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月后。
林轩骑着那小毛驴,缓缓行至一处。
他抬眼望向远处,只见那枯桐山藏匿在一片灰黑浓雾之中。
那浓雾好似有生命一般,不断翻滚涌动,透着一股子让人毛骨悚然的阴森劲儿。
随着林轩运起真气仔细探查,他眼中雷光乍现。
此地果真是阴煞之气缠绕。
那阴煞之气浓郁得竟已化作实质,丝丝缕缕,仿若黑色的绸缎在山间飘舞。
林轩心中暗自思忖。
若不是豢养鬼物多年,又怎能够营造出来如此骇人的景象。
看来,此地果真是禾山道总坛所在。
随后,他不慌不忙地从袖中取出来了一个小白鼠。
那小白鼠此刻早已没了往日的精气神,显得萎靡不振。
正是之前被林轩用造畜术变成这副模样的禾山道门人。
这两个月来,林轩可是没少费心思逼问它。
除了确定这禾山道总坛的位置外,也从它口中询问出了不少有关禾山道的腌臜事儿。
其中,那禾山道每过十年便会举行的收割生魂的祭年。
听得林轩是心如寒石,怒火中烧。
这禾山道为了满足自身修行,竟造了这般杀孽。
不知有多少无辜性命丧于他们之手。
这全门上下,当真是没一个干净的。
即便是将他们全杀了,那也是顺应天理,为民除害。
念及此处,林轩面色一冷,掌中缓缓生出一道赤焰。
那赤焰瞬间包裹住那小白鼠。
眨眼间,小白鼠便在这熊熊火焰中化作了飞灰,消散在这山间的风中。
处置完这小白鼠后,林轩拍了拍驴背,驱使着小毛驴,朝着那藏在浓雾之中的枯桐山缓缓而去。
……
枯桐山深处,一处静室内。
蓬阴道人盘膝而坐。
在他的面前,一座漆黑丹鼎稳稳放着。
那丹鼎之下,火焰升腾而起,火势时高时低,映照着蓬阴道人那恶鬼般的面容,越发显得阴森诡异。
丝丝缕缕的黑气从丹鼎之中冒了出来,在屋内缓缓弥漫开来,仿佛有无数怨魂在其中挣扎一般。
就在此时,屋外忽然传来一阵嘈杂之声,打破了这原本的寂静。
蓬阴道人顿时皱起眉头,那深陷的眼眸中瞬间露出几分浓郁的杀意。
突然间,他这静室的门竟然被人敲响了。
蓬阴道人那如同恶鬼一般的脸庞上,此刻已然满是怒色。
他声音低沉沙哑,开口问道:“不是说了,莫要打扰我清修!”
屋外传来一声焦急的声音。
那声音都带着几分颤抖:“掌教师伯,有个道人杀上山来了,师伯师叔们,都被打杀了。”
这声音刚传进来,还未等他把话说完。
随着一声凄厉的惨叫,屋外便没了声响。
蓬阴道人心中一惊,连忙伸手一挥,将那丹鼎下的炉火熄灭。
正要起身出门,前去查看究竟是何人如此大胆,竟敢闯上这枯桐山,在禾山道的总坛撒野。
但就在此时,只听“轰隆”一声巨响。
那屋门竟是轰然倒塌,扬起一片尘土。
一个丰神俊朗的青年道人,迈着沉稳的步伐走了进来。
只见他周身雷霆环绕,闪烁着刺目的光芒,噼里啪啦作响,好似蕴含着无尽的天威。
霎时间,这屋内原本的阴森气息都荡然无存。
这青年道人,正是林轩。
蓬阴道人见状,心中暗惊。
却已然察觉了此人跟脚。
“五雷法?”
“竟是神霄一脉的修士!”
他那青黑的面容上,神色越发凝重起来,死死地盯着林轩,不敢有丝毫懈怠。
仿佛眼前之人是那要命的阎罗一般。
林轩却一言不发,面沉如水。
只是心念一动,周身环绕的雷霆迅速聚拢一点,化作一道耀眼的雷光,裹挟着毁天灭地的气势,朝着蓬阴道人爆射而去。
那雷光所过之处,空气都被灼烧得“滋滋”作响。
蓬阴道人察觉到这雷霆的恐怖威力,脸色大变,当下也顾不上许多,急忙运转真气。
顿时,他浑身上下冒出滚滚黑气。
那黑气浓郁得如同实质,竟直接冲破了屋顶,卷着他往外面狼狈逃窜而去。
林轩见状,冷哼一声,脚下轻轻跃起,整个人瞬间化作一道雷光,追了上去。
眨眼间,他便追至蓬阴道人身后,又是一道雷霆打出,似要将其当场击毙。
蓬阴道人感受到身后那迫在眉睫的危险,心中大骇,忙不迭地掐诀念咒,口中怒喝一声:“现!”
只见周身黑气翻涌,从中显化出来了五具阴鬼。
正是当初麻翰使出的五猖鬼。
只是蓬阴道人豢养的这五头鬼物,可远非麻翰所能比较的。
每一头阴鬼,竟都有着接近后天巅峰的实力。
那五头阴鬼一经出现,便张牙舞爪地朝着林轩扑来。
林轩见了,却是面色平静,毫无惧色,手中法诀变换,口中轻喝:“去!”
只见那原本追向蓬阴道人的雷霆,猛地分散开来,化作数道雷光,朝着那五头阴鬼扫了过去。
只听一阵凄厉的鬼嚎声响起,四头阴鬼瞬间便被那凌厉的雷霆击中。
如同冰雪遇到骄阳一般,顿时消散于无形,连一丝痕迹都未曾留下。
那头侥幸躲过的阴鬼,也是因为蓬阴道人见事不妙,反应够快,及时将其收起,才免遭覆灭。
蓬阴道人心中大惊,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滚而落。
他猛地记起了几十年前,那时他还未成为禾山道掌教。
神霄一脉的元妙真人也曾杀上山来,便是以这般雷法,打得禾山道上下毫无还手之力,损失惨重。
如今,与昔日的元妙真人相比,眼前这年轻道人,似乎更加恐怖。
那雷法施展起来,威力更甚,也更为凌厉,仿佛没有什么能够阻挡一般。
蓬阴道人心中暗自思忖起来。
“不行,得请师父出手了。”
凭自己的本事,今日怕是在劫难逃了。
唯有请动镇山鬼王,才能击退此敌。
想到此处,他咬了咬牙,驱使着剩下的那头阴鬼,拼尽全力往后山方向疾驰而去。
一路上,他狼狈不堪,衣衫被劲风吹得猎猎作响,却也不敢有丝毫停歇。
而林轩则如附骨之疽一般,紧紧跟在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