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灵异联动机制

“之后呢？”

金悦看着年长十岁的自己，默默在心中记下什么，希望自己能更加温柔善良一些。

“之后，他被鬼奴役了，成为了尸者，接着在这漫长的回溯中周而复始的执行摧毁澄潭的任务。”白裙金悦说着，自己都笑了：“但他真正的任务其实第一次就完成了对吧。”

“其实我也挺犟的。”她叹了口气。

关于昌风华身上真正发生了什么已经不得而知了，这个世界有些人的故事注定被埋在角落难以挖掘，就像来这里的那十多名石墩游戏玩家一样。

陆羽也只能通过他们的死状来推理出他们曾经的遭遇。

“但他还是留下了线索，并且不是只有一次留下。”

这就是关于昌风华的故事的结局。

“是啊。”

世界再度切换，这一次，陆羽和金悦三人站在了微缩模型旁。一辆飞机的微缩模型正在跑道的飞机模型上停留着。

飞机模型里，有个小人正笨拙地执行某个动作，一遍又一遍，周而复始，完全不顾执行起飞任务或外边对他大喝的那些地勤人员。

“他其实明白了，至少明白了大部分，否则不会这么做。”

陆羽缓缓说道。

那个小人咬破了自己的手指，用血液在控制台上写下了三个字。

“瞭望塔”

昌风华一遍又一遍地写着这三个字。

“那是我们曾经的秘密基地。”

金悦说道：

“当时不止我和他，还有其他的好友。我们会偷偷从天文馆后门溜走，路过一片草地，就能看见那个瞭望塔。”

“听说很久以前，这座瞭望塔是个小岗哨，用来观测下方那口幽潭的。后来幽潭里不再大规模的沉入尸体，岗哨就被废弃了。有人在上面建了更高的瞭望塔，有近百米，不再只看着幽潭，而是看着整个澄潭。”

白裙金悦看着15岁的自己：

“为什么他要写这三个字呢？”

金悦说道：

“大概，真正的我们，就在那里。”

她接着看向飞机：“昌风华他……意识到自己无法阻止回溯的进行，所以，他选择用这种方式留下什么。但回溯同样会带走血痕。所以他生前留下的只是一种行为模式，死后，作为尸者的他不断重复着这个过程。”

“尸者还能做到这种事吗？”陆羽挺惊讶的。

“我不知道，我猜的。”

金悦看向陆羽：“但你不觉得这个猜测可能性很高吗？你想想，鬼是怎样的存在？和人不同，它们只具备几种固定的行为模式，而这些行为模式都指向‘杀人’。作为被它们奴役的人类，继承它们的行为模式也很正常。”

“你知道吗？陆羽。其实，爸爸每天都在逃走。但那不是因为他真的想逃，而是因为他继承了生前被没入铁笼时的意识，所以他一直重复着这个行为。否则，否则……他应该认出我来。”

说着说着，金悦有些哽咽，白裙金悦将她抱住，她们身高相差了大约五厘米，金悦只能靠在白裙金悦的肩膀上。

故事直到这里，已经很清晰了。

唯独一点还未解开。

那便是‘那根戴着青铜戒指的干枯手指的灵异’是什么？

这个问题的答案，陆羽其实早就知道了。从他无数次观察到昌风华拉动手杆，飞机机顶上的火焰便开始蔓延的那一刻，或者他跳下飞机后，立即感受到的温度骤升的那一刻，都能使他确认。

当幻觉消散后，三人仍然站在跑道上，目视着那不断加速起飞的歼侦8F，以及里面重复着几个行为模式的尸者昌风华。

陆羽眯起眼，看向头顶，头顶是一片蔚蓝的天空，但他知道，在更遥远的地方，头顶是盒外世界。

直到现在，哪怕了解了大部分真相，陆羽也不敢确认使用出场券的时机。

“我觉得这是他的傲慢。”

陆羽忽然说道。

“傲慢？”

两名金悦都不解地看向他。

“触发那手指灵异的条件，是‘失衡’。而触发戒指灵异的条件，是“压力”。这根手指平行于地面，只要它保持平行状态就不会膨胀，它不会膨胀就不会触发戒指的灵异，不会使戒指受压后释放鬼火。”

“之所以每次昌风华驾驶歼侦8F进入巡航状态后一段时间就总会触发灵异，是因为飞机转身需要倾斜机身。昌风华生前并未意识到这点，不过，哪怕他意识到这点也绝对不可能避免飞机倾斜机身，因为保持直行航迹很难找到合适着陆的地点。”

“这个灵异联动机制，按理来讲是为了触发真正金悦的精神失常状态，从而触发鬼花旦的回溯。可哪怕那名驭鬼者的目的已经达到，他也没有回收这手指或戒指或胶带。”

“他根本就不相信有人能走到这一步。”

陆羽看向远方，瞭望塔就在这个方向。

“所以，哪怕昌风华这么直白地留下线索，他也不认为有人能看到。因为假若我没拥有鬼域，且鬼域不能使我以非常规方式移动，我也不可能看到驾驶舱里发生了什么。”

“假如我用常规方式攀爬飞机，还有可能提前触发灵异联动机制，自我毁灭。”

陆羽指了指周围：“你看看，附近有什么人？难道那些领导、地勤人员就没想过用其他的方法补救吗？他们之所以消失，多半就是因为提前触发了灵异联动机制，被灵异杀死，无法进入回溯。所以，这里看上去有人常常维护，却空旷无比。”

金悦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白裙金悦却笑着说道：“你说他傲慢，是因为破解了这一切后，你不仅能获得线索，还能轻易拿走那根手指，对吧？”

陆羽点头。

“这不是他的傲慢。”

白裙金悦认真地看着陆羽：

“这是你的强大。”

“克尔凯廓尔固然自信，行事却不粗心。否则我也不会被他捉住了。只是这世界上也有他无法预料的存在——你。”

“你到底为什么会来到这里？”

陆羽却没有回答。

他只是笑着说：

“你知道吗？我在想一件事。”

“什么？”白裙金悦看向他。

“毁灭，或许也是新生。”

“我不能回答为什么我会来到这里，但我能回答，我有能力拯救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