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六叔
- 1983:从分家开始致富
- 卖茶的无聊君
- 2833字
- 2024-11-27 18:04:52
傍晚
陆言坐着陆录驴车回家,这一次,他的背上多了一个墨绿色的大书包。
回到有些破落的瓦房,推开院门,屋里苏婳正在做饭,听到声音赶紧上前从他手里拿过书包。
“怎么这么久”
一双小手在陆言身上拍打雪花,又跑回屋里打上一杯热水,放到他手里暖手。
明明才一个下午不见,苏婳却总感觉陆言去了好久,这屋里没了他在,冷清的不像个家。
“一会再喝,我先工作。”
“哦”
陆言迫不及待将大书包放在桌上,书包里都是裁缝用具,有针线,尺子........
“小婳,过来,帮我比一比。”
昨天陆言和苏婳说了自己的打算,苏婳没什么意见,只是心里没什么谱,在她心里,做生意不是一门简单的学问。
但她是很支持陆言的,夫唱妇随,既然陆言想做,她只要当好一个妻子的本分就好。
这一点,让陆言很感动,在后世,想找一个这样满心都是家庭,还无条件相信和支持你的女人,这怕是比珍稀动物还难找。
因为已经有画好的图纸,陆言很快就按照比例裁好了相应的布料,他要做的是一条长裙,鉴于现在的人思想守旧,裙摆长度就定在脚脖子上一点点。
整体是保守的,定色是淡粉色,优雅甜美的风格,三段式的拼接式裙摆,斜着侧过来,设计感拉满,光这一点就完爆现在格子衬衫。
当然,现在能穿得上裙子的,非富即贵,就好比说他们中周市,也算是二线城市,可夏天时,穿长裙出门的女子并不多。
大多是款式老土,肥厚臃肿的大裤子,而且颜色单调往往只有一种颜色,非常不美观。
在陆言的眼里,可用一言难尽形容。
套装的上半身,陆言决定用纯棉白色纺纱的布料,做文艺风,袖体宽大斜,这样整体看下来便是仙气飘飘。
之所以要用纯棉的纺纱,是因为只有那种布料才能撑得起上半身那袖子,为了避免袖子拖驮下去,还可以考虑加入一些固定材料,这样整体大型绝对万无一失。
【一号裙图片】
做好样板,陆言又画好各处需要下针的地方,至此,完成度百分百。
针线活他自然是不懂的,要等苏婳做完饭再来下针。
陆言又拿出笔记本,继续整理关于各个尺码所以制定的尺寸,最后是核算成本。
今天他可不是白跑的,除了买东西,他还去做了市场调研,去看了很多裁缝店,要做生意肯定是要有自己的店面的。
光靠苏婳一人也做不来那么多的衣服,所以他必须要有自己的团队和班底,裁缝店他倒是物色好了三家,只等过段时间再去敲定事宜。
按照他今天所了解的服装价格,一条裙子的耗材在一块五左右,仅是针对这一款裙子的用料。
人工一条五毛六毛左右,他还可以酌情再高一些,这个人工价格他是根据现在人均日收入来定价的,将均收入除以每天生产裙子那就是一条长裙的人工费。
目前只是个预估,至于是更高还是更低,就看实际生产了。
虽然这个方法有些缺德,但,这就是资本家的套路,不管资本赚多少,打工人手里能拿到的,永远都只有那么点。
陆言是个良心老板,他给的价格已经是高于市价的价格。
至于裙子的定价,他打算是在十五块,甚至更高。
虽然有些离谱,但就是这个价格,商店里卖的,比他要价还凶,这是他实地调研后的结果,商店里卖的质量和款式甚至根本比不上他设计的长裙。
如果不是要快速打开销量,做下沉市场,他定价至少翻一倍,毕竟这裙子,真值得。
“我做饭,你来帮我做这个。”
陆阳拉着苏婳小手将他按到桌前,一点点的指导他如何去缝制这件长裙,陆言则是代替他承担做饭的任务。
今天天气不算好,天空一直暗沉,老天爷像是憋着眼泪却总不落下一样,雪倒是没下了。
中周雪也从未有过大的,都是一些毛毛雪,陆言记得最大的一场雪就是前年,三十厘米厚,那一年家家户户都在说天变了。
