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秋水没想到自己第一次出委托就碰到了这种情况。
鬼气和妖气同时存在,那究竟是鬼害人,还是妖害人?
不过看目前的形势来说是妖害人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山魈是夜里活动更频繁,既然它害死了第一个,应该还会有下一个。”吴昕说,她看了看老大爷:“我们今晚就在这里滞留,老人家,村里有可以供居住的地方吗?”
沈秋水后来才知道这老头是和村长有点关系的,被村长赶来接人,就是不知道为什么村长本人不来。
老头随后把他们带到一个平房处,从外表来看墙上的漆都掉了一半,但在这村里已经是比较好的建筑了,勉强可以称得上是招待所之类的地方。
所幸外表残破,里面还算干净整洁,只有两个屋子,安排下来就是沈秋水和郑殷一间,吴昕和陈雨婷一间。
大爷终于功成身退,匆匆离开了这里,像是一秒都不想和他们多呆。
沈秋水把东西都堆在桌子上,也懒得收拾,没嫌弃这里有点霉味儿的床铺就直接躺了上去。
郑殷坐在桌边看手机,很安静,躺了一会儿沈秋水有了些困意。
但这时门被敲响了。
沈秋水和郑殷对视一眼,沈秋水坐起身来,郑殷去开了门。
是陈雨婷,她身后跟着吴昕。
“可以进来吗?”陈雨婷笑意盈盈,沈秋水回想起来发现这女孩好像一直是在笑着的,就算没什么事时嘴边也挂着柔柔的浅笑,让人看了就觉得亲和力拉满。
郑殷让开身子,两人走了进来。
“今天的事儿,你们有什么想法吗?”陈雨婷问,但眼睛是看着沈秋水的。
沈秋水能理解,毕竟其他两个大概率也不会先开口。
他想了想道:“目前最大的问题应该是同时出现了鬼气和妖气,妖气明显到无法忽视的地步,但刚开始那个男人身上就只有鬼气。”
陈雨婷说:“简单点想,会不会是巧合,前面那个男人刚好是被鬼害了,死的这个是被妖害了?”
沈秋水摇摇头道:“那股鬼气在死者院子里的井口也能感觉到,不太像是巧合,最可能的情况就是老头说的那个死在井里的鬼。”
一边说着他看向沉默的郑殷:“你检查的时候在那个死者身上感觉到鬼气了吗?”
“没有。”
这就很奇怪,好像是两条完全不相干的线被拧在了一起。
但是两者又有一点微妙的连接点,就在那个死者的院子。
“我觉得现在下结论有点早了,毕竟我们只看到了刚开始那一家。”陈雨婷道,她看了一眼吴昕:“应该把整个村子里所有异常的人都检查一遍,看他们是不是一样的情况。”
沈秋水知道她的意思了,她是想仔细调查一遍,但现在吴昕是不想让她接触这些少儿不宜的画面的。
他的手敲了敲床帮,若有所思道:“这件事我们去就可以,你去接触一下刚开始那户的妇女,和她聊聊这村子有没有发生过什么不对劲的事。”
陈雨婷这小姑娘的模样太适合和别人套近乎了。
沈秋水莫名在意他们离开时妇女的那个眼神。
当然,他也不知道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隐情,这只是一个帮师姐支开她不和他们一起的借口。
陈雨婷看起来还有些不乐意,但沈秋水很认真地看着她道:“只有你最适合做这件事。”
不知道是不是少年的目光太直白,陈雨婷的眼神莫名慌乱了一下,随即移开视线道:“好吧好吧,不过我也不会套话什么的,可能就说和她聊聊天。”
“那就够了。”沈秋水笑了笑。
四人休息了半个小时,毕竟这事人命关天,他们要趁着天没黑之前先调查一遍,晚上还要去蹲那个山魈。
出门时沈秋水看到吴昕和郑殷说了什么,想凑过去听听,但在两人冷漠的视线里讪讪地又缩回来了。
也不知道栾女士是不是有什么特殊癖好,两个徒弟天天都爱摆着臭脸。
陈雨婷一个人去了刚开始的那户人家,师姐弟三人则开始挨家挨户敲门。
村子里大概只有一半人家还有人,沈秋水发现倒下的基本上都是每户的年轻壮劳力,老弱妇孺虽然精神不济但也没什么大碍。
所有人的症状都和第一户男人没什么两样,状如干尸还有淡淡的鬼气,不过症状也有轻重之分,起码有些还初具人形。
事情的转机出现在离那死者院子比较近的一家。
他们过去时便听到了院子里传来的打水声,但真去敲门时,那声音突然消失了。
敲了半天都没人应,沈秋水扭头看郑殷和吴昕道:“这是不是故意躲着咱们?”
现在这种时候,对方越躲越说明有问题。
沈秋水怕伤及无辜,一边拍门一边大声说:“我们是市里来的调查人员,解决你们村这个生病问题的,开开门行吗?”
等了一会儿还是不回,这次他们只能先礼后兵了。
“我们是修真者,再不开门我们就要采取强硬手段了,请配合调查。”
这嗓子终于起了点作用,沈秋水听到有人在院子里走动,随即大门开了一条缝,一个年轻女人从缝里往外看:“我们真的没什么办法,你们走吧。”
既然门开了,接下来就好办了,沈秋水眼疾手快把大红刀柄卡在了门缝下方,吓了女人一跳。
“你们这是干什么,现在可是法治社会……”女人脸色瞬间就白了。
“你也知道是法治社会,怎么就不配合调查呢?”沈秋水叹了口气,用手指弹了弹红刀的刀身道:“能拿着这东西在外面还不能证明我们的身份吗?”
女人的目光落在刀上,肉眼可见的迟疑了。
沈秋水心说有把看起来凶悍的武器还真好用,很多时候都能少费口舌。
“如果我们真的想硬闯对你们不利的话,还需要在这敲门吗,你这门我都能一刀劈了。”沈秋水吓唬她。
女人又看他一眼,最后还是打开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