团长，看来在拯救星的退休生活里，你找到了一些乐趣。”

他没有抬头还在舞动手中的特质钢笔，贴合阿斯塔特手掌大小的钢笔如同一根短棍，不停敲打着羊皮纸张。

“我们的执政官已经惫懒到这个地步了吗？走两步路都还要人推着。”

“或许敌人们会认为一个坐在轮椅上的废物能有什么威胁，等到他们看轻了我的存在，鲁莽地冲上来时我会给他们一个惊喜。”

里维斯看着他在羊皮纸上写完最后一连串的高哥特语文字后才说道。

法尔停下手中的钢笔，这张羊皮纸被引导里维斯到来的阿斯塔特老兵放到一边阴干。

“为什么不用沉思者系统记录下你们过去一百多年的壮丽战争史，反而用羊皮纸在这里一个字一个字地书写。”

“保存在系统里的数据随着机械的老旧退化、数据的转移总有一天会缺失不全，而羊皮纸在这里至少可以保存千年。”

法尔的眼睛里不再是曾经灰黑色的死寂模样，它如同被打磨了数十年，现在终于完成的黑曜石坐落在那里引人注目。

埃林恍惚间似乎看到两颗星辰落入他的眼中，定睛一看熠熠生辉。

“那为什么不用石板雕刻，保存得当可以流传至少上万年。”

“那就太麻烦了。”

里维斯眼中终于流露出笑意，看来在时间长久的消磨下，这位军团长没有一蹶不振反而真正找到了未来人生的意义。

“发生了什么事情需要找我这个已经被遗弃的老兵了？”

看来还是有怨气，不过也能理解被近乎囚徒方式的关押二十多年还不允许这个老登抱怨抱怨吗？

当然，里维斯也没后悔过当初做出的决断，不将这些几乎能够下克上的老兵监管起来，科拉克斯要怎么管理军团。

战士私底下的结社行为现在在暗鸦军团中是绝对不允许的，军团必须是按照一个整体部署，小团体主义必须被打压。

“军务部传来消息，让科拉克斯调动军团重新参与大远征，这次我会跟着他一起去见识见识属于人类的星空是如何的辽阔，

只是拯救星上没有可靠的人选坐镇，看看你是否还能担得起这份责任。”

话音刚落，法尔军团长手中的特质钢笔被捏碎，一团墨水沾湿了身上的黑色长袍，让本就浓重的颜色变得更深，坚定不移的声音传来。

“我们时刻在准备着等待原体的诏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