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月,霍月。”
霍月在恍惚中听到有人在叫自己,她努力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躺在一个明亮开阔的空间,在她面前有一汪潭水,潭水清澈而平静。
呼唤她的女人站在她面前,但是她却怎么也看不清楚对方的模样。
她缓慢的坐起来,拍了拍自己沉重的脑袋,努力回忆起刚刚发生的事情。
“我刚刚不是被一只黑色的豹子追捕吗?这是哪里?我怎么在这里?”
“这里是你的心境,心境分为明域和暗域。因为你压抑了自己的情感,所以它才会变成暗域的怪物。”
女人平静的说:“刚刚你被追捕是情绪反扑的表现。不过,你现在安全了,你已经可以控制你的情绪了。”
“控制?”霍月刚说完,一只黑豹从她身后窜出来不断蹭她的脸。
她立马就认出这是刚刚追捕她的那只怪物,不过现在这只黑豹没有刚刚那样的杀气,反而多了几分乖巧。
“惊讶吧!我也很惊讶!很多人都经历过情绪反扑,但是很少有人能进入暗域和自己的情绪当面对抗,我不忍心让这么有天赋的人被怪物啃食,所以我帮你驯服了它。”
“多谢女侠出手相救,那请问我怎么回去呢?”
“我可以送你回去。不过我可不是白救你的,我有一个条件。”
那女人得意洋洋的说,“我要你拜我为师,然后回去帮助你身边的人。”
“我?你刚刚也看到了,我遇到怪物根本没辙,只能送死。”霍月一脸不可置信。
“我知道,我不是给你安排帮手了吗?”
女人指了指旁边的黑豹,然后把一个匣子交到了霍月手中说:“记住,当你开始怀疑自己的时候,就来这里找我。”
“可是我······”霍月还没说完,就被一股强大的气流吹走了。
“叮叮叮”闹钟的铃声传来。
霍月猛的睁开眼睛,她擦了把冷汗,自言自语道:“原来是梦,吓死我了。“
“这不是梦,傻子。”
霍月闻声惊讶的看过去,发现一只黑猫坐在她的床边看着她。
“老天,我遭遇这么多破事,终于精神失常了吗?”
“别犯傻了,我是你在明域里面见过的黑豹。我叫阿奇,师父说了以后就由我来带你历练了。”
“什么?”霍月一脸不可置信
没等她从震惊中缓过来,她晃眼瞟到了闹钟上的数字,大喊:“等等,我要迟到了。”
霍月连忙爬起来,飞速的穿好衣服洗漱好,冲向学校。
一路上,她不断回想着刚刚发生的荒诞的事情,不知不觉就到了学校。
今天是C大的新生报道日,报到处摆满了各个学院的摊位,每个摊位前都挤满了人。
霍月花了好久才找到自己的学院摊位,挤了进去办理入学手续。
她刚刚从人满为患的报名处出来,就与一个拿着很多行李的女生撞了个满怀,女生的行李被撞得散落一地。
“抱歉抱歉,我刚刚没注意。”霍月一边道歉一边帮对方把散落的行李捡起来。
把东西交还给对方时,霍月才看清对方的长相,对方是一个很漂亮很有气质的女生,皮肤白皙,身材纤细,有着一头乌黑的卷发。
“没事,没事,我刚刚也没看路。”对方温柔的说。
“为了表达我的歉意,不如我帮你把东西搬到宿舍吧。”
“那就麻烦你了。”
就这样,霍月和女生一路上边走边聊。
在聊天中,霍月得知她叫沈嘉怡,是大一新生,她父母因为工作没法送她来,她只能自己一个人来报名。
霍月送她到寝室后,两人说了几句客套话就各自回家了。
回到家后,霍月因为今天的劳动腰酸背痛,只能瘫倒在床上休息。
“今天遇到了一个女生?”阿奇说着走了过来,坐在床上。
“是的,怎么了?”霍月转过头,疑惑看着阿奇。
“有个卷头发的女生,她有情绪怪物。”阿奇淡定的说。
“你是说沈嘉怡?不可能,她没有任何有情绪问题的特征,她活泼开朗,没有什么问题。”
“不对,真的有情绪怪物的气息。你先留在她身边,观察一下。”阿奇坚持说。
“好。”霍月半信半疑的答应了。
接下来几个月,霍月和沈嘉怡一起学习和参加活动,变得越来越熟络。
她越发觉得沈嘉怡是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人。
沈嘉怡家里是做生意的,家境不错,从小吃穿不愁,她自己也是个活泼开朗的人,感觉各方面都没有突破口。
就在霍月怀疑阿奇是不是诓她的时候,突然发生了一件让霍月震惊的事。
那是一个下午,沈嘉怡邀请她去家中做客。
沈嘉怡家是在一个小区里面,霍月进门时,发现她家里有一个约莫初高中的男孩,男孩本来在打游戏,见霍月进来,连忙起身,问道:“姐,你回来了,这是······你同学?”
