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界。
郡城,青山帮分舵。
寒风凛冽,似能穿透人的衣衫,直往骨子里钻去。
后院内,孙泽信立于寒风之中,正全神贯注地习练武学。
这些年,青山帮可真是风头正盛,逐步拓展势力,在青山县周围的几个县城中,都顺利建立了分舵。
就连这郡城之中,也有了他们的立足之地。
而经营郡城这处重要分舵的任务,便顺理成章地落在了副帮主孙泽信的身上。
好在孙泽信的父亲孙大夫,凭着一手杰出的医术,在州郡里名气不小,给不少达官显贵都看过病。
有了这层关系,孙泽信在郡里行事倒也方便了许多,诸多事务处理起来也算顺遂。
只是,这却也让他与家人长久分居。
不过在孙泽信看来,这却也不算是坏事,反倒让他能抛去家中杂事,心无旁骛地钻研武学。
自从五年前,孙泽信得了《龙吟铁布衫》的先天部分,便日夜专心习练,谋求武道先天境界。
此刻,只见他周身白气升腾,内力随着他的动作流转周身,在经脉中奔腾不息,且正缓缓蜕变为真气。
孙泽信全身心沉浸其中,敏锐地察觉到自身的变化,心中暗喜,知晓这是即将突破到先天境界的征兆。
他咬了咬牙,更加用力地施展招式,拳法越发凌厉,腿法越发刚猛。
一招一式,刚劲有力,带起阵阵风声。
每一次出拳,每一次踢腿,都好似带着千钧之力。
那寒风虽冷,反倒让他越练越起劲,额头上渐渐渗出细密的汗珠。
不多时,便已是挥汗如雨。
终于,随着内力一阵涌动,那内力彻底化作了真气,在体内畅快地游走。
孙泽信面露喜色,眼中满是兴奋。
“成了,武道先天!”
……
次日一早,天色还未大亮。
孙泽信便早早地翻身上马,带着几个心腹,朝着青山县的方向疾驰而去。
眼瞅着快要将近年关了,距离祭祀之日也相差不远了。
原本孙泽信就盘算着回家过年,顺便把今年得到的灵药供奉上去。
谁料想,昨日他竟突破到了武道先天,这可把他给高兴坏了。
当下便改了主意,有了提前回家的打算,想着将此事告诉他那岳丈,顺便给家人一个惊喜。
这一路上,众人马不停蹄。
可即便如此,这一走便是大半天的功夫。
等到日落之后,夜幕降临,孙泽信他们才来到了青山县之前。
此时,已然到了宵禁的时候,城门紧闭。
若是寻常的商旅,遇到这般情况,也只能在外头寻个地方,凑活度过一晚,眼巴巴地等着明日开了城门后,才能进城去。
可孙泽信是什么人?
那可是青山帮的副帮主,在这方圆地界,那也是响当当的人物,岂能和旁人一样被拦在城外?
只见他手下一个心腹,满脸傲气,骑马快步到了城门前,扯着嗓子高声喊道:“开门!”
那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响亮,传出去老远。
这一嗓子,可把城门上的守军给惊动了。
一阵嘈杂的动静之后,一个驻守的士兵探出脑袋,没好气地回了一声:
“乱吵什么,等明日一早开了城门再来。”
那心腹一听,当即冷笑一声,大声呵斥道:
“狗东西,用你那双招子好好看看,是谁来了?”
“也敢拦孙爷进城,当真是不知死活。”
那士兵一听这口气,心里咯噔一下,赶忙借着火光,仔细打量起几人身上的衣服来。
这一瞧,可把他给吓了一跳。
果真是青山帮的人马。
他神色一震,脸上瞬间堆满了讨好的笑容,赶忙说道:“原来是青山帮的各位弟兄们,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冲撞了各位弟兄,还望恕罪。”
那心腹面露不屑,骂了一句:“谁跟你这个狗东西是弟兄?”
“快下来开门!”
那士兵闻言谄媚一笑:“是小的不知礼数了,现在就下去开门,劳烦诸位爷稍等片刻。”
说着,他便手忙脚乱地招呼着同伴去打开城门了。
……
等孙泽信带人进了城,却并未往总舵而去。
此刻夜色已深,他寻思着天色晚了,去打扰他那岳丈着实不好。
况且这一天都在赶路,虽然他这位先天武夫,还是精神十足,但手下的心腹却是乏了。
于是,孙泽信便打算先回家休息一晚,养足了精神,明日再去拜见岳丈也不迟。
于是,他唤了一个心腹过来,低声交代了几句,让他去总舵通知一声,就说自己已回青山县了。
而他自己,则带着其他人径直朝着孙府的方向行去。
不多时,到了府前,孙泽信翻身下马,也没让人通报,直接伸手推门,大步流星地走了进去。
那门房正在屋里打盹呢,听到动静,揉了揉眼睛出来一瞧。
见是自家老爷回来了,顿时来了精神,连忙凑上前去,满脸堆笑。
“老爷,您回来了。”
他一边嘘寒问暖,一边在前头引路,嘴里还一个劲儿地说着府里的琐事。
没走多远,那管家也迎了出来,见到孙泽信,赶忙躬身行礼。
“老爷。”
孙泽信摆了摆手,问道:“夫人呢?”
管家炼忙回道:“夫人在后院,应该刚刚睡下吧。”
孙泽信点了点头,也不多言,便抬脚往后院快步而去。
刚到后院,就见岳巧巧迎了出来,身上穿着一袭墨绿绣裙,裙摆处绣着精致的花卉图案。
她云鬓高挽,面若桃花,只是眼眸中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嘴上却强撑着笑意。
“老爷,你怎么回来了。”
孙泽信脸上露出一抹笑意,颇为自豪地说道:
“我昨日成了先天武夫,心中欢喜,急着回来将此事告知泰山大人,也好让他老人家为我高兴高兴。”
岳巧巧闻言,连忙恭喜起来。
只是那言语间,似乎透着一丝勉强。
孙泽信本就是武夫,感知就远超寻常人。
如今他突破到了先天境界,修成了真气,感官更是敏锐得很。
当下,孙泽信便察觉到岳巧巧的神态气色有些不对劲。
那原本红润的脸色此刻透着几分不自然的苍白,眼神也闪躲着,不敢与他对视太久。
不仅如此,就连岳巧巧身上的气血,都有些异样。
仿佛是在害怕着什么,又好似怀揣着心事。
孙泽信心中起了疑,正打量着岳巧巧呢。
忽然间,从她身上闻到了一股味道。
那味道淡淡的,却让孙泽信觉得极为熟悉又万分陌生,好似在哪里闻过,又一时想不起来。
“这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