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信,还是不信,这是个问题
- 重生后,当然要拒绝表白
- 无糖西红柿炒蛋
- 2029字
- 2024-12-02 21:15:55
要问男人最大的特点是什么,陈清然敢说“念旧”这点绝对排得上号。
现在停放在他身边的这辆深蓝色喜德盛旭日,落地价900,是他省吃俭用大半个学期,用攒下的零花钱买来的。平时也是格外的爱惜,直到高三毕业那天,都没有掉过几个零件。
可如今刚重生回来,连屁股都还没放上去,老伙计就先歇菜了。
并且最过分的是,那罪魁祸首在事发后居然还敢这么光明正大的回到案发现场,在他面前炫耀战绩。
不能忍,这绝对不能忍!
“苏意晚同学,我想我现在能回答你之前的问题了。”
“你说。”苏意晚将左手负在身后,不知是在遮掩着什么。
“我现在是真的很讨厌你。”
陈清然的表情冷淡,鼻息有些急促,这一次,他是真的生气了。
“就因为这辆车?”苏意晚的目光落在了陈清然身边的山地自行车上,而那自行车显然是不能骑了的。
“就?”陈清然的情绪有些激动,他的话中带着一丝颤抖,“……是,你是苏家大小姐,家里有钱,但你也不能……”
话说到一半,便被苏意晚那低沉的声音打断。
“我说不是我弄的,你信吗?”
陈清然默默看着她,然后,“哐当”一声,一把扳手从她藏在身后的左手上掉了出来。
“……”
苏意晚:“……”
“我想你不用解释了。”
陈清然沉下脸色,再不愿和眼前这个高傲自大,又喜欢满嘴跑火车的女人纠缠。
能想到用扳手把自行车车胎气门芯给卸下来,也还真是难为她了!
苏意晚抿了抿唇,知道现在说什么也解释不清。
索性也懒得解释:“……说吧,多少钱,我赔给你。”
而陈清然看到她这副高傲的样子,顿时就怒了。
“赔钱赔钱,你以为什么事情都是可以靠钱解决的吗!”
“一千。”
“我陈清然是有原则的人,不是你靠这些钱就能收买的!”
“两千。”
“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
“五千。”
陈清然明显是感到身体颤抖了一下。
五千,整整五千。这放在14年,对于普通高中生来说,完全可以称得上是一笔天文数字了。
并且看苏意晚那波澜不惊的表情,好像加价加到一万都不带眨眼的!
而修个车胎,撑死也就一两百。
有时候真挺感慨的,人生最大的分水岭不是高考也不是国考,而是他妈的羊水。
陈清然暗自伤神。
现在回首看曾经那个灿如烈星的白月光,他觉着吧,真也就那样了。
钱,钱,钱,好像在苏意晚看来,这世界上就没有钱解决不了的事儿。如果有,那就是给得还不够多。
作为在社会上摸爬滚打过的苦命打工人,陈清然知道,知识不一定能改变命运,但金钱一定能。对于苏意晚一贯的作风,他虽然不反感,但也实在是喜欢不起来。
很多东西,只要染上了金钱的铜臭味,就不再像憧憬中那么美好了。比方说爱情,或者说婚姻。
回想起那些活在阴影下的日子,陈清然有些不悦的皱紧了眉头。
“简直不可理喻。”
他冷冷的撂下这句,扶着车把手,随即便从苏意晚的身边越过。
而在擦肩后没几秒,苏意晚便开口拦住了他。
“等等!”
陈清然转回身。
苏意晚亦是转身和他对上视线:“你车骑不了了,要怎么回去?”
“用不着你管。”
陈清然的语气有些不耐烦,但苏意晚选择性忽视了这点。
“我送你回去。”
“???”
陈清然愣了愣。
这不就相当于先打你一巴掌,然后再给你块糖哄哄,纯欺负老实人吗!
“苏意晚,你别以为你这样做就能让我对你感恩戴德。”
听到这句冰冷的话后,苏意晚的嘴角微微下垂,脸色变得有些黯淡,而那本该纯粹的眼眸,也在这一刻泛红。
与此同时,来到车棚寻车的人也越来越多,他们默契的围在陈清然身后,抱着看戏的想法,纷纷向其投去了好奇的视线。
众人窃窃私语,苏意晚攥紧双拳,憋了很久,才略带颤声地挤出一句:“随你,你要乐意你就自己走回去好了。”
说完便转身要走。
围观的群众越聚越多,让本就不算宽敞的过道变得愈发拥挤。
耳边闹哄哄的,陈清然看着苏意晚在落日下单薄的背影,忽然,他猛地一皱眉,像是想起了什么。
算下时间,现在是高一下学期期末,2014年7月15号。
而身边这辆喜德盛旭日,是在上个月才买的,知道的人本来就不多,苏意晚每天上学又是专车接送,压根就没来过几次车棚,那就更不可能知道了。
思路逐渐变得清晰,陈清然俯身将那把扳手捡起,垂眸细看,这扳手好像是越看越熟悉。
等等。
这特么不是当年买自行车时,老板配套送的气门芯扳手吗!
陈清然的脸色变得愈发难看。
他明记得这玩意一直都是扔在家里来着。
恍惚间,他好像看见了一位故人的身影。
——那恐怕是当年最恨他的人了。
但的确不是苏意晚。
思及此,陈清然恍然,他放下自行车脚撑,赶忙追上了苏意晚的步子。
听到身后响起的脚步声,苏意晚愈发感到不耐。
待仅剩的那点耐心消磨殆尽,她猛地停下脚步,转身对陈清然怒声质问:“陈清然,你到底想干什么?”
“之前是我误会你了,就想和你道个歉。”许是对之前的事心生愧疚,陈清然显得有些尴尬,他的目光躲闪,最后更是索性移向了别处。
苏意晚面无表情:“你不是不信我吗?”
“现在信了。”
“你觉得你这样做会很有意思是吗?”苏意晚语气冷淡。
陈清然双手合十:“我真没别的意思,我是诚心来道歉的。”
苏意晚沉默了片刻。
这事儿虽然不是她干的,但还真就和她沾了点边。
“你不用道歉,我承认是我做的,我现在就把钱赔给你。”
说罢,苏意晚便从挎包中拿出一沓红色的钞票,送到了陈清然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