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家庭会议

中午的饭菜有了肉食,一家人吃的开心不已。王云欣像个好奇宝宝似的,连连追问怎么做到的,王国笙两口子也竖起耳朵想听。

王家以前也不是没有捕过鱼,但都收获平平,兄弟俩今天给了他们大惊喜。

“没啥秘诀,就是用饵料打窝罢了。先这样……再那样……”

王云峥说的轻描淡写,家人却深以为然,捕鱼也是有点技巧的。

“爸妈,晚上咱们家开个家庭会议吧,我有点想法对你们说。”

“好,那我们早点回来。”王国笙最终拍板。

饭罢,王云峰迫不及待拉着老弟再次去捕鱼,还特意多拿了个桶。

下午的太阳火辣辣的,树上的知了死命叫着,人戴着草帽都直淌汗。

天气再热也挡不住王云峰火热的干劲,上午回家前下的地笼再次大丰收,王云峰干劲更足了,丝毫不觉得累。

还是老规矩,兄弟俩打一枪,换一炮的下地笼。

九十年代的资源还是很足的,污染也少。捕鱼佬找准了方法,想空军都难。后世人心变得复杂了,动不动就下农药,甚至干塘,再想找乐趣就只能去农家乐了。

“大哥,不搞了,装不下了,回吧。”

“呃,这就回啊?”

时间过的很快,不经意间带来的桶和盆都装满了,再继续也没地装了,只能打道回府,王云峰还意犹未尽。

“你明天再来啊。”王云峥有点无奈大哥的不舍。

收拾妥当,兄弟俩帮扶着往家里赶,步伐欢快,天边的火烧云都映照出了笑容。

到家打来冰凉井水,洗手洗脸,半下午炙烤的红脸直感到清爽。

兄弟俩分工合作,大哥处理鱼获,他则决定给家人好好露一手。昨晚限于食材匮乏,如今不缺鱼虾,肯定得让他们吃好点。

一顿操作猛如虎,搭配上自家菜园子里的各种时蔬,王云峥做了满满一桌子菜。

“红烧鱼块、青椒鳝片、油焖大虾、蒜蓉虾仁、鲫鱼萝卜汤……”色香味俱全,看得王云峰直流口水。

刚做好饭,王父他们就回来了。

“嚯……做了这老多啊,哈哈……小峰啊,把我那瓶酒拿出来。”王国笙略显激动,酒瘾也犯了。

“咋做这么多啊,吃不完都浪费了。”李玉兰还是一如既往的节俭,舍不得吃穿,全部都奉献给了家人。

“哥,我猜肯定不是你做的。嘻嘻……我要吃三大碗。”王云欣开心举拳,还不忘挖苦老大。

“是小峥做的,但我也打下手了好不好。呵呵……”王云峰有点感叹,老弟越来越有本事了,心里不由感到紧迫。随即又想到有个厉害的老弟就偷着乐吧,还矫情啥?

“今天鱼获满满,就多做了点。就当庆祝了,爸妈你们赶紧去洗洗,等会吃饭再说。”催促父母姐姐去洗漱,心里充满动力,让家人过更好,做再多都值得。

等家人围坐过来,兄弟俩早已帮着盛好了饭。随后姊妹仨一顿风卷残云,王父频频举杯咂嘴,王母也比平时多吃了许多。一家子像过节似的,美美饱餐了一顿,开心的笑声传出老远。

“爸,明早我陪您去卖鱼。大哥,你明天继续捕鱼。”

“行!”王国笙点点头。

“没问题。”王云峰很是兴奋。

大家都吃的差不多了,几乎没啥剩菜。在这年代,农村大部分家庭都是粗茶淡饭,过年过节才能吃上几回肉,能经常吃肉的都是条件好的人家。

“爸妈,咱们家欠不少外债吧?”

王国笙两口子沉默了,虽然从未跟孩子们提过,但孩子这么聪明,怎么可能猜不到?仨孩子读书呢,种田能有几个钱?家里如果有钱,哪还能不怎么吃肉?

老大和老二其实也知道家里的困境,从好多方面就可以观察出来。现在弟弟提出来,他是不是有啥办法啊?心里隐隐有所期待。

“爸妈,你们不要瞎想,我问出来不是想要埋怨你们。我是有些想法,家里以后有我,你们不用担心。”

两口子愣愣地看着小儿子,既欣慰儿子的成熟懂事,又感到作为家长的羞愧和无奈,更觉得小儿子有点陌生,这哪是需要小儿来承担的啊?但最多的还是感到高兴和自豪。

夫妻俩默默对视了一眼,李玉兰轻声道:“咱家主要是起房子和你们姊妹三个读书,借的外债。这些年我和你爸陆陆续续的还了些,现在一共还欠着15000块钱。你们好好读书就行了,家里的事少操心。”

“嗯,比我想的要少,欠的不多。”王云峥无奈的朝母亲撇了撇嘴,又接着说道:“妈,我已经长大了。我是家里一份子,怎么可能不管家里啊。你们不要总当我还是小孩子。”

说完不等母亲反应,继续说道:“爸妈,我是这样想的……明天我和爸摸摸市场,看看行情,顺便找找销路,然后我们就扩大规模,赚到钱了先紧着外债还了,咱就不搞鱼了,我们开店做生意。咱家以后不种田了,种田没有出路的,辛苦不说还挣不了几个钱,划不来。”

他吧啦吧啦说了一大堆,家人惊得张大嘴巴看着他。

“这还是我儿子吗?咋这么有头脑?”

