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昏迷与清醒

【行刺者是一名骑兵队的士官】

【在行刺后刺客立马被擒住，审问过后只供出来几个无关紧要的地方官员。】

【很明显真正的幕后黑手不止于此，但时值覆灭大离的关键时刻，不少人提出暂且搁置这件事情，先以一统天下为主。】

【你强烈反对，但你的反对没有任何作用，此刻教主派对于你的立场也有所怀疑。】

【最终一统天下为主的提案没有意外的通过，众人立刻计划北伐。】

【虽然云仙昏迷不醒，但好在夜无音接过了军权，接着展开了北伐。】

【而你则带着云仙前往徐州城住下。】

【教主派派出了一个营的兵力护卫着你和云仙两人。】

【但你知道他们护卫的只有云仙，而你则是他们软禁的嫌犯。】

【虽然教主派是你亲手建立的，但遗老派所做之事最大的得益者是你，因此即便此事和你无关他们也要保证你没有称帝的机会。】

【至圣二十年九月，在这两个月中你请了徐州附近的所有名医来此给云仙诊断治疗，但他们得出的结论各不相同。】

【唯一一致的是同样无法确定云仙多久能醒来。】

【忧心忡忡的你每日看着昏迷不醒的云仙，心里的愧疚日益增加。】

【要是你从一开始就没让云仙执掌魔教会不会就不会发生这种事了？】

【你在心中如此想着。】

【你不吃不喝的照顾着云仙希望能以此缓解心中的愧疚，可这么做却是徒劳。】

【愧疚没有一丝减少，云仙也没有一丝清醒的迹象，而你的身体却日渐消瘦。】

【至圣二十年十一月，北方各地明白大离气数已尽，纷纷献城投降。】

【京城内的大离孤忠紧急动员了一些民兵，想要与京城共存亡，却被想向山河军献媚的世家背刺打开了城门。】

【山河军不费吹灰之力拿下了京城。】

【与这些奏报同时到来的还有夜无音，她在围困京城之前就将军权交给了你的儿子云无怨，自己快马加鞭的回到徐州。】

【她见到你时狠狠吃了一惊。】

【你原本绝美的面容变消瘦后变的平平无奇甚至有些病态，无神的目光将这个跟你斗了一辈子不服输的女人吓的退了半步。】

记忆场景开始浮现。

只有少许月光照明的昏暗房间内。

云仙闭着双眼平躺在床上，月光照耀着他的上半身，静谧的面容在照耀下显得些许神圣。

柳清音则坐在另一头的床边，整个人身处在黑暗中，或许是因为不远处有月光照亮，她的周边在对比下更显得黑暗。

屋外传来的脚步声不断接近，直到房门被打开柳清音才缓缓抬起头来。

开门的夜无音一口气还没喘过来，就被柳清音吓的憋了回去。

回了回神才发现自己还下意识退了半步。

“你.....你还是柳清音吗？”

杂乱的长发随意披落，曾经绝美的面容消瘦的隐约能看见隐藏在病态发白皮肤之下的骨头。

狡黠的眼神也不复存在，泛红的眼眶中是一双失去焦距眼睛。

“你回来做什么？”柳清音拖着沙哑的声音问道。

夜无音进了门将门关好，点了一根蜡烛，昏暗的房内终于迎来了一丝光亮。

柳清音被这突如其来的烛光刺激的双眼不适，伸手挡了挡。

“自然只能是找你谈谈今后的打算。”将蜡烛放在桌子上，夜无音顺势找了个椅子坐下。

“京城坚持不了多久，那些世家不会犯蠢支持一个已经入土的王朝......”

“已经打下来了。”

“什么？”

“京城已经打下来了。”柳清音将奏报拿出扔给了夜无音。

夜无音翻看了几眼，才解了最近的局势。

点了点头她严肃的看向柳清音道：“那你更要感谢我先军队一步找到你，这样我们还有时间商量接下来怎么办。”

柳清音没有说话只是注视着夜无音示意她接着说。

“京城已经打下，那么接下来便是称帝。”

“若是师父还醒着那么称帝之人别无他选，可如今师父还未清醒，那么缺乏镇压之人后各种魑魅魍魉也会生出不该有的想法。”

“对于他们而言刺杀者的背后是谁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们能借这件事得到什么。”

“现在最适合称帝的只有两人——你和你的孩子云无怨。”

“但可惜军方也就是教主派绝对不会乐意你们两人称帝。”

“你柳清音不用说，若你称帝那便是复辟柳氏王朝，师父则彻底失去了称帝的法统。”

“尽管你是教主派的创建者，但你背后跟遗老派不清不楚，教主派不会信任你。”

听到这话柳清音突然站起，愤怒的抓住夜无音的肩膀。

失焦的眼神短暂的锐利起来，低沉道：“谁跟那群畜生不清不楚的！说清楚！”

呆住的夜无音看着眼前狰狞的面孔，才明白自己失言了。

“抱歉，是我没有组织好语言。”

趁着柳清音稍微放松，夜无音反而伸出手握住了柳清音的手腕。

夜无音抬头道：“但你这一副样子做给谁看！师父吗？你想让师父醒来第一眼看到你这样子明白你对他所作的一切吗？”

“虚伪！”夜无音站了起来与柳清音对视，“你认为师父变成这样我不心痛吗？”

“我比任何人都心痛！痛到无法呼吸！但我得打起精神来，不能辜负师父对我的期待，我要将师父留下的一切打理好才能在师父醒来后完完整整的交还给他。”

“就算如此我也只能获得一些微不足道的赞扬。”

“而你只需要天天看着师父，将自己弄成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就能让醒来后的师傅怜惜你。”

“不公平！好不公平！”夜无音说到此时紧咬着牙，而柳清音向后退了两步有些动容。

“明白了吗？”夜无音盯着柳清音声音稍缓，“明白了就赶紧醒过来，别辜负师父对你的信任。”

两人都平静下来，夜里的风吹过，扰乱了夜无音扎好的头发却捋顺了柳清音披散的青丝。

过了一会夜无音才接着之前的话题道：“再说你的孩子云无怨，他不属于任何派系，谁也不知道他的想法。”

“教主派也担心你垂帘听政引导他偏向遗老派，所以不敢将赌注放在他身上。”

“你们两人都不被教主派支持，久而久之没有人选的教主派只有两个可能，一个是分裂，另一个是推人夺权。”

“如果教主派推人夺权会是谁？”柳清音突然发问。

沉思片刻夜无音答道：“两个人.....师父的徒弟和自称师父的徒弟......我和许应天。”

“是吗....”柳清音闭上眼睛像是在做什么重大的决定，再次睁开眼时失去焦距的眼睛重新聚焦，眼神变得坚毅。

自怨自艾的寻常妇人样子褪去，时曾经魔教圣女再度回归。

“那就你当这个皇帝。”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