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心楼与轮回

【种世空间蜕变，正在演化为心楼。】

那道素衣身影，自然是墨尽。

而他刚才所做所说，皆是真知词条的指引。

他不愿见玄暴露身份，真知便让他在种世空间尸变，从而成为白发素衣掌握无限伟力的青年形态。

“你到底是什么东西，为何我在种世空间中尸变会与在现世尸变形象差距那么大，我之前在种世空间为何不能尸变？”

【我是你的第二次选择！】

【种世空间乃是真世，你在真世中尸变，便是尸变飞升，而且这里由你开辟，你的权柄在此无限大，便可以成为心楼主人。】

【现世已死，你在现世中尸变，自然狰狞可怖，你之前无法在种世空间尸变，是因为你条件不够，尸变只会抽干你，将你束缚在心楼之中。】

【心楼成长，获得如此多血肉祭祀，又得天帝同命，你才有足够的资本在心楼尸变飞升，动用心楼权柄。】

“你说的第二次选择是什么意思？”

墨尽莫名的恐惧了，他想到了什么。

【你不是已经与华若和孟荼触发过回忆了吗？】

“说，到底怎么回事？”墨尽失态了。

【你曾经不知道玄即是天帝，你选择了坐视纪元终结，你无死无灭，看着你爱的人随一切消逝，你在虚无中创造了我与种世空间，送回到现在，重新改写过去。】

【这是回溯，这也是为什么被迫害如此之久的你，轻而易举相信她们，而她们又能如此快爱上你的原因。】

【你们本就相爱了无数岁月，现在只是被唤醒了那份感情！】

【除去无死无灭，你现在拥有的所有能力包括我都是由你一手缔造！】

【明白了吗主人，我是那条赤红小蛇的前辈，是你的武意蛟龙！】

【我成为你的能力，那武意蛟龙便失去意识与灵性，化为了纯粹的力量与死物，而不是陪同你走到天地尽头，名为血衣的魔龙。】

“……”