“老弟太厉害了吧?”

王国笙想了想,还是提出疑问:“怎么扩大规模啊?再多买几个地笼吗?”王父还是想的太简单了,胆子也小。

“地笼肯定还要买的,但是买多了,我们家也下不过来啊。我想的是带三叔他们一起,还有五叔他们几个堂叔。规模上来了,利润就可观。”

王国笙眼带复杂的看着小儿子,心里很是纠结,又有点欣慰。

双宇村王氏是个大家族,家族辈分排行:仁义道德,国云昌盛。

王国笙父亲王德民,母亲杨荟。老两口育有四子一女,王国笙是长子,上面还有个姐姐,下面三个弟弟。姊妹五人都已成家立业,都有各自的小家庭。这就是王云峥本家嫡亲。

老爷子也是兄弟三人,王德民是老大,老二老三也各自都有一大家子。

王氏家族在双宇村生活了近两百年,繁衍生息。

王云峥理解父亲的纠结,人都有自私的时候,如果自私能让自己人过好,那肯定大部分人都愿意。父亲只是不舍分出利益而已,归根结底还是因为穷导致的。

后世有部电影讲过:“这世上有一种病,它叫穷病。”有得选,谁不想多挣钱呢?

“爸,不用太纠结,等三叔他们上手了,咱家再收过来倒手就行了。”

“好吧,听你的。”王国笙也有点想明白了,再说都是兄弟和亲戚,也没便宜外人。

在农村同族人中,大多都很团结,因为不团结就会被欺负。你想想你单枪匹马,你能干啥?

“其实我估计卖鱼也不长久,这玩意也没多复杂,后面肯定会被村里人学了去,那到时候再收鱼倒卖就划不来了。”

家人们听了也默默点头,国人最不缺的就是从众心理,要是发现他们家卖鱼挣了钱,肯定会有人跟着学,甚至使坏。

见家人都转过弯来,王云峥就接着说道:“所以我说要开店做生意啊。”

“开店做生意?开啥店啊?”李玉兰不禁问道。

“我们开个卤货店,配方我有,保证是独一无二的。配方要做好保密措施,防止泄露。”

“卖些啥卤货啊?你哪来的配方啊?”王国笙忍不住问。

“鸭头、鸭脖、鸭杂、鸭脚、鸡脚、猪头肉、猪耳朵、猪心、猪脚、牛腱子肉、牛肚等等,前期种类可以少点,做个市场调查,后期就丰富种类。”

王云峥吧啦了一堆可以卤的,歇口气又接着胡诌道:“配方是一个过世了的道士爷爷给我的,明天我们买点东西卤着试下。”他太无奈了,但核心的秘密打死都不能说。

“啊?那太遗憾了,我还打算好好谢谢老爷子呢。”

“呃……不用了吧,我都已经谢过了。”有点无语,这说了一个谎就要瞎编无数个理由,太难了。

“好了,我就是跟你们说下咱家以后的规划,急不来的,要开店那也是以后的事了,你们心里有数就行了。明年开始,就把咱家的田租给别人种吧,好吗?”

两口子想了想,无奈的答应了。家里有了更好的出路,田不种就不种吧。

“大哥,姐,我知道你们早打算好听爸妈的安排,随时准备不让读书就不读了。爸妈是最喜欢我这个小的,难道就不喜欢你们吗?如果家里条件好,他们哪会舍得你们辍学?我现在要告诉你们,不光要读还要读好了,家里的规划你们也知道了,你们相信咱家会越来越好吗?以后家里还需要你们帮忙呢。”

兄妹俩听完老弟动情的劝诫,都激动得直点头。老弟变化太大了,也太厉害了,家里在他的带领下,绝对会越过越好。

王国笙两口子都麻了,虽然曾私下商量过仨孩子的学业,但终究还是心疼的咬牙坚持着,等到坚持不下去的时候,肯定会是老大老二给幺儿子让位的结果。

农村多个孩子的贫困家庭大多也是择优保留。自家仨孩子懂事得让人心疼,两口子既骄傲又心酸。

王家小会圆满结束,全家上下都对未来充满了希望。

王云峥早早洗漱完就回了房,他决定开始投稿,这个时期畅销的杂志有《青年文摘》、《故事会》、《萌芽》、《少年月刊》等等。

他在记忆中搜寻到符合要求的故事或散文,就奋笔疾书起来。看着有点丑的字,心里直腻歪,字迹就是名片,抽时间练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