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更近一步

沈苑走上前，“太后娘娘。”

太后一脸和蔼地看着沈苑，又看向霖王妃看了一眼，这才笑道：“霖王膝下无子，哀家终归是霖王的长辈，你素来心细体贴，等过了除夕你就去霖王府伺候吧。”

沈苑一下子就愣在了原地。虽然知道这是迟早的事情，沈苑还是觉得不能接受。

原主上辈子太后从未这般明显地想让沈苑去霖王府，为什么会这样。

沈苑急忙跪在地上，恳求：“太后娘娘，奴婢还未到出宫的年纪，奴婢只想好好侍奉太后...”

太后笑而不语，霖王妃脸色却有一瞬间的僵硬。

太后这是故意做给自己看呢。

刚才拒绝了太后结亲的想法，没想到用沈苑恶心自己呢。

她一直都知道霖王对寿康宫的一个宫女有意，时常往宫里跑，霖王妃虽然心下不满但也知道自己没办法阻止。

霖王妃只想拖延些时日，等她怀上霖王的长子，地位稳固便在不用担心这些妾室。

哪怕太后言语间试探，她都能糊弄了过去，可没想到这会太后却这么直接地就将话说了出来。若是她拒绝，难免会让人觉得她这个王妃没有容人之量，可若是就这么答应下来，在太后眼中，自己岂不是任由她拿捏？

霖王妃勾起笑：“太后娘娘何必心急，前些日子府中才进了两名侍妾，不如过两年，等沈苑姑娘过几年再进府也没关系的。”

太后就没有想着这么快把沈苑送走，她还打算用沈苑吊着霖王给她办事。

刚才也是被霖王妃气到了，这才迫不及待的说出来。

“哀家知道霖王妃贤惠，但这也是哀家的一点心意。”话已出口，太后自然不会收回来，她笑道，“霖王为国效力，身边缺不了个贴心的人，你平时管理府中事宜，等沈苑进了府，也好给你分忧。”

霖王妃差点维持不了自己的表情，她看向沈苑，眼底全是杀意：“沈苑自己也想过完年入府吗？”

沈苑目光紧缩，手指用力地抓紧衣角：“奴婢...”

她要是不答应，太后不会放过她的，可要是答应了，太后怕是真的立马下令把她送去霖王府，连回旋的余地都没有了。

霖王妃唇角微勾：“沈苑姑娘看来也是舍不得太后娘娘的。”

太后脸色冷了下来，一脸寒意地看着沈苑：“沈苑，哀家送你去霖王府，你不乐意？”

“奴婢不敢...”沈苑脸色发白，后背冷汗直流，“奴婢只是觉得愧对太后娘娘，奴婢自进宫便受太后照拂，还未曾好好报答太后娘娘，奴婢只想留在太后身边伺候...”

太后面上仿佛结了一层寒霜，出口的声音喜怒不辨：“你倒是忠心。”

霖王妃当然看不出她不乐意，立马就笑了：“太后娘娘若是执意要沈苑姑娘入府也不是不行。”

她嘴角微勾：“只是府中才进了两名侍妾，都是良家子出身，沈苑姑娘的身份嘛，做个通房丫头倒是没问题。”

太后心下微怒，呼吸都重了些，寿康宫出去的人做个通房？

这不是打她的脸吗？

连清见状忙出来打圆场：“太后娘娘心疼沈苑，就算要送她出嫁，也需要些时日给她备些嫁妆，这才是从咱们寿康宫出去的体面啊...”

霖王妃也知道顺势而下，淡淡笑着：“连清姑姑说得是。”

两人都给了台阶，太后也意味不明地笑了笑：“也是，哀家也是关心则乱。”

霖王妃告退后，太后走到沈苑面前，扬手就给了她一巴掌。

“贱婢。”太后怒极，“哀家养你这么久，当着霖王妃的面，你敢忤逆哀家？”

太后这一巴掌是用了全力，沈苑嘴角都溢出了血丝，沈苑委屈的掉着眼里：“奴婢不敢...”

“你在这给哀家跪着，没有哀家的准许，不准起来！”

太后是真的是生气了，也顾不得在大庭广众之下会不会失态，狠狠瞪了她一眼便转身离开，只留下沈苑一人跪在原地。

沈苑委屈极了，强忍的眼泪一颗颗掉了下来。

为什么都要这样对她。

就因为出身卑微，所以只能像一件货物般任人摆布吗？

她忍着鼻尖的酸涩，紧紧咬着唇瓣。

————

晚上，顾昭延从御书房出来，吴成德犹豫地想开口说什么，但又拿不定主意。

注意到他的神情，顾昭延皱眉：“有什么话就说。”

“是...”吴成德犹豫了一会，还是说了出来，“皇上，听闻沈苑姑娘惹恼了太后，被罚跪在御花园。”

顾昭延的脸色冷了下来，声音冷沉：“什么时候的事？”

“快...快有两个时辰了...”

顾昭延怒极反笑，指尖轻敲着扶手：“两个时辰前发生的事，你现在才说？”

吴成德急忙跪下：“奴才知罪，奴才是怕打扰皇上和丞相大人议事...”

顾昭延摩挲着扳指，声音辨不出喜怒：“去御花园。”

冬日的夜晚，寒凉阴沉。

顾昭延让銮舆停在御花园外，自己走了进去。

远远的，就看到沈苑单薄的身影，在黑夜中尤为无助、可怜。

沈苑腿都要疼得失去知觉了，太后没说跪多久，是存心想折磨她。

突然，面前多了一道黑影。

沈苑抬头，呆呆地看着面前的男人。

“皇上...”

她的声音有些沙哑，还带着一丝哭腔，顾昭延见她白皙的小脸上有着红肿的指印，心口蓦然发疼。

“起来。”顾昭延朝沈苑伸出手。

沈苑委屈地咬了咬唇，颤抖着将手递到他掌中。

顾昭延用力将沈苑带了起来。

沈苑疼得站不稳，紧紧的抓着顾昭延的手臂。

她正想说话，倏然眼前一道颇为刺眼的光亮，沈苑侧头看去，好像是夜里巡逻的侍卫来了。

沈苑下意识地抓住顾昭延的手，将人带到了一旁的假山后边。

“你干什么？”

顾昭延一脸不解的看着沈苑，假山下方的位置窄小逼仄，他要微微弯着腰才能不碰到头，后背都抵在了石头上。

沈苑有些尴尬：“怕...怕被人看见...”

看着沈苑的神情，顾昭延有说不出的无奈：“你当朕在和你偷情？还怕被看见？”

沈苑舔了舔唇角，小手抓着顾昭延的手指，带着丝撒娇：“奴婢不是这个意思，刚才那...那只是下意识的反应...”

越说她声音越小，她也觉得自己的反应挺离谱的。

顾昭延冷哼一声，手上用力，将人抵在了石壁上。

低头，狠狠吻住了沈苑的红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