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程远不求婚的话，就不会失去林晓。
那晚，夜幕降临，城市霓虹灯一盏盏亮起，将广场映衬得如梦似幻。
程远站在那颗雕刻着无数情侣名字的老榕树下，双手紧紧攥着口袋中戒指盒。
心跳如鼓，仿佛随时会跳出胸膛。
他目光在不远处喷泉上游移，水花溅起，声音似乎在催促着他——今晚，必须给出答案。
远处，一袭米白色风衣女子走了过来，步伐稳健，面上挂着微笑，却难掩眉间那一丝不安，她就是林晓，一名广告公司的设计师。
程远看着她，皮肤白皙，秀发被晚风吹佛，夜幕下的眼眸闪烁光彩，对，就是这双眼睛，让他在办公楼大厅看到第一眼后就爱上了她。
程远心中犹豫与决心交织，过去几年，他们经历了太多风风雨雨，一起笑过、哭过，彼此了解对方每一个习惯。
他以为，这段感情早该有一个圆满归宿。
今天，他决定跨出那一步，结束这段恋爱的马拉松，以婚姻名义将她留在自己身边。
尽管，他心底深处，依然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隐忧。
“程远，今天怎么选在这里？”林晓走近，笑意微扬，眼中满是疑惑。
这是他们曾无数次约会过的地方，也是第一次牵手的地方。
程远勉强一笑，深吸了一口气，压下内心紧张。
他将手伸进口袋，取出那个藏了许久的红色小盒子，缓缓打开，露出一枚光芒闪烁的钻戒。
林晓愣住了，眼中笑意瞬间凝滞，脸上表情从惊讶转为复杂。
她手指微微颤抖，仿佛戒指光芒刺痛了眼睛。
“晓晓，”程远的声音略带沙哑，他强迫自己露出笑容，语气里充满了期盼，“嫁给我吧。”
路过行人见此场景，都凑起热闹来，人群围观过来，更有年轻情侣起哄到，“嫁给他！嫁给他！”
林晓没有立马伸手接过戒指，而是一阵沉默，她的耳边只有广场上喷泉的水声回荡，周围空气仿佛在这一刻凝结成冰，她脸色变得苍白，张了张嘴，却似乎无法发出声音。
“不……”几秒钟后，林晓终于开口，声音中带着难掩的犹豫和决绝，“程远，我不能答应你。”
周围的人愣住了。
程远更是愣住了，手中戒指几乎要滑落。他未曾想到林晓会拒绝，尤其是在这样场合下。
毕竟他们都在一起三年了，他以为这场求婚会让他们的关系更进一步，然而结果却如此残酷。
人群看女孩没有答应，也都知趣地离开了。
“为什么？”程远声音中充满了困惑与痛苦。
他试图靠近她，试图抓住她的手，却被林晓轻轻推开。
“你……你不是为了爱我才求婚的。”林晓的声音带着隐隐的颤抖，眼眶泛红，“你这么做，是因为你父母一直在催你吧？因为你感到压力大，想要逃避这些问题，而结婚只是你的一种逃避。”
程远被她的话刺痛了，他从未想过林晓会这样理解他的求婚。
明明他只是想要一个正式的承诺，想让他们的关系有个归宿，而不是继续在犹豫中徘徊。
但她的话让他无从反驳，因为……某种程度上，她说得没错，他的母亲昨天还在电话怒吼他，“说他都三十了，还没有结婚，而她广场舞伙伴的小孙子都多大了，再不结婚就不要回来见她了，老大不小的，不够丢人现眼的。”
“不是这样的，晓晓，”程远焦急地辩解，“我是真的想和你在一起，想要一个未来。”
林晓摇了摇头，眼中满是失望：“我需要的不是这样的婚姻。我想要的是一个深爱我、无条件选择我的人，而不是因为压力才走到这一步。你并不是真的准备好了，我们都没准备好。”
“但——”
“不，程远，我们一直在彼此迁就，在外界压力下推着走，你像完成任务一样，一件件在你的计划中推进，我有我的人生，我不想被规划。”林晓退后一步，泪水开始涌上眼眶，“我不能这么结婚，我不想让我们的未来建立在这样的基础上。对不起……我们分手吧！”
她的语气带着无法挽回的决绝，仿佛在宣布一段命运的终结。
转身头也不回离开。
程远无力地看着她的背影，逐渐被黑暗吞噬。
程远想要去追赶，想问她走到哪里了，发现微信、电话所有通讯都被拉黑了。
他呆呆地盯着广场灯光闪烁，像是程远心中微弱希望一点点熄灭。
戒指依然在他手中，然而，它所承载的承诺，已经失去了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