“是,你叫姐姐就好。”沈嘉怡说完又转头向霍月介绍说:“这是我弟。”
之后的局面就是三个人围着茶几坐起来,沈嘉怡问过弟弟的情况之后,便开始教训起他玩手机的事情,霍月在现场略显尴尬。
就在这时,门外突然传来钥匙开门的声音,是沈嘉怡的母亲回来了。
在一阵客套话之后,局面变成了沈嘉怡母亲向霍月单方面聊沈嘉怡的事情。都是说沈嘉怡听话懂事,帮忙做家务什么的。
这本来是一件很普通的事情,但是霍月觉得不太对劲。
她看着沈嘉怡,沈嘉怡的眼睛像一滩死水。
为什么?一般人都会很想博得父母的认同,为什么面对母亲的夸赞,她显得这么冷漠。没有不好意思、没有骄傲,甚至没有任何情绪,仿佛这是件和她毫无关系的事情。
从沈嘉怡家出来以后,霍月立刻就回去把这件事告诉了阿奇。
阿奇懒洋洋的躺在沙发上,慢吞吞的抬起头说:“不错,虽然没有第一时间察觉,但能够进一步探查,有长进。这次的探查就到这里了。”
“这就结束了?我们明明发现了隐患,为什么不告诉沈嘉怡,然后除去这只怪物呢?”霍月不解的问。
“你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
阿奇站起身来,抓着沙发伸了个懒腰,然后走到霍月面前,一边舔着爪子,一边说:“情绪怪物来自人们被压抑的情绪、执念、情感,它存在于人的暗域,几乎很多人都有。其实绝大部分人类是意识不到它的存在的,因为一旦意识到它的存在,就要面对自己最阴暗的一面,这是很多人都无法面对的。”
“你是说沈嘉怡不知道自己有这样的被压抑的情绪,一旦我挑明了,就意味着······”
“意味着她只有两个选择,要么她勇敢的面对自己的阴暗面,杀了怪物,要么我们这个带她入局的人和她一起被怪物吞灭,堕落成恶魔。”
阿奇盯着霍月说:“怪物源于它的主人,也只有它的主人能决定它的生死。”
“那我应该什么时候告诉她呢?我感觉自己什么也做不了。”霍月突然觉得自己有种无力感。
“等对方有面对情绪怪物的决心的时候。”
阿奇突然跳下沙发,径直走到了窗户边,孤零零的看着窗外的夜景。
霍月看着阿奇的背影,陷入了沉思。
之后的一段时间过得很平常,刚开始霍月还神情紧张的时刻关注沈嘉怡的状态,生怕她的情绪怪物陷入疯魔状态。
但是一切正常,沈嘉怡甚至交了一个男朋友,每天都活泼开朗的。
霍月想起了阿奇说过只要怪物不陷入疯魔状态,人也可以带着它好好的生活。
霍月本想就这样保守着秘密,直到有一天沈嘉怡看到别人和母亲像知己一样打打闹闹,突然感叹道:“她和她妈妈关系真好!”
“你和你妈妈关系不好吗?”霍月问。
“好,从小到大我的需求基本都被满足了,只是上了高中之后,我就不怎么和她们交流了,我一直觉得是这个年纪的孩子都有的独立意识,没想到和妈妈还有这样的相处模式。”
霍月沉默了一会儿,说:“你想知道你心里真正的想法吗?”
