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第3个年头,猴子辍学的第三个年头,也是他在浙江的第三个年头。
生活很容易吗,猴子躺在只有一个家具的出租屋里,我要是能一直学习现在还会这样的为生活煎熬吗。麻木的工作和生活让他不只一次的幻想过重来一次。
18岁,他活了三年但是还是一无所有,甚至差点背负上了巨额的债务。如今勤勤恳恳的工作上班,但是除了廉价的出租房,这偌大的城市没有他的一处容身之地,三年前在广东,猴子的父亲因为车祸离开了他,他的父亲死在他的眼前,父亲拼命的保护只让他头部出现创伤这是很庆幸的,父亲的离去让这个家支离破碎,留下他妈妈和弟弟,实在是难以生存,猴子辍了学,都说长兄如父,他把学习的机会给了弟弟,自己北上到浙江打工补贴家用,母亲微薄的工资难以维持。
当他第一次离开家门,踏上这片土地时,是斗志昂扬的,他发誓要有一番作为,让自己的母亲和弟弟有更好的生活,身上仅有的500块钱,猴子用得很谨慎,为了节约开支,他拖着疲惫的身躯在黑网吧对付了一宿。为了尽快的找到工作他起了个大早,或者说根本没有入眠,高耸入云的楼房,他抬头一望无际,在水泥森林里他像一只才出生的幼雏,没有翅膀为他庇护风雨,他只能自己学着张开翅膀,去寻找能遮风避雨的树叶,但幼嫩的身躯却每每被人觊觎。偏僻的房屋上面贴着许多招聘广告,但猴子都被拦在了未成年这个门槛上面,一家饭店的洗碗工给了他一道曙光,没有年龄的限制,他欣喜的向着饭店走去。
饭店还没有开业,一个胡子拉碴的大叔是这家饭店的主人,看着弱不禁风的猴子,他面露鄙夷,猴子瞧见老板的面色慌了神,“我很能干的老板,别看我瘦但是有的是力气,”说着猴子就把饭店地上的桶装水扛了起来,“行了放下吧,先干两天试试吧。但是这两天没有工资,我给你饭吃。”老板许是看着满身破烂的猴子于心不忍的说道。“谢谢老板谢谢老板”猴子把腰拱得很低。厨房外面的过廊是猴子容身之地,一个简易的架子床,把唯一的两件衣服放下,猴子赶忙去到厨房拿起了拖把,把餐厅里外拖了个遍,生怕老板再次看不起他。“猴子别干了,把桌子上面的碗收一下,都要堆成山了。”老板的声音很大,猴子一个激灵。这些活对于猴子来说还是比较得心应手的,老板看着他也比较满意,一个下午,猴子饿的前胸贴后背,但他没有表现,直到肚子都咕咕声被老板听见,“你小子中午没有吃饭吧,这么快就饿了,行了歇着吧,去厨房炒俩蛋炒饭,我俩对付口”。“好的老板,”猴子没有推脱,饭桌上,老板喝着酒,有着些许醉意,”这么小的年纪不好好读书,来这干嘛。”老板审视的问道,“我父亲去逝了,我没有钱读书,家里还有个弟弟,我得让他读书。”猴子声音很小,“好!是个男人,不是孬种,”老板很赞许。“你小子今年多大了,”“!”“跟我儿子差不多,如果他还活着指定比你还高。”老板说着眼眶泛红思绪万千。后来猴子才知道,08年汶川大地震,他的老婆孩子都被埋在了下面。他叫王大正,后面受不了这刺激,消沉了半年,拿着身上仅有的积蓄跑来了浙江开了家饭店,他说他老婆以前最大的心愿就是开家饭店,儿子特别喜欢杭州的西湖。许是忆起伤心事,王大正喝得酩酊大醉,呼噜声从饭桌上传来。猴子叫醒他搀扶着他去到了后厨的房间。他收拾完一切,也躺在了过廊上。看着黑洞洞的天花板,他在心里暗暗为自己打气,但是泪水不知道为何就是落了下来,是想家吗?还是想他父亲?还是在哭诉命运的不公?”或许都有,但是少年从来不把柔软的一面外露,抹去泪痕,把单衣蒙着头,睡着。
清晨6.30时,猴子是被过廊的风冷醒的,厨房传来塔塔的切菜声,王大正叫嚷道,“猴子,醒了就快点过来帮忙,”他很随和,一个晚上就好像已经接受了这个苦命的孩子。沸腾的铁锅,整个厨房被蒸汽搞得雾蒙蒙的,猴子帮着他把外面的餐桌凳摆放好,7:30时,迎来了第一个客人,猴子热情的招待着,您吃点啥?来碗小面,有啥忌口不,,,,猴子正努力的适应着这份工作,后厨的水池里,猴子洗着一个又一个的盘子,不得不说王大正的手艺很好,来吃饭的人很多,手被泡得发白,但猴子却没有一点怨言,因为一口饱饭是他现在唯一能追求的东西。一直忙碌到晚上,猴子的腰已经直不起来,晚上8点拉下卷帘门,猴子仿佛得到了久违了休息。王大正拿着80块钱走到他跟前,“小子,这是你的工钱,以后就在我这里干吧,有我一口吃的就有你一口喝的。”猴子感动得不知道说啥。“一个屁大点的小孩,在外面东跑西跑的,叔看着不忍心,以后就呆在这里,把这里当成家”。王大正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小子是个男人!猴子红着眼,“王叔,谢谢你,我一定好好干”。
匆匆月过,猴子把王叔给他发的工钱多数打给了家里,附上了自己对家的思恋(母亲,我在这里过得很好,你不必担心,吃的好,睡得好,穿得好,遇到个很好的老板,他待我如亲人,您和弟弟在家不必过得太拮据,现在我能工作了,你转话给弟弟,让他认真读书,当哥一定不会让他半途荒废学业。母亲我好想家—你的儿子,徐猴圣)
猴子离开邮局拿着一百块去置办了些衣物,还去了酒局,买了壶好酒给王大正。半夜的饭桌上,猴子拿出好酒,“王叔,这是小子的心意,你收下”猴子毕恭毕敬的拱着腰,“要不是您,小子我不指定还在那里睡大街,谢谢您给我口饭吃。”王大年看着眼前如此懂事的孩子满是感触,“臭小子,说这些干嘛,”王大正拍了拍猴子的头,“咱两遇见是缘分,你小子我是真心喜欢,说句不见外的话,叔啊,早就把你当作亲儿子看了。”话完王大正又红了眼眶许是想起自己那早逝的儿子。“叔我给你倒酒”猴子连忙把王大正的酒杯满上,“你也陪我喝点,”说着王大正起身拿出另外一个酒杯,“叔,我,我不会喝酒啊,”猴子局促的说道,“没事,喝醉了叔明天给你放天假”。王大正往酒杯倒了半杯,两个落魄的“男人”很“豪迈”的对饮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