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村正抬手指了个方向。
顺着那手指望去,只见远处云雾之中隐隐露出一个山头,瞧那山势,倒是颇为险峻。
“仙师且看,那个山头就是白虎山了。”
“只是那山路崎岖,处处皆是怪石嶙峋,极难行走,且常有猛兽出没,豺狼虎豹不时现身,仙师若要前往,还需小心谨慎呐。”
林轩听闻,虽然不甚在意,但依旧点点头,拱手道:“多谢老丈告知,贫道记下了。”
马村正瞧着林轩,面露关切,又道:“仙师这一路奔波,想必也劳累了。”
“仙师若不嫌弃,可在村中暂歇几日,待准备妥当些,再前往白虎山也不迟呀。”
“咱这村子虽简陋,却也能让仙师有个歇脚之处,吃喝也能照应着。”
林轩赶忙摆手:“不必了,多谢老丈好意,贫道还有要事在身,不便久留。”
言罢,林轩伸手入袖,从中取出了一个玉瓶。
那玉瓶在阳光映照下,透着温润的光泽。
林轩将玉瓶递与马村正,说道:“老丈,这瓶中有着五枚丹药,名为回春丹。”
“此丹算不得什么灵丹妙药,但对于疗伤治病倒是有着不小的用处,也称得上是能治百病了。”
“平日里村中有个跌打损伤或是染上些病痛,服下此丹,便可痊愈。”
正如林轩所言,这瓶回春丹不算灵丹,乃是他在钻研外丹法时,利用寻常药材炼制的几种丹药。
不过,对于这等乡民而言,却也是难得一见的珍宝。
马村正接过玉瓶,连连称谢:“仙师真是慈悲心肠呐。”
“这等仙药,可帮了咱村子大忙了,老汉代全村老小谢过仙师了。”
林轩再次拱手行礼,说道:“老丈客气了,些许丹药,不足挂齿。”
“那贫道便就此告辞了。”
说罢,林轩便牵着毛驴转身缓缓离去。
那马村正手捧着玉瓶,望着林轩远去的背影,微微叹息,心中暗自思忖:
“这位仙师瞧着一脸正气,应该不是什么恶人,但愿不要与黑煞仙师产生冲突。”
……
林轩骑在毛驴上,朝着白虎山的方向行去,眉头微皱,心中不住地思索。
“那黑煞仙师不知与禾山道有何关联?”
“不过,既是落脚苗疆,又是修行中人,岂能与当今的苗疆第一道统禾山道没有牵扯?”
“只盼能从他口中探得禾山道的下落,也好早日为师兄报仇雪恨。”
“若是那黑煞仙师与禾山道乃是一丘之貉,正好除了这贼人。”
“不过,听那村正言语,此人应该并非什么贼道。”
这般想着,林轩便轻拍驴背,加快了些速度。
半个时辰后,林轩骑驴到了白虎山。
这白虎山当真如其名一般,透着一股肃杀之气。
山林茂密,古木参天。
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仅仅落下几道斑驳的光影。
虽是白昼,却是阴沉不少。
忽然间,林轩微微抬头,往一处看去,眸中雷光乍现。
在不远处山林中,一头吊睛大虫正在窥视着林轩。
只见那大虫体型甚是庞大,浑身皮毛如锦缎般油亮,毛色黄黑相间,那一道道斑纹犹如漆黑闪电,透着凛凛威风。
额头上一个清晰的“王”字,彰显着山林霸主的威严。
此时,它那铜铃般的大眼睛,泛着幽幽的寒光,紧紧盯着林轩,好似锁定了猎物一般。
一条粗壮的尾巴,不时地甩动着,扫得周围的草丛沙沙作响,似是在为即将发起的攻击积蓄力气。
下一刻,那大虫像是是看准了时机,压低身子,后肢用力一蹬,整个身躯腾空而起,猛地从山林中窜出,朝着林轩扑杀过来。
血盆大口微微张开,露出里面尖锐的獠牙,一股腥风扑面而来,仿佛要将林轩连人带驴一并吞食。
那小毛驴哪见过这般阵仗,顿时慌张起来,四蹄乱蹬,就要撒开蹄子逃跑。
林轩赶忙伸出手,轻轻抚摸着毛驴的脖颈,施展了个安抚的小法术,将它稳住。
而后,林轩平静地看着那头扑来的大虫。
就在大虫逼近两丈之内的时候,林轩不慌不忙,使了个役兽术。
这门术法正是豢妖法中所记载的众多术法之一。
若是面对妖物,林轩想以这等术法奴役,却是要浪费不少力气。
可眼前这头大虫,却只是个寻常野兽。
一道黄光从他指尖射出,径直朝着大虫而去。
那大虫原本凶神恶煞的眸中神色一变,刚刚还凌厉的攻势瞬间停滞,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后,落在地上。
庞大的身躯微微颤抖着,眼中的凶光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顺从之意。
已然被林轩所奴役。
林轩看着眼前被奴役的大虫,心中感叹不已。
“不愧是唤作白虎山,竟是有着大虫出没。”
“今日这一遭,倒也算是巧了。”
“也罢,正好让这头大虫在前头开路,等到离了白虎山后,再将其放归山林便是。”
这般想着,林轩便驱使着大虫在前头开路,又轻轻拍了拍毛驴,继续朝着山上不紧不慢地赶去。
没过多久,只见面前出现了一条铺就着青石板的道路。
那青石板上有着些许岁月的痕迹,缝隙间还长着些杂草。
应是甚少打理。
顺着道路望去,尽头处有着一个道观。
林轩远远地打量了一眼。
那道观规模着实不大,仅是个一进院子的大小,比起他那洞玄山元妙观,可是小了不少,颇为局促。
再瞧那道观的牌匾上,赫然写着“黑煞观”三个字,字迹倒是苍劲有力,透着几分威严。
林轩尚未来得及靠近多远,只听一声呵斥传来。
“你这孽畜,怎么来了此处?”
话音刚落,那道观的门扉突然打开,一个中年道人阔步走了出来。
只见这道人生得一张国字脸,浓眉似剑,斜插入鬓,双眸炯炯有神,犹如寒星闪烁。
虽是身着一身道袍,却不像寻常道人那般有着出尘的气质,反而更似个混江湖的武夫。
那道袍被他穿出了几分豪迈劲儿,腰间束着一根黑色的腰带,勒得紧紧的。
脚下蹬着一双黑色的布靴,靴面上沾着些许尘土,想来平日里没少在这山中走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