陆言蹲在门口吃饭,今天做的是面条,手抻面条,肥瘦肉末飘上点葱花,用大油一过,喷香四溢,香气传了十数米远。
“六叔,这是上哪儿啊。”
村边走来一老人,一个秃顶的小老头,一身打满补丁的衣服,瘦的皮包骨似得,身边还带着个小孩。
老人身上穿的单薄,但这小孩却是鼓鼓囔囔的,衣服里面好像还塞了点稻草,皮肤黢黑,眼睛炯炯有神,跟在老人身后看着陆言。
眼神直直的盯着陆言的碗,抿着嘴巴。
这个老人叫六瞎子,陆言也不知道为什么叫这个名字,打记事起,村里人就是这么叫他的,好像陆言这样年龄小的,通常会叫一声六叔。
六叔是个可怜人,大儿子给人建房子砸死了,留下一对孤儿寡母,最后那媳妇跑了,他就一个人带着这个小孙子。
在陆言的记忆中,六叔吹得一手好唢呐,因为年纪大了,不能下地,平时靠揽些红白活赚钱,有一餐没一餐的养着小孙子。
“三六啊,吃着呢,我去镇上,看看有没有主家要活的。”
老人脸上慈祥的笑,笑呵呵的,他一直是这个样子,陆言是明白的,这看似轻松的背后,其实是说不清的心酸。
这零下两三度的天,孤老带一十岁小孩走几公里去镇上,如果不是没办法,谁愿意遭这个罪,六叔是个体面人,俗话来说就是人穷志不短。
从不给人看笑话,就好像这样,不管谁人和他说话,永远都是乐悠悠的。
“六叔,吃了没,一起吃点,我这正好做了饭。”
陆言说着进屋快速打了碗面条,递到小孩眼前。
“陆忠,吃....”
六叔愣住了,看着陆言递过来的碗,那厚实面条上,散发强烈香味的肉末,嗓子好像有一把火在烧一样,惶恐摇头。
“不用了,六子,叔儿吃过了。”
这谎话水平不咋地,陆言一眼就能看穿,从那勒紧的裤腰带上,倒是叫陆忠的小孩,眼巴巴看着碗里还带着肉的面条,好几次咽口水,却怎么也不敢伸手接。
“六叔,跟我还客气啥,你要不吃这碗面,我都不好意思叫你帮忙了。”
“有啥事说一声就行,叔准能.....”
六叔对上陆言那诚挚目光,又看了看自己的小孙子,仿佛是认命叹息般,摸了摸孩子的脑袋。
“吃吧”
小陆忠,这才接过碗筷,小声的说了句。
“谢谢”
陆言眼神别有深意的看了他一眼,这个小孩,很懂事,懂事的让人有些心疼了。
“六叔,你也吃。”
陆言又端来一碗面,三个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蹲在门口吃面,陆言的确是有事让六叔帮忙,可更多的,是想帮衬这对苦命的爷孙。
新店请人热场这种事,他也能找人做,帮忙不过是个借口。
陆铁牛办后事的时候,是六叔给吹得唢呐,那日的灵堂,只有四个人留到最后,陆言夫妇,陆畅,还有六叔。
陆言还记得当初追出去给他办事钱,他没有要,只是说了一句。
六子,钱就不必了,你送送叔,天黑,我怕摔了。
这句话让陆言感触很深,六叔家里缺钱吗,缺,很缺。可即便这样也没有要他的钱,无非是看在他年龄小又没了爸妈,还有个小媳妇要养,不容易。
陆言是很简单的,谁对他好他对谁好,所以理所当然的,他也想帮衬这些在他困难时曾帮助过他的人。
他不是孙少安,没有那么大的理想,可他也懂得知恩图报。
吃过面后,陆言迎着两人出门,六叔再三道谢。
陆言这才返回屋中,发现苏婳太认真沉迷,竟然都没听到他们的谈话,在见过六叔后,陆言突然有种心酸感。
某种程度上讲,他又何尝不是六瞎子呢,他曾经也是孤单一人,没有家人,到老都只能住在养老院。
看着室友家里人热情的探望而摇头叹息。
“老婆”
陆言抱住正工作的苏婳,后者被他突如其来的黏腻整的有些不知所措,但还是放下手中针线,将脑袋埋入陆言怀里。
“怎么了。”
这就是苏婳,只要陆言需要,她随时可以放下任何事情去到他身边,因为在她眼里,没有任何事情比陆言更重要。
“过两天是元宵,让大哥来家里吃顿饭吧.....”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