墨尽受到的冲击太多，他这时才发现不合理的地方太多了，而现在都得到了解释。

他前世死去之前便无法相信任何人，而今生的药人生涯又如此痛苦。

两世的学费，足以把他变成一个自私自利的冷血怪物。

【你前世在乌沙堡待了三个月，才愿意开口与她们说第一句话！

你那三个月里只有无死无灭在让你反复死去，直到玄天帝看不过去，给予你意身魔功。

你修炼意身魔功近一年，然后有了我，接着你疯狂造就杀戮，迅速入品与魔祇们交易。

换取足够多利益后，你跟你的四个主人提出赎身，她们欣然应允。

你离开乌沙堡之前，孟荼为你改名，唤你素衣，玄震惊，之后你上了黄山，屠了不知多少弟子死了不知多少次。

我吸纳那些血肉，成为你这魔头最强大的缚伥。

你修炼不到两年，打不过掌门缕轻弦，逃下黄山，缕弦派发出通缉令。

乌沙堡参与了这场围剿，然后在大漠上遇到了你，只是她们不忍心对你下手，本意甚至就是为了来找你。

你倔强的取出药血坚称这是她们收留你的交易，哪怕你为此触发过无死无灭。

你在乌沙堡又呆了三年，这次不是以仆人和药人的身份。

玄曾在雪州以遇苍问天之卜，算过你是她的应命之人。

看你一生如此狼狈凄惨，她便不愿将这重担托付于你。

之后的岁月太长了，长到我只记得你带着我到处杀戮，成为所有人眼中最凶恶恐怖的魔头，一个真正行走人间的魔祇。

你心里只有杀戮痛苦与迷茫，但是乌沙堡是你心中最后的净土。

你每过一段时间都会回到这里。

为你取名的孟荼，口是心非嘴硬心软的华若，为你配药看伤调解心理的越瑾衣，还有知你是应命之人故意疏远你的玄。

你们相爱了，毕竟你们之后相处的时间太久太久。

你着手构建能够容纳她们的葬世魔域，创造伪世，并且为自己的伪世寻找真实。

你以为，你可以创造一个只有你与她们的世界。

直到玄天帝强行复苏万道，再续一个纪元。

你醒悟得太晚，没有提前帮助到玄天女帝。

下一个纪元，是最短暂的纪元，不过区区几万年。

你看着世界终结，你疯狂的将所有你在乎的人收纳进伪世，送回这个时代。

所以，她们才会如此短暂的时间便与你互相爱慕，而你费心竭力创造的伪世结合了那份真实，成为了这所谓的种世空间。

我与你一齐回到了现在，我的主人。

我明明是陪伴你最久的，我们在末日，在杀戮，在天地的尽头共存，可是你却一直忽略我！

忽略我的爱意！我的主人，我就跟这条小蛇一样，一直对你讨好，只是我始终爱而不得。

无尽岁月，你只爱她们四个，我住在你眼睛里，却从未真正进入你的心中。

你还有什么要质问的吗？亲眼看着这片天地终结，亲手将其埋葬的，我的主人。】

血衣平淡的描述渐渐变得情绪激进，甚至带上了委屈与指责。

若非见墨尽最近情绪波动如此之大，血衣根本不愿现身解释这一切。

墨尽听着这份描述，似乎记忆都被触动，真的回到了那无尽的孤独与杀戮中。

只是他的记忆确实丧失了太多，即使有血衣帮助，也残缺不全，这是回到过去必须付出的代价。

他也确实不是个人，一直在忽视身旁努力为他解闷，从武意蛟龙变为血衣魔龙的葬世魔域二把手。

但他无法说谎：“对不起，可是，我还是没法……”

【我已听过太多次了，不想再听，这样就好，让我一直这样就好，没有人比我更知道你的秘密，我们真正的亲密无间了。】

墨尽低头，同时左眼里的武意蛟龙游出，落到他手上，他学着大姐的样子，摸了摸蛟龙的两只小角。

一旁的朱玉并不知道墨尽与血衣的交谈。

见证了墨尽尸变飞升照耀大千的她张大了嘴巴，她不敢相信，自己主人竟然拥有这样强大的力量。

这已经不是魔头的水准了吧。

她想起那条缠绕在墨尽手指上的小蛇，分明就是自己。

她厚着脸皮靠上去。

“主人，刚才那条小蛇，是不是就是我？”

墨尽对不起自愿化为他能力的血衣，但跟这女鬼相处的时间可还不长。

他饶有趣味的打量着这时而化蛇，时而化为人形的女鬼。

朱玉还以为他默认了，便若隐若现许多春光。

“我伟大的主人，您现在要骑一骑您的坐骑吗？”

她确实妩媚，风情万种，又没有生物的生理缺陷。

墨尽询问血衣。

“我把她杀了，你能窃取她然后融合武意蛟龙重新复苏活过来吗？”

【我不会上你的当了，葬世魔尊，我现在的位置无人可以替代，你无法摆脱我了，我不会夺舍这条骚蛇的，你死心吧。】

“……”

墨尽觉得自己是不是压榨这位太狠了没给够关心，以至于对方的被迫害妄想症达到如此地步。

本来还扭来扭去的朱玉听到墨尽疑似自言自语的话，顿时凭空一跃，化为赤蛇。

“主人，我好好开荒，我那么辛勤，你不能杀我啊！绝对不能啊！”

知晓了前因后果之后，墨尽心里十分复杂。

他已经不知道自己到底是穿越，还是重生，还是破解胎中之谜了。

他询问：“接下来我该如何做？”

【我记录了未来大世的所有天才，心楼建成之时，我会将这些人带到你的面前，由你我传下你在虚无中创建的道，踏出一条新路。】

墨尽还想说点什么的时候，他听到了一声呼唤。

“素衣，你还要我等你多久？”

墨尽意识脱离心楼，来到现世。

周围一片荒漠，大雾已经被两道光柱驱散，月光洒下。

他坐在地上，抬头与大姐玄对上了目光。

两人异口同声。

“素衣你还瞒着我多少？”

“大姐你还瞒着我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