“怎么知道?大师你现解一下?”沈嘉怡笑着问
“我解不了,但是我家里有一位大师。只是你心里真正想表达的内容,可能是你不想想起的东西,你真的想知道吗?”
“我过得平平淡淡,吃穿不愁,现在也读了C大这么好的学校,也算完成小半个人生愿望了。可是我感受不到幸福,亲戚都说我凉薄。我想看看这是不是原因。”沈嘉怡突然严肃的说。
“好,那你周五放学后来我家,我让我家大师好好给你解解。”
回家后,霍月就死皮赖脸的求阿奇帮她带沈嘉怡入局,阿奇本不想涉陷,但是耐不住猫罐头的诱惑就答应了。
“臭小鬼,我先说好,我作为开局之人,不能出手,到时候出什么问题你必须自己想办法。”阿奇一边吃着猫罐头一边说。
“好好好!”
“师父给你的匣子里是她送你的武器,关键时刻拿出来保命用。”
“好,我知道了。”霍月说着,心中却生出一阵不安的感觉。
很快周五便到了,沈嘉怡满怀期待的来了,在霍月的一阵招待和寒暄之后,沈嘉怡便急忙进入正题:“大师在哪?”
霍月拿出一本叫“大师”的书递给她,沈嘉怡感觉自己被摆了一道:“啊——是本书啊?”
霍月正经的说:“你看看呗,说不定你要的答案就在里面。”
“真的假的?”沈嘉怡半信半疑的翻开书,正准备看,阿奇突然走过去,蹭了蹭她的手。
“怎么突然这么困······”说罢,沈嘉怡便趴在桌上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沈嘉怡睁开眼,她揉了揉眼睛,感受到周围都是明亮刺眼的光线。
她环顾四周发现整个空间非常空旷明亮,有一汪潭水几乎占了三分之二的空间,而自己躺在这滩潭水旁边,潭水里印着她的倒影,她昏昏沉沉的辨认水中的倒影。
“终于醒了。”阿奇不耐烦的说。
“你不是霍月的猫吗?你怎么开口说话了?这里是?”沈嘉怡惊讶的说。
“这是你的梦,一切皆有可能啦!”霍月回答。
“别耽误时间了,跟我来。”阿奇说着,转身走了。
霍月她们连忙起身跟上。
“这里是明域,明域是明亮的,里面的潭水反应了主人的情绪状态,刚刚里面泛起涟漪,说明主人对自己产生了疑虑。”阿奇边走边说。
霍月和沈嘉怡好奇的四处张望。突然阿奇停了下来,坐下来,目视前方,说:“这就是暗域和明域的交界处了,如果主人有略微的察觉到情绪怪物,那它可能就在交界处。“
霍月和沈嘉怡顺着阿奇的目光看过去,发现她们正处于悬崖的边缘,底下是被黑暗笼罩的悬崖峭壁,深不见底,就像一张大口,等着将她们吞没。
沈嘉怡被这幽森的悬崖吓了一跳,忍不住问道:“这怎么下去,完全没有路?“
“当然没有路,因为这不是一般人会来的地方。“
阿奇冷漠的看着黑暗的谷底,“臭小鬼,上来吧。我送你们下去,一定要平安回来!“
说完,阿奇变成了一只矫健的黑豹。没等沈嘉怡从惊讶中缓过来,霍月便拉着她骑在阿奇的背上,她们从悬崖上纵身一跃,任由重力作用朝着悬崖底部坠落。
