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
风逸辰从后殿走入,大殿中央有两张椅子,他选择坐在中央。
众人急忙列好队伍,李正青刚想往后走,一股巨力压在他肩膀上,使得他寸步难行。
“站这就成。”
“君正将军?校尉怎么能站这。”李正青低声询问,这前面几排可不是自己能待得,越往前官职越高,自己这小小校尉站倒数第三排就行。
“正青,切莫妄自菲薄,依你能力,站这里刚好,军中多以能力为重。”
这时军官们已经排好队,李正青此时想走都不行了。
真是‘盛情难却’。
他暗暗吐槽一句,随后低下头,掩藏在柳君正的身躯后,心中默念低调行事。
待殿内恢复安静后,风逸辰才缓缓开口:“今日让诸位前来,是有事相商。”
他从怀中掏出一封信:“昨日有一封信从蜀州传来。”
蜀州?
在场军官不无脸露异色,开始议论纷纷。
“这蜀州我记得是隶属大燕吧?”
“这大燕来信,莫非是战书吗?那也该送去京城吧,莫非是劝降信。”
“这大燕还是老一套,要我说就真刀真枪打一场,这每年都弄这些有何用?”这是主战派。
“打什么打,百姓们这才过上几年安生日子,一打起来又得花多少钱,死多少人?”这是主和派。
“切,不打仗要我们作甚,何不撇去一身甲胄,回家耕田。”
“这满山妖邪你不打,偏偏惹大燕,百姓在你眼中还不如功勋吗?”
...
主战派与主和派日常对骂。
严英睿率先走去队列:“将军,这信所言为何物?”
风逸辰将手中信件丢下:“你们自己看,记住今日之事不可传出半句,违者军法处置。”
这么严重吗?
众军官赶紧眉头皱起,这还是他们头一回见到将军如此严肃。
严英睿捡起信件,仔细打量起来,越看越快,眼中震惊之色难掩:“这...将军这...不可能吧。”
柳正君在一旁看得着急,但信件完全被铠甲遮挡,连一个字都没露出来。
“真是急人,你倒是念啊,不会不识字吧。”柳正君直接走上前,一把夺过信件。
他先是扫视一遍,眉头瞬间拧成山字,张张嘴,想说不可能,又撇到严英睿那一脸讥讽,心头暗道上当。
“柳将军念啊,大家还在等着呢,不要说不识字,柳将军可是儒将啊。”严英睿一阵阴阳怪气。
看得柳正君差点背过气,连续两个深呼吸,压下翻白眼的心,板正脸开口念道:“告风将军书:石峻久闻将军大名,帐下将士均言:‘生不用封万户侯,但愿一识风剑仙。’......”
前面五百字,用词极为浮夸,几乎是将风逸辰从出生到现在全部夸了一圈,这才算是步入正题。
“腊月初九,某于蜀州见一人皮妖,其有一法,可将人皮制成法宝,妖穿后,气息、神态就同人一般,某与其鏖战数次,但终究被其逃脱。”
“将军或以为某危言耸听,但某愿以性命担保,妖物已经潜入各城中,且难以数计,俗话常言:旦见一鼠,则满堂皆是......”
又是五百字,言明妖物如同鼠患,遍布人类城镇中,且危害极大。
“将军可曾听言乞猫说,昔日赵人乞猫,今日石某愿效仿先贤,乞将军放下成见,合两城之力,共灭鼠患。无鸡者,弗食鸡则已耳,去饥寒犹远,若是鼠患成灾,窃食,毁衣,穿垣墉,毁伤器用,轻则百姓将饥寒,重则城毁人灭。”
最后表明合作意向,态度可以说得上卑微。
但柳君正作为念的人,表情有些难以控制,白皙脸颊上浮现出一抹红,看样子忍得很难受。
风逸辰适时开口:“诸位以为如何?石峻在信中所言是否为虚?”
柳君正暗松一口气,小心将信件递回案桌,缓缓退回队列。
“将军,这信中没有标明任何证据,仅凭此人一面之词,恐怕很难服众啊。”主战派率先质疑。
“和平相处的基础首先是相互信任,若仅仅是两城合作,答应又何妨?”主和派想要以这次合作为基础,取得双方信任。
“...”
两派人马吵得不可开。
风逸辰没有急着表态,而是转向一旁问道:“魏大人怎么看?”
一旁座椅上浮现出一道阴影,并逐渐汇聚成人形,一身大红官服,正是魏浩川。
在场将士们瞬间熄声,他们吵半天都没意识到魏浩川存在。
而魏浩川身份又特殊,作为京城下来的钦差,地方将士对他是又恨又怕。
恨是因为京城断了足足一年剑关军饷,直到现在还没解决;怕是担心京城要对剑关发难,毕竟自古边关多猜忌,而且现在已经有了断饷前兆。
他捋捋胡须:“老夫认为这蜀州所言非虚,但合作却是要不得。”
“为何?”风逸辰追问道。
“哈哈,这蜀州将军都说城中藏有人皮妖,合作必然会有大动作,到时候妖物怕是越藏越深,掘地三尺都难找,实在是得不偿失。”魏浩川摇摇头。
他继续说道:“这灭鼠行动必须要低调谨慎,最重要的是要一击毙命,一次将它们消灭干净,不然春风吹又生。”
“老夫倒是有个想法,鼠为害多为粮,我们可以以‘粮’为饵来个引蛇出洞。”
在场将士立马对‘粮’展开讨论:
“妖物最爱的是人吗?”
“不是吧,食人对于妖邪并无太多裨益,与我等作战也多是为争夺地盘。”
“北蛮虽然可恶,但与人族爱好多相同。”
“莫非是珠宝?”
“...”
“钦差大人,敢问这‘粮’是何物?”柳君正急忙递话。
魏浩川站起身,抖抖衣袖,真气一张,立时在空中浮现出一张地图:“诚如先前诸位所说,北蛮与我等类似,所以这‘粮’非人非财,而是这城,更准确来说是这剑关。”
“要以剑关为饵,我等绝不答应。”严英睿第一个反对,这里面风险太大,人可以死,但剑关绝对不能丢。
“严将军莫急,老夫所言非是这剑关,而是这里。”魏浩川手指虚点,一抹赤红落在剑关西南角。
“这是...三江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