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什么是恶人

什么事都有第一次。

哪怕是罗宴这种携带系统金手指的穿越者，也不能例外，那种亢奋感与身体最真实的颤抖，他并不认为是恐惧，这大概是最正常的表现。

至于董家姐妹。

哪怕提前得到罗宴是来杀人的。

依旧被吓得窝在角落微微发抖。

两姐妹的主要任务是大声演戏。

靠着自己的声音，将王国发勾引出来，她们做到了，听到王国发被杀死，本以为会有负罪感，但董佳佳并没有，她反而觉得大快人心。

董程程或许也这么觉得，但她性格天生比妹妹柔弱，更胆小许多，此刻董佳佳已经敢抬头看，董程程却依旧不敢抬头。

妹妹一直在安抚姐姐。

罗宴招手叫她们走的时候依旧。

‘让她缓一缓好吗。’

董佳佳脸色微白，不敢多看王国发尸体，用口型对罗宴神色哀求，她看到罗宴走下楼梯转角以为是来安慰。

但她想错了。

罗宴拿着沾满血自制棍刀。

支在董佳佳身旁的墙角。

一把将她扯到一旁。

董程程一阵颤抖，想说些什么，却被罗宴的眼神吓到不敢呼吸，他的眼神变的，变得不再是伪装的凶狠，而是真实的令人胆寒的凶狠冷漠。

为什么。

人为什么可以变化这么大。

就因为......杀过人了吗。

“我这条船不是这么好上的。”

“虽然我还没同意让你们姐妹上我的船，但在这之前，你们必须要做些什么。”

做些什么？！

董程程不理解，但却莫名的想退缩。

罗宴再次掐住她的脖子。

熟悉的窒息感让董程程再次恐惧。

上次是演的。

那这次呢...

罗宴目光如刀，直戳董程程眉心。

“你可以拒绝，我现在可以送你去给王国发陪葬。”

董佳佳在一旁不知所措。

她这一次竟不想阻止罗宴。

她觉得自己的姐姐真的需要改变。

罗宴是在帮她克服恐惧。

要么董程程迅速强大自己的内心，要么罗宴不杀死她，最终她也会死于自己的恐惧与软弱、还有愚蠢。

“咳咳，咳咳咳...”

董程程目光里的恐惧好似减少了一些。

拍打着。

罗宴松开手。

董程程缓了缓颤声道。

“要，要我做什么...我做。”

不等罗宴开口。

董程程复杂中说出了，那个令她做梦都不敢想的恐怖答案。

“你想让我...杀人是吗。”

......

“怎么发哥还没回来？”

孙成义瞥了一眼门外。

看着女主播一直在主动伺候瘫痪的王国勇，他早就已经热血沸腾了，顾不得王国发去做什么了，他刚才想先来，结果自己离开了，这就怪不得他了。

“贱人，别特么坐着了！”

“跪下！”

孙成义猴急的开始解怀。

对着美美酱拍了一巴掌。

清脆的响声与浪花滚滚。

让他直接两眼放光。

温饱思音欲，这句话是至理名言。

红雾末世，很多人在为食物挣扎，这档子事还真没几个有能力去做的，孙成义算不上幸运，只是最先觉醒内心恶魔的人，先霸占了吃饱喝足的权利。

他伤的最轻体力慢慢恢复。

内心窝火此时正需要发泄。

王国勇说话都费劲了。

自然说不得什么拒绝。

美美酱眼神中带着麻木与复杂，不敢有任何拒绝，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她以前也认识孙成义，一个斯文中带着点小帅气的男老师，书卷文化气息令她侧目。

但谁又能想到。

他竟是真恶魔。

孙成义已经开始享用。

美美酱眼神依旧麻木，或者说她是全身上下都是麻木，不知痛觉，不知绝望，不知抗拒......