突如其来的失重感让沈嘉怡害怕得大叫起来,她紧紧的抱住霍月的腰。霍月不顾失重感,警惕的环顾四周,确认没有怪物的身影才放心下来。
在离地面五六百米的位置,阿奇张开了它白色的翅膀,使整个下坠变的缓慢,最终安全的抵达崖底。
沈嘉怡一下来就没忍住冲到旁边呕吐起来,阿奇见状嫌弃的说:“喂,我现在退出还来得及吗?“
霍月连忙跑过去安抚沈嘉怡,毕竟等会儿可是要靠她去除掉怪物。
就在这时,霍月突然感觉身边温度升高了,她抬头一看,发现一只白色的怪物正盯着她们,它身形如狮子般大小,全身均是白色的毛发,血红的眼睛,浑身燃烧着火焰。
“不好,它已经陷入疯魔状态了!“霍月一边想一边扶沈嘉怡站起来,她拿出师父送她的武器——筱梦鞭,把沈嘉怡护在身后。
那怪物一看到自己的主人,兴奋得不得了,张牙舞爪的扑过来。霍月警惕的看着它,掏出一把刀递给沈嘉怡,说:“我困住它,你杀了它,不然大家永远都出不去了。“
沈嘉怡来之前可没想到要下定的决心是这样的决心,她战战兢兢的说:“为什么非得是我?“
“因为这里只有你能杀了它!“霍月边说边拿着鞭子迎着扑过来的怪物挥出去。
怪物扑的很急,根本来不及闪躲,便被鞭子缠住了前爪,霍月拽紧了鞭子,怪物重重的砸到地上。
霍月攥紧鞭子,鞭子便生出荆棘一般的刺扎进怪物的前肢,成股的鲜血从伤口渗出,怪物疼的朝天嘶吼起来。
“沈嘉怡,你想杀了我?还带了这个家伙?”怪物轻蔑的说。
怪物说完便张嘴咬住满是荆棘的鞭子,朝着旁边的石柱甩去,霍月来不及反应也不敢放开武器,被它带着狠狠的砸在石柱上。
没等霍月从疼痛中反应过来,那家伙便直扑上来,霍月连忙收回鞭子,往旁边闪避。
知道沈嘉怡要杀了它之后,那家伙貌似更疯狂了。
它短时间内连续发起进攻,霍月光闪躲就几乎透支了体力,再加上它进攻速度之快,霍月根本没有出手的机会。
“这样下去不行,我的体力迟早要被耗光。
“它主要靠前爪进攻,我必须制造攻击机会限制它的两只前爪。”霍月心想。
霍月抬头,看到那家伙又扑过来了,她一个滑铲躲开,顺便拉开了距离。
那怪物扑了空,立即转身,张着血盆大口扑过来。
霍月趁这个间隙往右侧闪躲,并朝空中挥出鞭子,鞭子如愿的缠住了怪物的两只前爪,怪物狠狠的从空中砸在地上。
霍月不给它反应的机会,迅速冲过去,用鞭子将它的头和爪子一并捆住。
这怪物周身是火焰,一靠近它,霍月的皮肤就传来剧烈的灼烧感,她强忍着疼痛,紧紧的攥住鞭子,对着一旁吓傻的沈嘉怡大喊:“沈嘉怡,快!”
听到霍月的声音,沈嘉怡一下子从惊恐中清醒过来。
她紧紧的攥着刀,战战兢兢的朝浑身燃起火焰的怪物靠近,一靠近它,热气便扑面而来,烤得沈嘉怡皮肤疼,她强忍着不适,举起刀,准备了结这个怪物。
“你真的想杀了我吗?沈嘉怡?你就要圣母的承受一切,原谅他们了吗?你就这么需要这个乖女儿的头衔吗?他们对你做了这么多不公平的事情,为什么不和我一起歇斯底里?”
