珞建军看着女儿，酝酿了许久才道：“顾北不错。”
何止不错，简直——逆天——
是的，除了“逆天”他不知道该用什么词来形容顾北。
珞建军也有过尝试，想过花钱，想过资源交换，但万兵什么都不缺，之所以答应成文轩帮姚娜做专辑，不过是之前的人情债。
想过人脉关系，在文化圈或许还有些朋友，与娱乐圈有交集的，却是少之又少。
听到万兵的名字，又都打了退堂鼓，有好心的，忍不住开口劝道：
“最好是另寻他人，这尊大神，地位不仅超然，脾气又古怪，能在他面前说得上话的，整个娱乐圈，不超过五指之数。”
问过成文轩。
成文轩苦笑：“你道我们为何举家来到钟陵郡？”
只不过是因为万兵一句，最近太冷，他老婆女儿不想他出远门。很荒谬的理由，但成文轩只能被动接受。
珞建军已经放弃了，偌大的繁星唱片，为了求万兵做点事，上至老总，下至员工，都委屈至此，他又能如何？
刚开始，珞建军觉得成文轩有卖惨的成分。
但看见后来，万兵在制作姚娜专辑的间隙，穿插给顾北的新歌作曲，穿插给珞可的《阿刁》编曲，穿插给自己的女儿录歌……
制作姚娜的专辑几乎成了“副业”，成文轩硬是屁都没放一个。
便也清楚，如今的繁星唱片在万兵面前，确实没多少话语权。
顾北来了，一个表情，两首歌，不仅解决了珞可的困境，还成功与万斌交上了朋友。
若开始的表情是无心之举，那后面的一系列操作，就是能力的体现了。
不只是才华，还有待人接物的能力，比之他这个老学究，还要圆滑。
顾北的圆滑不在嘴上，他没有任何谄媚的话，至多是对长者的尊重，不在物质上，他只身而来，两手空空，根本就没想着带礼品。
他的圆滑既莽撞又润物细无声。
顾北唱《红尘客栈》时，他不清楚面前坐着的有词曲大家，有专业的歌手，有资深的专辑制作人，有浸淫音乐多年的老板，有经验丰富的经纪人？
他一个在KTV都混不上麦霸的业余人员，怎么敢开口的，就不怕出丑？
看似莽撞又可笑的行为，但顾北做得很坦然。
因为他的目标只有一个——万兵，至于其他人，空气而已。
最终，他征服了万兵。
能与万兵聊得有来有回，又不让对方反感，甚至邀请他在家里用饭，可见，他本身不是个莽撞的人。
但万兵给女儿向顾北邀歌，他又毫不犹豫地答应了，这行为又着实的莽撞。
你一个乳臭未干的小毛孩，在面对连大师都束手无策的问题，竟还敢夸下海口，这不是初生牛犊不怕虎的莽撞，还是什么？
然而结果却是，顾北做到了，成功拿下果果。
还有将表演权卖给一个小孩子，还有……
都不似一个有成熟的一个有城府的人做出来的事，但偏偏又都做在了万兵和他家人的心坎上，怎能让他们不喜欢顾北？
就连成文轩都觉得，顾北这个少年，太过好运。
但见识过顾北能力的珞建军却知道，一切都不可能是随意为之，只能说顾北太过老练，老练得不像个年轻人。
似乎是一个活了七老八十的妖怪。
让珞建军彻底接纳顾北的，还有另一件事。
刚刚成文轩将他拉到一旁，悄悄告诉他，顾北写的歌，只给珞可唱，不同意就不卖。
无论顾北有多少的缺点，只此赤诚之心，便足以让珞建军放心将女儿交给他。
更何况，顾北除了心眼子多点，并没有其他的缺点。
“嗯，他很好，我也要努力。”珞可道。
珞建军闻言苦笑，他还在挑剔顾北，自家女儿却在担心自己配不上顾北。
算了，就像段红说的，儿孙自有儿孙福，随他们年轻人自己折腾吧，他老了，许多事情已经帮不上忙，那就别给他们添乱了吧。
“也别太辛苦，有时间常回家看看，省得你妈老是念叨。”珞建军道，做好他们的后盾就好。
“好。”珞可答应。
……
又过一日，珞建军也回了虔城郡，《城南旧事》的单行本已出，这次印了三十万册，都是早被预定了出去的。
每本的价格是0.5块，需要给到顾北1.5万。
看销售情况，若是好，后续的生产计划也要提前做……
顾北最近没有新做，《获得》的摊子又铺得这么大，接下来该推出谁的作品，或是做个新的系列栏目……
另外……
总之，珞建军有一大堆的事情要忙，在钟陵耽搁了五天，已是极限。
没了顾北的搅扰，姚娜的专辑做得很快，一天一首或者两首歌，整个专辑最多一个星期就能完成。
成文轩带着珞可先回沅水府。
经观众短信投票，珞可当选成《新歌手梦想秀》第二轮挑战者歌手之一。电视台打电话过来，要与繁星唱片的负责人接洽。
钟陵这边由齐宝山负责。
坐在车上，成文轩将事情告诉给珞可。
“你想选哪首歌？”成文轩问。
珞可自己的歌还好说，若是别的歌手的歌，那现在就要派人去谈版权的事。
这个事情，虽然是节目组需要考虑的，但万一火了呢，珞可后续商演也或许要用到，所以繁星这边也要早做准备。
“阿刁。”珞可道。
“就是顾北写的那首？”成文轩道。
敢情他才是最后得知消息的，在珞可没签约之前，事情就已经定下了。
当时，《新歌手梦想秀》还只是在进行排名赛吧？
什么观众投票，纯纯地脱裤子放屁。
不过，这事对成文轩来说，只有好处没有坏处，他也就一笑置之。
“嗯。”珞可道，“万老师觉得还可以。”
成文轩被噎得说不出话来。
他还没表态吧？
他是想着，回到公司，让音乐总监带着制片人和一众词曲作者，一起听听《阿刁》，评估一下市场。
这是应有之义，也是为珞可接下来要做的专辑提前做计划。
现在珞可突然来这么一句，万兵已然认可，盖棺定论了，还让其他人怎么说？
说好的，就是捧臭脚，说坏的，就是质疑权威……
好在，成文轩知道珞可的性格，她只是实话实说，并没别的心思。
“行吧，那就唱这首。”成文轩心里暗叹，珞可阅历还是太浅，若是去参赛，还得给她配个经验老到的人。
回了公司再安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