“草拟吗，你是死的吗！”

“你昨天还会叫，今天怎么不叫了！”

“张嘴，你他妈出点声音行不行！”

“真恶心，太特么扫兴了！”

嘴上说着。

孙成义却并没有停止的意思。

王国勇突然张了张嘴。

他想说些什么。

但却因为伤情加重，根本说不出一句话，双眼瞪得老大，孙成义还以为是羡慕，或者嫉妒他的勇猛，还在得意的说着不能播的话。

身后。

罗宴的声音响起。

“董程程，杀了他。”

孙成义此刻精虫上脑。

听觉也比往常更差。

还以为听错了。

但兴奋中还是下意识回头。

罗宴如地狱修罗站在他身后。

董佳佳面色复杂，看着女孩再看向孙成义后逐渐变得愤怒，董程程此刻手里拿着带血棍刀，原本只有恐惧的她此刻同样心有愤怒。

董程程在抖。

眼神却逐渐被恨意充斥。

还以为看错了，但当孙成义看清楚这一切后，顿时吓得脸色惨白，顾不上其他，就想要起身，但却发现浑身发软，只能连连后退...

一边退，一边求饶。

“别，别......别杀我！”

“有事好说，我错了，我给你们道歉！”

“我们并没有真的伤害到你们不是吗，别，别冲动...”

罗宴已经有些不耐烦。

可不等他张嘴。

董程程这次竟主动迈步。

双腿也在发抖，抖得厉害。

但步履却异常坚定。

董佳佳也看着姐姐，她扪心自问如果是她，能不能比姐姐更坚定的去杀人，她觉得起码自己比姐姐更坚定吧。

随着董程程一步步靠近。

举起棍刀瞄准的时候。

董佳佳脸色逐渐发白，拳头握紧指节发白。

“啊——！！！”

“去死吧——！！！”

一声尖叫来自董程程。

棍刀被狠狠地插进孙成义的胸膛。

他双手扶着刀，口腔很快有鲜血呛出，眼神也逐渐变得绝望，但还没死，董程程闭着眼不敢睁开。

本以为结束的时候，罗宴的声音近乎贴着她耳朵轻声道：“还没死，继续。”

一咬牙。

董程程再次尖叫起来。

这一次尖叫的频率很高。

手起刀落的速度极快。

片刻之后。

董程程呼吸急促，抽泣着瘫坐在地上，看着被插了不知道十几刀的孙成义已经倒在血泊失去生机，她彻底崩溃了。

“罗宴，我姐...”

董佳佳还好些。

虽然有些惊吓。

却比董程程好太多了。

罗宴瞥了一眼美美酱。

怜悯只存在了0.01秒。

他没有任何过多表情，只是示意她可以走了。

美美酱起身，并不遮掩自己暴露在空气中的身体，眼神里的恨意在这一刻爆发。

罗宴从孙成义尸体抽出棍刀。

递给了董佳佳。

“杀了王国勇。”

董佳佳沉默中。

果断的接过棍刀。

有了姐姐打头阵。

董佳佳觉得自己已经没什么可怕的了。

她果断的来到王国勇身前。

正要手起刀落之时。

美美酱突然猛地抢走棍刀，吓得董佳佳以为她要杀自己，却见对方抬刀刺向地上摊着的王国勇，一边刺着一边怒骂着......

一刀，两刀，三刀...

直至血肉模糊。

又刺向了一旁的赵强...

许久后。

罗宴不得不强行制止。

夺过棍刀后，拖着美美酱的身体拉到一旁，少女浑身光滑柔软，但他没心思去想这些，看着情绪崩溃的美美酱，他叹了口气。

想说些什么。

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人都死了，你......自由了。”

董程程已经缓和了情绪。

罗宴也不想多做停留。

看向那些食物。

直接全部拿起。

东西不多了，但也聊胜于无。

美美酱看到了，但并没有阻止，即便那些食物曾经是她的......她跪倒在地上，看向罗宴。

“谢谢，谢谢你！”

稍稍止步片刻。

罗宴三人消失在门口。

......

“我们，我们去杀张大军吗？”

董程程主动问道。

她紧接着面带歉意。

“我知道，我之前做的那些事都让人很恶心，我也觉得自己真的很愚蠢......有些事不能弥补，但我想以后做的更好。”

“我想......杀了该杀的恶人。”

她语气坚定。

好似做了个重要的人生抉择。

罗宴却突然笑了。

抛了一个令她不知所措的灵魂拷问。

“什么是该杀之人。”

“什么人，是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