怪物突然扭头对着沈嘉怡说:“你仔细看看我,你知道我是谁。”
听到它的话,沈嘉怡握着刀的手停住了,她紧紧攥着刀,全身发抖。
怪物在沈嘉怡的心动摇之际,一口咬住了霍月的右手,锋利的牙齿刺穿了整个手臂,成股的血顺着霍月的手臂滴到地上。
手臂被刺穿的痛加上被火灼伤的痛让霍月疼的双腿发软,她紧紧抓着鞭子,大口喘着气,从牙缝里挤出微弱的声音喊着沈嘉怡的名字。
但是沈嘉怡仍然在发抖,像是完全听不到霍月的声音。
“沈——”没等霍月说完,她便体力不支跪倒在地,攥着鞭子的手也逐渐失去了知觉。
怪物见霍月手中的鞭子落地,便踩着她的胸口把她扑倒在地,张着大口准备啃食她的头。
霍月见状用仅存的力气抽出左手,挡在头前。
怪物一口咬去,将霍月的手臂咬得血肉模糊,鲜血直流。
“完蛋,完蛋了,没想到第一次出任务就要交待在这里了。”霍月心想。
突然,霍月感觉压在身上的重量减轻了。
她努力支撑着起来,发现面前的怪物正化作红色的烟消散。
“是沈嘉怡!”霍月想着,随后便因为体力不支瘫倒在地。
一旁的沈嘉怡看到怪物散去以后,跪坐在地上,抱着头痛哭起来。
睡梦中的沈嘉怡皱了皱眉,睁开眼睛,从梦中醒来。
她感觉头特别疼,脸颊上冰冰凉凉的。
她环顾四周,发现自己坐在霍月家的桌子旁,怀里是那一本《大师》,她顿了顿,抬手轻轻拂去了自己眼角的泪水。
“你睡着了。”霍月说。
“是啊,我做一个好奇怪的梦。”
沈嘉怡说完朝着窗边走去,过了许久,她才缓缓开口:“阿月,我感觉我一下子变得很轻松。我现在才知道原来我和母亲关系一直不好。自从我有记忆开始到我离家求学,母亲便常常打我,她一直遵从‘棍棒底下出孝子’的古训,可是有些时候幼小的我甚至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挨打,很多时候当着亲戚朋友和我的朋友的面她也常常这样,让所有人认为我是个混球,让我无地自容······”
沈嘉怡控制不住哽咽了一下,“小时候我一直以为是我不够乖,才会挨打。后来我有了一个弟弟,我才知道原来母亲的爱是有另一种形式的。原来有一些‘错误’是不用被打的,原来有一些‘错误’是可以一直犯的。我那时十分憎恨我母亲的偏心与不讲道理。后来,我逐渐长大了,学到了一些知识。我一直以为所有青春期孩子都会厌恶自己的父母,他们长大以后就应该放下所有厌恶。因为大家都让我觉得小时候的事情都是父母应该做的,而我的厌恶像是恩将仇报,所以我一直压抑自己的愤怒与不公,努力给自己洗脑让自己相信自己很幸福,营造一种幸福家庭的假象。这种假象甚至骗过了自己。“
沈嘉怡停顿了一下,看向窗外,说:“那天看到别人的母亲和她的相处方式,我才知道原来被爱的小孩是这样的。从那天起,我的内心便开始动摇了,我开始怀疑我的母亲到底是把我当个小孩养还作为一个工具,一个出气筒。”
“所以,你找到答案了吗?”霍月问。
“没有。”沈嘉怡突然笑了一下,“我不想找了,也不打算再愤怒了。我对她的愤怒让我经常在一些小事上大发雷霆,我小时候已经受过苦了,现在我想放过自己。”
“你是打算回去和你的母亲谈谈?”霍月问。
沈嘉怡轻轻的摇了摇头,说:“母亲或许有她不得已的理由才变成这样,但是她确确实实伤害了我。我不想再愤怒了,也不想再怨恨她了。以前的我为了得到一个不爱我的母亲的爱,开始嫉妒、愤怒,变成我不喜欢的样子。现在我知道了我可以选择靠近爱我的人。我想把大脑里面更多的储存空间用来记住真正爱我的人。”
沈嘉怡笑着看着窗外,就像刚刚来到这个世界一样。夕阳的余晖透过窗户洒在她身上,就像穿了一位穿着金纱裙的女神。
送走沈嘉怡后,霍月瘫倒在沙发上,扭头对阿奇说:“虽然说在梦里受的伤不会带到现实中,但是累是真的累啊!”
“这次你反应还挺快的。”
“不敢反应不快啊,反应不快我‘死’那儿了。”
“那小鬼也是出乎我意料,一个小鬼怎么话这么多,上面一页有三分之二都是她说的。”
“笑死了,你是想说她能想得这么透彻吧!”
“才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