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拉,收手吧。”
“……”
“现在认罪投降的话,教会会原谅你的罪过。我知道,你不过是被邪念迷惑才做出这种傻事。”
“我……没有错。我一定要带她走!”
“不要再执迷不悟了!你已受重伤!看看周围!你要如何冲破这重围!无论是你,还是她,都是教会的人。你们谁都走不掉。”
“西瑟,我已经不是堕天使教会的人了。”
“维拉……是什么……是什么!究竟是什么改变了你!从前的殿堂护卫去哪了!就为了那个女人!”
“西瑟,多说无益。跟我决斗吧。你不是一直想击败我吗?让我看看你的实力如何。”
“维拉,你不要后悔……”
……
……
……
“维拉,这就是你要的结果吗?”
“导师,为什么,究竟是为什么?”
“这是她的命运,生于教会,死于教会。”
“这就是我们一直追求的正义吗……”
“这是神的意志,我们无法改变。维拉,今日你闯下大祸,你走吧。去一个没人知道的地方,我可以宽恕你的罪行,但教会不会。你,快点走吧。”
第一章模糊的童年
西集镇,坐落在喀德尔山脉下,是阿培尔公国山峦区的一个小城镇,是帝国境内再普通不过的一个小城镇。两百年的时间转瞬即逝,老皇帝早已逝去多年,帝国的许许多多事物都在这百年岁月中消失了又重建,重建后消失,可西集镇却奇迹般地挺过了百年的风风雨雨,一直存续至今。西集城镇规模不大,骑马的话半小时就能从东走到西。小镇几乎与世隔绝,周围不是农田,就是荒地和森林,只有一条泥泞的小路通向山峦区首府喀德尔斯特。自小镇创立起,农业就是小镇的主要产业。镇上的农户大多是佃户,土地多集中在几个庄园主手中,但按照帝国法律,佃户们依然保留了几块自留地,可以用来种植一些果蔬用来享用或贩卖。小镇上唯一的工业设施就是城东的一家纽扣厂,镇上工业产品缺乏。每天早晨,天还未亮,你就能看到镇民们拎着大包小包,徒步或是赶着驴车,牛车,马车行进在那条泥泞小路上,有准备去喀德尔斯特卖自己种的农产品的,也有准备采购一些在镇上买不到的产品的。
和帝国其他地区的大部分农户一样,西镇的人们也是贫穷的。佃户们一年到头辛辛苦苦收获的粮食大部分都要上交庄园主,每天拼命劳作也只够勉强养活一家老小。要是有碰上战乱亦或是大型工程,家里的青壮年又要去服军役劳役。对小家庭而言,这简直就是灾难。悲痛中的人们总喜欢去寻找心理寄托,西集镇的人对此一点深有同感。全镇上下五六百户人家,大多都信奉维尔尼神教。但,有两个例外。
西集镇人每周都要去当地教堂做礼拜,以此向那位保佑他们平安幸福的天君维尔尼表示敬意。但维拉从没去过教堂,彻旦跟他一样,也没去过,他俩应此没少受镇上人的白眼。站在教堂门口,彻旦也曾好奇里面到底是什么样的,但一想到养父的态度,这个想法也只能作罢。“他不是我的神。”维拉曾这样表示过。没办法,既然养父如此,彻旦也没什么办法。养父是个奇怪的人,镇里没人喜欢他,但彻旦不这么认为。尽管和自己没有血缘关系,维拉依然对自己很好。彻旦没见过自己的亲生父母,对他而言,维拉就是自己的父亲。而且彻旦觉得,在维拉看似怪诞的举止背后,都藏着不为人知的理由。
彻旦和维拉住在西集镇的边上的小木屋里。除了没几个邻居,这是块好地方。在木屋里,低头便见流水潺潺的胡溪,抬头便是巍峨入云的喀德尔山。小屋虽说不大,但却很是温馨。因为是用图图木建造,屋里常能闻到一阵淡淡的松油脂香味。屋子里,一张大桌子占据了几乎整个客厅,桌上摆满了针线,皮革和各种各样的鞋—那是维拉工作的地方,他是个鞋匠。有时候,维拉会在这里工作到很晚。大桌子旁有一个壁炉,多亏了它,这个有点漏风的小屋在冬天也不会寒冷。壁炉上的小柜台上,维拉摆了一个相框。相框里是一个微笑着的女人的照片。彻旦曾问过维拉她是谁,可他得到的也只是一阵沉默。小屋前放有一个带靠背的木椅,坐着很舒服。白天时,维拉要去镇上摆摊招揽生意,彻旦则会去森林里劈柴。等到了晚上,维拉会坐在在家门口那张木椅上,一边喝酒,一边跟彻旦讲述那些来自遥远过去的故事。而彻旦,会坐在门槛上,静静听着那些奇妙的传说,这是他一天中最惬意的时刻。因为维拉总找机会教他识字,虽然没上过学,彻旦识得字却比镇上许多上过学的孩子多。“以后会用得到的。”维拉这样说。虽说不理解这话什么意思,但彻旦依旧认真学习识字写字,因为他喜欢读书。识了字,就能自己去看更多的书了。镇上奥莱特教士家里有很多书,彻旦经常会去找他借书。奥莱特神甫总会借机向彻旦宣扬维尔尼神教的伟大,并告诫彻旦不应当像他的养父那样蔑视神教(那样似乎会惹神不高兴?)。从神甫那儿借来的书大多都是些宗教书籍,彻旦对它们不大感兴趣。他喜欢阅读那些有关古代英雄们的传奇史诗。纵使身处光线昏暗的森林中,只要读上那些令人心奋的传说,自己就仿佛也重回了那精彩纷呈的时代。彻旦曾无数次幻想自己成了皇帝手下万千战将中的一员,在战场上书写属于自己的故事。总而言之,这就是彻旦的童年,不富足,但却很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