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沅水府下雨了。
珞可一大早就醒了,赤着脚下床,拉开窗帘,雨不大,淅淅沥沥的。
酒店依山傍水,中间有一条又宽又长的人工湖,据说是引了大江的活水,这是沅水府长星郡唯一的五星级酒店,离电视台很近。
今晚,珞可就要上台比赛。
这次的节目与以往不同,采取的是直播模式,也就是说,不能出现任何的纰漏,尽管已经练习了很多遍,珞可依旧紧张。
所以,昨晚一夜都没怎么睡。
酒店后面是一面池塘,池塘边上是峭壁,如同被刀削的一般,笔直地插向天空,看上去气势又宏伟。
雨水滴滴答答地落在池面上,,溅出水花,泛起一圈圈的涟漪……
这个场景应该是颇有意境的,珞可不知道怎么去描绘,若是顾北在的话,肯定能写出一大段的文字,还是那种让人赞不绝口的话。
想到顾北,珞可不由得抿嘴轻笑,终于又下雨了,他应该没法晒太阳了吧。
他是那么的懒,每次给他发信息不是在睡觉,就是在晒太阳,好不容易正常上班,又大部分时间在发呆中度过。
但他又不知不觉中做了很多的事,不仅写了两本书,还为她写了三首歌。
说起来,两人确定关系时间不算短了吧,相处的日子也有,但似乎没留下什么。
每次,顾北不是陪着她练歌,就是给她写歌,都没怎么好好说过话。
珞可打开窗户,凉风送入,她冷了一个哆嗦,忙重新关上。
房间内的空调一直没关,温暖如春,她差点忘了,现在已经是冬天。
重又上床,将被子裹在身上,直瞪瞪地看着窗外。
天色灰蒙蒙的,看来这雨要下许久,或者到了晚上还要落雪。
雨声被玻璃隔断,唯有空调呼呼的送风声,在这空旷的房间内机械地响着,更显这清晨宁静。
繁星唱片给她安排的经纪人,和刚招聘的一名助理都还没醒,无人打搅,珞可难得有如此放空的机会。
什么都不用做,什么都不想,整个人仿佛隐入了空气中。
“咚咚咚……”
珞可下床,穿上拖鞋去开门。
是助理钱东,小小的个子,一头稚嫩的黄发,不是染的,是天生的,她也曾想过去染黑,只是发质太差,没有人敢弄。
毕业半年,一直在家待着,“助理”是她的第一份工作。
她进门后,先是去了卫生间,后又打开衣柜,最后只能空着手,哭笑不得地站在珞可面前。
“珞姐,你也太勤快了,什么都弄得干干净净的,我都没活干了。”
“也没多少事,顺手就做了。”珞可笑道。
小姑娘人机灵,嘴甜,手脚又勤快,是个不错的小帮手。
“别呀,什么都没干,每个月还领那么多的工资,我心里亏得慌。要不,姐,你再弄乱点,我重新给你收拾一下?”
“……”
珞可将刚刚的评价收回,这货就是个缺心眼。她刚签约繁星,除了这次比赛,再没别的通告,闲一些很正常。
她穿戴好,准备去楼下吃早餐,上午还有彩排。
不想,在楼道碰到万兵一家,虽然上次在他们家,相处还算融洽,但珞可还是比较怵。
听闻万兵性格古怪,特别是对女星很不友好,就是歌后邓菲向他邀歌,他门都没让人家进。也有不信邪的,跑去书店请他,结果被他浇了一盆洗脚水。
是以,当时万兵给《阿刁》第一次编的曲,她感觉不对,却没敢提。
万兵远远地瞧见珞可,低头对身边的曹听晚嘀咕了两句,便自顾自地下楼去了。
待万兵消失在走廊尽头,曹听晚才拉着果果来与珞可打招呼。
曹听晚道:“珞小姐别介意,他把顾北视为好友,你又是顾北的女朋友,所以——怠慢了。”
珞可忙摇头,原来如此,万兵这是在避嫌,就是行为也太夸张了,估计之前的想靠近他的女星,也是因此遭的罪。
钱东则站在一旁,悄悄地竖起耳朵,好奇宝宝似的,眼睛在曹听晚和珞可两人脸上来回转悠,八卦之心不由得熊熊燃烧。
“你和顾北吵架了吗?”
“没有啊。”
“我们昨天去看他时,他把自己关在卧室内,不吃不喝,写了一天两夜的书,整个人看上去挺憔悴的。”
“他又在写书?”
珞可不由得嗔怪起珞建军,上次在钟陵郡提它干什么?难道缺了顾北,《获得》就活不下去了吗?
珞可想着,顾北肯定是怕她在中间难做,便逼着自己去写的。这个傻瓜,怎么不先为自己想想。难道他不知道,他难受,她也会心疼的吗?
“是,不过已经被老万劝住了。”曹听晚又道,“另外,顾北写了一首歌,放在老万那,他编好了曲就给你送来,说是你做节目要用的。”
“……”
珞可喉咙哽咽,已经说不出话来,只能点头。顾北从来都是优先想到她,可她却不能为顾北做些什么。
心酸,又是感动。
与曹听晚分开后,珞可重又回到房间。
拿起手机,她不敢打电话,怕听到顾北的声音就哭出来,她还要唱歌,晚上还有比赛,她不能因此而浪费了顾北的好歌。
“你在干嘛?”珞可想了许久,才按平常的语气发了一条信息。
“在想你。”
珞可见此,破涕为笑,眼眶的泪水都跳出了眼眶,掉在脸颊上。
这家伙——就不能认真点吗?
“滚咯。”
珞可写完,又删掉了,写了句:“我也想你。”
哼哼,看阁下如何回。
“真的?”顾北道。
“假的。”
珞可写完,自己先笑了,总算治了他一回,看他下次还敢不敢乱撩。
顾北估计被打击得不轻,半天没回复她。
“你那么拼命写书干嘛?”珞可终于想到正题。
“我想买一栋房子,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一栋?”
“对呀,怕日后人多了没地住。”
“……”
哪有那么多人,即便两人真的结婚了,也只有两人,加上双方父母,也才六七人,住得了一栋?
难道顾北说的是他们的孩子?
这家伙想得还真远。
况且,她也没说过要生那么多啊,生一栋楼的,把她当猪下崽呢?
“滚咯,我最多生两个。”
珞可手和脑子都转得比较快,不过,等她发完,又后悔了。
不是说写书的事吗,怎么三言两语就扯到结婚生小孩了?
顾北看到最后一句话时,也怔住了,什么意思?两人才谈,珞可已经计划好生小孩了?
看来自己要更加努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