敌人已经较为明朗了。
那么,谁是自己的朋友?
从王府的泄密,拿破仑已经窥得魏忠贤权势的一角,然后他盘点了一下当前自己能够动用的力量,更是发现捉襟见肘。
基本没有朋友、同伴。
至于信王府的护卫、侍从,更是想都不要想,谁知道哪些是锦衣卫或者魏忠贤的人。
想到这,他更是忍不住轻轻一笑。
他如今的处境,和当初想要凭借一己之力,在混乱的法兰西大革命中,让科西嘉岛独立有什么区别?
年轻的自己,还是太过于莽撞了。
所以,谁是自己的朋友?现在可以拥有的伙伴是谁,谁能给自己一定的安全感?
家人?
除了庄妃能帮到自己,偌大的信王府,便没有其他人了。
堂堂皇族,竟然能让一个走狗欺负,拿破仑感觉到了大明皇族的一丝凄凉。
“王儿,圣旨可放好?”
带着一点点烦恼,拿破仑回到了正厅。
庄妃竟然在正厅里面等他,但好在外人已经被送走了。
“母妃,圣旨已经放好,接下来儿臣要怎么做?”
拿破仑决定要多听听老人的意见。
“接下来你去宗人府、瑞王府、惠王府、桂王府,将你的王叔们请来,陛下圣旨上交代了,你这次冠礼要盛大,由礼部和宗人府配合,从今天起就开始好好筹备,一切按照冠礼当天的仪式来,免得两天后怠慢圣驾。”庄妃做出了交代。
“嗯?瑞王叔他们?”
拿破仑刚对这几个名字感觉陌生,但下一刻他就从记忆之中找到了影子。
如今大明宗人府的宗正是他五叔瑞王朱常浩,封地汉中,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还没有去就藩,一直在京城。
还有就是六叔惠王朱常润,封地荆州,也没就藩。
七叔桂王朱长灜,封地衡州。
这些都是他那个皇帝爷爷朱翊钧的儿子们。
如今都还健在,还呆在京城没有去就藩。
甚至,王府都离他的信王府不远。
“好的,母妃,儿臣这就去!”
这不正愁着没有朋友吗?这些好像是家人啊!
拿破仑心头喜悦,感觉瞌睡来了就有人送枕头。
当即立即叫上徐应元,准备出门。
“王儿稍等,你就准备空手上门?”
只是,他又很快被叫住了,庄妃轻叹一声,谆谆教诲道:“你啊你,之前不是挺稳重的吗?这两天到底是怎么了?真以为行冠礼就长大了?本宫倒是希望你一直是个孩子……”
“带上一些礼品吧。”
“徐应元,给王爷准备一些礼品,随王爷去请人。”
庄妃对拿破仑这两天的异常表现,只能归咎于孩子迫不及待要成年了,失去稳重。
没办法,她只能多操点心,继续扶这个养子一程了。
“是,娘娘。”
徐应元立即去准备礼物了。
拿破仑尴尬在原地,老实听庄妃的教导,并深刻反省,他现在已经不是拿皇,需要人情世故开路。
这方面,东西方都一致。
只是今天东方的“礼”,让他切身体会了在这边的特殊地位。
对这个养母,他更是感激涕零。
……
话分两头。
在拿破仑被庄妃教诲的时候。
东厂,施凤来也在聆听魏忠贤的教诲。
只是,在涂文辅的进谗之下,魏忠贤对他可是一阵破口大骂。
“区区一个臭小子你们都教训不了?还险些被他教训了!咱家真的是气死了!施凤来,你到底想不想入阁,咱家派你去,不是当和事老的!”
“还有你,小涂子,你这点事都办不好,咱家养你有何用?”
魏忠贤对着两人就是一顿输出,口水直接喷了两人一脸。
“厂公,下官无能,下官无能!”
施凤来只能任凭魏忠贤出气,也不太理解,堂堂九千岁,怎么和朱由检这个未成年过不去。
“九千岁,奴才的错。不过今天要不是那什么庄妃出来了,奴才绝对让那小子下不来台!”而涂文辅则是很快甩锅,把一半过错甩给了庄妃。
“庄妃么?”
旁边的客印月听到这个名字,便是面露轻蔑,旋即淡然道:“老魏,不要生气了。我看小涂子也说得有理,那小子始终有人庇护,真要动手还很不容易。”
“但是……既然这婊子冒出来了,那更好。”
“那没娘养的小子不是桀骜不驯吗?我们弄死她,看那小子还有谁庇护!”
客印月狠辣道:“看那小子不痛苦,还敢跟你狗叫。”
“呃,弄死庄妃?”
气头上的魏忠贤瞬间一愣,旋即看着客氏,当即转怒为喜,眼珠子一转:“好主意!夫人简直是好主意,弄不死这臭小子,咱家还弄不死一个老女人吗?”
“她有什么把柄来着?”
魏忠贤不由得思考,朱由检的养母是东礼庄妃,他的生母死后,就由他一直抚养朱由检。
“这……这么嚣张了吗,都不背人?”
嚣张,实在是太嚣张了。
余光扫到这两人光明正大的商量加害一个妃子。
施凤来现在只想捂住自己的耳朵,不想和这两个骨子里面都坏水的人掺和。
但完全没有办法,一入阉党深似海,他就是不想陷进去,也陷进去了。
“施凤来,你先回去吧。”
“总之,这两天你们礼部给咱家好好盯死了信王府,陛下要圣驾光临,不允许出一点错!”
“尤其是信王!咱家要他一个错误的动作都没有!”
好在,施凤来得到了解放,被魏忠贤提前支开,显然两人也觉得当着一个朝廷重臣商量坏事也不好,把他弄走先。
“下官告退!”
施凤来赶紧离开,生怕魏忠贤再有任务交给他。
哪怕是入阁诱惑,在魏忠贤一手遮天之下,当首辅又如何?
只是,出了东厂后,他又良心发作了一下。
这么坐视两个奸人害人好吗?
但他的良心只是谴责了一下,便是摇头叹息。
偌大的东林党都被他们灭了。
他又能做什么呢,他自己都自身难保。
大明这天,难道真的就要一直黑下去么?
施凤来很纠结。
另外一头,拿破仑并不知道,被一条狗盯上的后果。
在徐应元的带领之下,他率先来到了桂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