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那个男人是谁

S市一处售价不菲的高档小区,伊诗白拖着酸痛的身子进去,换上拖鞋准备悄悄溜回卧室洗澡换衣服。

冷不防被客厅倚着墙的人吓一跳,她惊叫一声,拍拍胸口顺气,“吓死我了。”

眼前的人正是她男朋友郭旗风,马上就是前男友了。

郭旗风双眼布满血丝,看起来很疲惫。

换作以前,伊诗白早跑过去抱他了,如今却不敢,也不能。

不能让郭旗风知道她昨晚干什么了,即使分手,她也想给彼此留一个好印象。

郭旗风看到她身上的男士外套眼神立刻变了,“你穿的谁的衣服。”

伊诗白不理他,径直走向楼梯,“不用你管,我们分手吧。”

三年前,读大二的她和郭氏的继承人郭旗风在一起,伊家的小女儿终于有了用处,把父母高兴坏了,让她一定牢牢抓住郭旗风。

恋爱订婚,眼看着要走入婚姻,半个月前郭旗风提出分手,原因是腻了,她不同意,今天终于得偿所愿,他应该很开心吧。

“你和谁鬼混去了?回答我!”郭旗风没有伊诗白想象中的开心,堵在楼梯口抓住伊诗白的手,随着他的动作,宽大的衣服后滑,露出布满草莓的脖子。

“伊诗白,你非要这么作贱我吗?”郭旗风大吼,他昨晚接到电话赶去酒店找人,除了几间不能查的,其他都查了,没找到伊诗白。

他像个傻子一样,在酒店大堂等到天快亮才离开。

“你昨晚和谁在一起?说啊!”

伊诗白甩开他的手:“和你没关系,我不是为了作贱你,说了你也不信,我自己都不敢相信,可就是发生了,我们分手了,没关系了,你不用担心我败坏你的名声。”

郭旗风显然被一向温柔的伊诗白惊到了。

两人相望,久久无言。

伊诗白闭上眼睛,再睁开时像下定了某种决心。

她红唇轻启:“回去和你家里说解除婚约的事吧,我不会再死皮赖脸缠着你了,你妈妈知道应该很开心。”

“小诗,你别这样,对不起。”郭旗风一把抱住伊诗白,“对不起,我不该和你吵,我也是到地方才知道是我妈安排的相亲。”

他立马就想走,被女孩缠着说了两句话,谁知道偏偏让逛街的伊诗白看见了。

“不解除婚约,我要娶你,小诗。”郭旗风将脸埋在伊诗白肩上,眼泪一下子就下来了。

“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你真的想立马就走吗?”她明明看见郭旗风和人家说说笑笑坐下,亲昵地靠在一起点餐。

如果她不过去,吃完饭还会手拉手去看个电影吧。

男人的眼泪和鳄鱼有什么两样。

伊诗白推开郭旗风,深吸一口气,扶着墙头也不回上楼了。

“你走吧,把我家里钥匙放下。”

父母为了巴结郭旗风,还没订婚连家里的钥匙都给了人家。

解除婚约,父母会很生气吧,好不容易傍到郭家,一下子没了。

伊诗白精疲力尽,无力去想去他的,趴在床上昏睡过去。

她是被敲门声吵醒的。

意识清醒了,眼皮却重得抬不起来。

拍门声接二连三,不开不罢休。

伊诗白闭着眼睛摸到门边开了门,来人气势汹汹,一指头戳的她趔趄两步,差点坐到地上。

“妈。”

“你还有脸叫我!”周文娟又往她脑门上戳了一指头,“郭家要退婚,你怎么得罪旗风了?”

明明是他得罪了你女儿我。

伊诗白不敢说出口,妈妈一向喜欢姐姐多于自己,何况那是在S市数一数二的郭家,伊家只是个做板材生意的小门小户。

妈妈不会站在她这边的。

像郭家那种人家,错也是对,他们这种人,对也是错。

伊诗白捂着额头:“旗风的妈妈有了别的人选。”

简单一句,周文娟全明白了。

还是女儿不争气啊,连讨婆婆开心都不会。

“你呀!要气死我。”

预料中的手指头没有落下来,伊诗白睁开眼,看见周文娟想遮住皱纹盖多了粉底,反而适得其反的脸。

居然没有预料中的指责。

“妈?”伊诗白犹疑地叫了声。

周文娟拍了女儿一巴掌,“算了,退婚就退婚,我们还不稀罕呢,等妈赶明儿找人给你介绍更好的……”

说着顿住了。

周文娟好像才想起来,被郭家退了婚,那还有更好的人家。

找个差不多的已经算祖上烧高香了。

但大女儿嫁进宴家那就不一样了。

“哎呀,你就别管了我一定给你找个比郭旗风还好的。”周文娟说这话时洋洋自得,仿佛大女儿已经成了宴家大少奶奶。

而后在伊诗白不解的目光中拔高声音说:“你姐姐怀孕了,宴明州的。”

宴明州,是她知道的那个宴明州吗?

无数少女的思春对象,宴氏集团唯一的继承人,宴家大少爷宴明州。

“什么时候的事”?

周文娟点点头,“今天刚查出来,宴家派人给话让好好养着”。

宴家的孙子,可比多少个郭旗风都金贵,怪不得妈妈这么开心。

“你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周文娟高兴过头,才注意到小女儿脸色不对。

“可能着凉了。”

“好好学学你姐姐,小时候什么都不如你,长大了多厉害。”周文娟扭头往外面走:“让阿姨给你炖点汤补补。”

伊诗白应了声,去浴室洗了把脸才好受些。

看着镜子中苍白的脸,手不自觉抚上肚子,惊出一身冷汗。

怀孕两个字从脑海闪过。

不知道那个混蛋带没带T。

她不敢多想,裹上外套出门找到一家地处偏僻的药店。

“要避孕药,二十四小时的。”

店员忙着点库存,“稍等啊。”

伊诗白站在柜台边急得跺脚,生怕晚一秒多一份怀孕的机会。

“能快点吗,我着急。”

店员从摞的一人高的箱子后面探出头:“不好意思啊,今天就我一个人,你要是急可以自己拿,就在收银机旁,白色的盒子。”

伊诗白看了眼盒子,德国进口的?着急忙慌撕开掰了一片含在嘴里,去饮水机接了杯温水送下去。

悬挂在正中央的电视开始播放新闻。

“本台最新消息报道,宴氏集团董事长小儿子宴之洲今日回归宴家,据悉将接管宴氏一部分产业,其长子宴明州亲自迎接,兄友弟恭……”

画面切回现场,宴氏集团大楼前,长枪短炮一片,多是闻讯而去的记者,不乏有几个八卦的。

“宴总,有传闻说您弟弟是私生子,你们并非一母同胞,传言属实吗?”

宴明州脸色明显变差,站在一旁的宴之洲调笑着说:“谁传的呀美女。”

人是笑着的,记者却打了个寒颤。

伊诗白不可思议地看着电视上的男人,手里的杯子落在地上,半杯水溅湿了裤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