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第一个使鬼
- 民俗:我以万劫证长生
- 虚己以游世
- 2040字
- 2024-10-26 23:40:55
早饭后,阳光洒满了宅子,但吴殊依然觉得身上很冷。
他来到火房,架起铁锅,添水生火。
不一会儿,热水咕嘟咕嘟地沸腾起来,火房一片蒸汽升腾。
吴殊提起了水桶,将烧好的热水,一桶桶提回了东厢房。
将沐浴用的大木桶,渐渐填满。
坐在浴桶里,透过氤氲的蒸汽,打量着自己这身疤痕,百感交集。
一方面,他觉得吴老爷子让自己孙子,年年遭受一次翻棘床的酷刑,实在是有些心狠。
另一方面,这身疤痕的辨识度太高了。
看来,以后如果不想被人认出身份,还需遮掩住才行。
“这身子,怎么跟个人形冰块似的...”吴殊自嘲道。
尽管皮肤已经被热水泡得暖了过来,但骨子里还是畏寒。
他无奈地摇了摇头,起身换上了一身更厚实的褂子。
泡澡泡的有些口干舌燥,他朝着茶几方向走去。
手指刚刚碰触到茶壶冰凉的把手,吴殊突然感到头皮一阵阵地发麻。
紧接着,一层细小的鸡皮疙瘩,迅速浮现在他的手臂上。
“有什么东西在盯着我...”
吴殊保持着冷静,不动声色地慢慢转过身。
目光一寸寸,横扫过整间屋子。
然而,房间内只有他一个人。
但被注视的感觉,愈发强烈。
他小心翼翼地走向床边,从枕头下摸出了棺钉,紧紧握在手中。
“被盯住的感觉,太强烈了。”
“如果四周没有的话,难道...”
吴殊深吸一口气,喉咙涌动,吞下唾液。
猛地抬头。
房梁之上,阿珍的身影诡异地悬挂着。
她的双脚无力地垂下,灰白色的皮肤显得更加阴森。
双眼空洞而没有一丝生气,紧紧地盯着吴殊。
突然,她像一张宣纸似的,缓缓地飘落下来。
她手里,赫然捧着一颗已经泛黄的颅骨。
手里的棺钉,硌得吴殊掌心生疼。
但他不敢有丝毫的懈怠,全身的神经都紧绷着。
“你不怕我?”阿珍的声音幽幽地响起,带着一股难以言喻的阴森与怨毒。
“......”
怕,自然是怕的。吴殊的心脏剧烈的跳动着。
毕竟,就在昨天,他亲手从她棺材上,把棺钉一颗颗撬下。
目睹了棺材内,她已经高度腐败、面目全非的尸骸。
那股比鲱鱼罐头强烈几十倍的腐烂气息,至今仍让他感到恶心和恐惧。
再加上,在钱府时,眼睁睁看着她被那名白眼珠子的小厮,绞成了肉块。
对于吴殊而言,阿珍不仅仅是鬼,更是杀不死的怪物。
吴殊没答,反而反问道:“你怎么进来的?”
阿珍微微抬头,仰视着身形高挑的吴殊。
两行血泪,从她黑漆漆的眼眶中流了出来。
吴殊不禁想到:“如果阿珍是来伤人的,那刚才在城门,不需要从钱灵灵手下帮我截住柳叶刀。”
“或者,在小巷子里,我手无寸铁时,她动起手来更轻松。没必要尾随我回老宅...”
但阿珍为何出现在宅子里,他一点头绪都没有。
这番仔细打量阿珍时,吴殊才注意到:
她穿的那身桃粉色的斜襟褂子,领口处和肩缝处已经开了线。
隐约间,一抹灰白、缺乏生气的肌肤若隐若现。
他稍微侧了侧头,移开视线,抬手指了指衣柜方向:“那里有衣物,你若愿意,可以自行挑选。”
阿珍闻言,脸上闪过一丝错愕。
显然未曾预料到,两人的对话会如此展开。
随即,她的身子开始不由自主地微微地颤抖,血泪更快更密集地涌出。
低声呜咽道:“这是我死前的样子,我想记住我。”
说完,她竟缓缓屈膝,最终跪倒在吴殊的脚边。
“吴老爷子在这里布了阵。我能进来,是因为我没有害您的心思。”
她双手捧着那颗头颅,高高举起,颤抖着送至吴殊面前。
语气卑微到近乎哀求:“公子,请您收下我,让我成为您麾下的使鬼吧!”
吴殊的心中不禁泛起了一阵波澜。
毕竟身处乱世,这具躯体前段时间,刚被杀害过一次,至今还没有凶手的线索。
再加上,钱家态度倨傲,手段狠辣阴毒,让人不得不防。
只是...
他不清楚收下使鬼,会有什么风险。
万一,引狼入室、养虎为患...
见吴殊没有即刻答应,阿珍急了起来。
她拉住吴殊的裤脚,哀求道:“公子不信我?”
“我的仇怨,只针对钱家!公子和吴老爷子帮我拾骨,此恩此德,我永生铭记!
还有昨日,幸好你们将那二十多份尸骨留在钱家院子,聚集足够多的阴气,我才能从白瞳手里得以逃脱。”
她说得言辞恳切,但吴殊觉得保险起见,先等吴老爷子回来,更为稳妥。
于是,他沉着地答道:“此事并非儿戏,你容我考虑一下。”
阿珍闻言,更加用力地拉着吴殊的裤脚,轻轻摇晃。
眼眶中的泪水,仿佛随时会夺眶而出。
正当她还打算说些什么时,门外传来了一阵急乱的拍门声。
“砰——砰——砰——”
“砰砰砰——砰砰砰——”
那声音越来越急促,听起来急不可耐。
推开宅门,意外地迎来了钱府中那位诡异的白瞳。
“他该不会已经发现了阿珍藏在这里,过来寻仇了吧...”
吴殊一见白瞳,心中顿时一凛,本能地向后退了一步。
他强作镇定,谨慎地问道:“何事?”
白瞳声音冷硬如冰,没有一丝情感地答道:
“吴老爷子此刻正在钱府等你,有事相商。”
说话时,他白眼珠子上的黑色瞳仁,再次化作了一条蜈蚣,在眼球上游走不停。
昨日他操控蚂蚁绞尸的恐怖画面,此刻在吴殊的脑海中清晰浮现。
吴殊的潜意识里充满了警惕,他深知不能轻易相信眼前这个人。
于是,他试探地问道:“为何爷爷不自己回来找我,而要劳烦你前来通报呢?”
白瞳闻言,微微皱起了眉头,神情不悦地回道:
“钱老爷在祠堂,失了神志。你爷爷需要为他安魂,走不开。”
吴殊心中暗自思量,隐约觉得事有蹊跷。
如果真有急事相商,为何不差遣钱府脚程快的那位刀疤脸过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