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纪纲新发现

接连几天，朱瞻壑在阁楼上总不下来，面前架着六分仪，一直在观察中。

但他不是在测量太阳高度角，而是仔细窥视纪纲的藏身之处。

这货不愧是锦衣卫指挥使，藏起来极难发现。

但六分仪上自带望远镜，朱瞻壑一个点一个点筛了一遍，终于找到了纪纲的藏身之处。

“真狗啊，居然在对面房间的房梁上！”

前面是接待来客的地方，到了晚上压根没人，纪纲就伏在房梁上，透过捅开的窗户纸，窥探朱瞻壑这边的一举一动。

房中光线不好，如果没有望远镜，朱瞻壑根本看不到里面藏着人。

这两天朱瞻壑反过来监视纪纲，发现这家伙似乎很喜欢这个位置，除了吃喝拉撒，就没换地方。

如果只是这个程度的监视，那里面藏着的东西自然不会暴露。

不过朱瞻壑这几天一直在阁楼不出来，纪纲总见不到人，最终彻底失去了耐心。

“莫非，那神秘人就藏在阁楼里？要不然汉王世子怎么总去那里？”

犹豫一番后，纪纲决定进入阁楼，一探究竟。

阁楼不大，陈设简单，纪纲晚上进来，借着月光鬼鬼祟祟的找了半天，却连个鬼影都没看见。

不过纪纲毕竟是锦衣卫，观察力极其敏锐，摆在窗户边的六分仪很快就被他发现。

“这是什么？模样古怪，从未见过！”

纪纲打量了一阵，不经意的从镜头上看了一眼，突然浑身一僵，赶紧侧身顺着那方向看了一眼，瞬间大吃一惊。

“这东西，竟然能把外面看的一清二楚！顺着这个方向看出去，连我藏身的房梁都能看到……汉王世子是不是用这东西发现了我的踪迹？”

纪纲反复打量了一阵，很快确认这东西虽然没见过，但按照现在的摆放情况，明显就是奔着自己去的。

“皇上让我观察汉王世子和什么人交往，可至今没有任何收获，再这么下去，恐怕要被皇上治罪！不如……把这稀罕物带回去，没准也算个交代！”

纪纲灵机一动，直接把六分仪抱起。

“嘿，还挺沉！”

几个纵身后，纪纲便消失在黑夜中。

待他走远，外面又闪出来几道影子。

“纪纲好像带走了什么东西！”

“好啊，这小子居然敢偷世子东西！走，回去告诉汉王！”

大半夜的，朱棣刚给妃子疏通了一番，就听说纪纲求见。

“皇上不要走！臣妾再服侍你一次如何？”

妃子妩媚勾魂的声音在耳边回绕，但朱棣却瞬间没了兴趣，传了衣服匆匆走了出去。

“纪纲，终于等到人了？是不是一个白胡子老头？”

朱棣有些亢奋，还抓住纪纲膀子摇晃了几下。

纪纲尴尬的摇摇头：“皇上，并没有什么白胡子老头，属下只是夜谈阁楼，发现了一个古怪的物件。”

说着纪纲把六分仪往前一推，但朱棣对此毫无兴趣，甚至有些恼火。

“没见到人你回宫做什么？万一你离开这功夫那白胡子老头就去了呢？快，回去继续盯着！”

纪纲有点崩溃：“皇上，都盯这么多天了，根本没人去见汉王世子啊！而且，汉王世子已经发现了我的踪迹，要继续监视他，恐怕要被当面戳穿！”

朱棣顿感意外：“他发现了你的踪迹？你怎么搞的，居然被他一个孩子发现？纪纲，你这本事不光没有精进，反而倒退了啊！”

纪纲慌的赶紧又指了指六分仪：“皇上，汉王世子有这宝物，隔着百十来步，连苍蝇腿上的毛都能看清楚！这事，这不能赖我。”

朱棣这才把目光转向六分仪。

“还有这种事？纪纲，你要不想干就直说，要是欺君，那可是要杀头的。”

纪纲哆嗦了下：“皇上，您看看就知道这东西的厉害之处！”

朱棣不信邪，但还是接过来打量了一番。

“嗯，倒是个从未见过的稀罕物。”

起初朱棣很淡定，但透过镜片看了一下后，瞳孔瞬间大了一圈。

镜片中，朱棣发现刚走过去的一队禁军，居然看的十分清楚，甚至每个人的样貌都看的清清楚楚。

但离开镜片后，却只能看到轮廓。

不信邪的朱棣立刻端着六分仪换了几个方向，很快他便发现，只要是月光照的到的地方，这东西都能看的请清清楚楚的。

“神奇，真是神奇！天底下，居然还有这种宝物！”

朱棣喜出望外，瞬间对六分仪爱不释手。

“我那皇孙有这宝贝，倒还确实能看到你的藏身之处！纪纲，这东西他从哪得来的？”

纪纲立马摇头：“不知道，属下只是见世子好几天总往阁楼跑，疑心那白胡子老头神不知鬼不觉早已进去，故而趁夜想着进去找人。不料人没找到，却发现了这个模样古怪的物件，便顺手带了出来。”

朱棣嘴角一抽：“人没找到，你就把他的东西拿了？纪纲啊，你这和偷有什么区别？”

纪纲当时也有了些小情绪：“皇上说的对，属下这就把东西还回去。”

说着，还伸手作势要把六分仪拿过去。

但朱棣却抱着六分仪后退一步。

“拿都拿了，岂有还回去的道理？再说，万一回去被人看到怎么办？你是我的人，被人知道你偷东西，我的脸往哪搁？”

纪纲心中暗笑，不过马上想过一个问题。

“皇上，汉王世子既然发现了属下，那接下来还要不要继续？”

朱棣嘿嘿一笑：“东西都被你拿走了，他以后还怎么找你？你回去换个地方，继续给我盯着，务必要把那个白胡子老头找出来！”

朱棣审视着六分仪，更加激动。

“这东西一定又是那白胡子老头的手笔！也不知道他手上还有多少这样的好东西！若得此人，好处多多！”

“对了纪纲，以后你可以摸黑多在那小子府上转转，若再发现好东西，都给你记功一件！”

纪纲大喜，二话不说，摸黑潜回朱瞻壑府上，重新寻了个合适的地方后，又潜伏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