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初露狰狞

……

“难道是之前给秋儿的灵石，她已经花出去了？然后返现到自己的符箓空间？”

想到这，林川不禁泰然。

正准备继续离去，脚步忽又是一顿。

按返现的灵石来算，秋儿这次足足花了一块多的下品灵石，但以小镇的物价来看，这无疑是一笔巨大的开销，

即便当初自己购置宅院，也不过花费寥寥数块下品灵石。

那到底是什么事，需要她花这么“多”的灵石？

要知道，这半个月来，自己的符箓空间丝毫没有动静，

也就是说秋儿一直没有花过自己给的灵石，这本身就说明她不是那种花钱大手大脚的人，何况在原主的记忆当中也是如此。

说难听点，对于自己，那小丫头就是一块灵石碎片都要掰成十几份来用的性子。

倒是对于原主，任劳任怨，肝脑涂地，把在小镇当中赚到的灵石都拿来为其补贴“家用”。

“难道真出了什么事？”

林川低眉沉思，

细细想来，虽说自己叮嘱过秋儿没事别过来找自己，但以那丫头的性子，这半个月不见，其中多少还是有些蹊跷。

估摸着此地与小镇的距离，林川还是打算过去看看，给自己换来一个心安。

……

天色微沉，就在日暮之际，林川抵达了山下小镇。

镇名“清河”，当初在建造小镇之时，勾连山间水渠，引流至此，形成河道，小镇依河而建，

倒是颇有前世江南水乡小镇的风韵。

林川上次前来，心思繁重，走马观花，倒是无心关注小镇风光，如今再临，许是心境不同，却是别有一番滋味。

当初购买的宅院就在镇集当中，是一处四合院建筑，门前便是一条临河街道，夕阳西下，零丁几个贩夫走卒沿街叫卖。

林川站在院府门前，正要扣动门环，耳朵兀自一动，面色骤然大变。

……

“哼！小丫头，看你今天还能跑到哪去？上次让你侥幸逃过一劫，竟然还敢回来。”

房屋当中，

一名身材瘦削，形如竹竿，嘴角长着一颗黑痣的男子，看这缩在床角，浑身扎满绷带，固定一条断臂的少女，缓缓逼近。

这少女不是别人，正是林川的丫鬟，秋月。

一边走着，竹竿男子一边捋着黑痣上的一缕黑色长毛，露出一副猥琐模样。

在其身后杵着两名五大三粗的男子，守在紧闭房门的两侧，饶有兴致地看着眼前一幕。

“小小年纪，性子倒是刚烈！上次宁愿选择跳崖也不愿顺从本公子。

跟着本公子吃香的，喝辣的难道不好？偏偏得敬酒不吃，吃罚酒！这次看你还怎么逃？！”

竹竿男子说着，嘴角露出一丝阴冷的笑。

缩在墙角的秋儿面露惶恐，仅能动的一只手臂，握着一把剪刀，颤巍巍地指向逐渐靠近的竹竿男子。

“你……你……你别过来……”

声音颤抖，带着一股无力的虚弱感。

那张因伤而显得斑驳的稚嫩小脸，是一种没有丝毫血色的苍白颜色，给人一种布满裂纹的陶瓷的脆弱之感，仿佛随时都会碎裂。

“嘿嘿！小娘子，我就喜欢你这倔强脾气。你说别过来，我偏要过来，我不仅要过来，还要……”

竹竿男子说着，小腹作势一顶，“如今你叫天不灵，叫地不应，难到还盼着你家那废物公子前来救你？

就算他如今站在我面前，又能把我怎样，就他那副德性？老子身后也是有人！他一个外门弟子，还能翻出浪花来？！

我不叫人去找他麻烦，已经是感恩戴德，他难道还想来找我的麻烦？”

说到这，竹竿男子舔了舔嘴唇，捂着手掌，阴冷猥琐的模样，“何况他哪里又会知晓此事，等待会我把你玩坏了，再找个地方随处一埋，来个死无对证，即便他闹到宗门执法堂，也没人会因一个凡人而大动干戈。”

听到这话，秋儿整个身躯都颤抖了起来，本就虚落的身子，此刻如同风中残烛，摇摇欲坠，

她的眼角渗出泪水，蓦然闪过一丝刚毅神采，手中的剪刀忽然朝自己的咽喉刺去。

竹竿男子见状，面色大变，一脸狰狞，夺步上前，一把攥住少女握着匕首的白皙手腕。

那只手上虚落无力，剪尖堪堪触及皮肤，在脖颈上划出一点血痕。

“你这贱人……”

怒哼一声，竹竿男子抬起手掌，就欲朝少女脸部扇下。

然而就在这时，一声破窗声响，紧接着“哐当”一声，秋儿手中的剪刀不知被何物击落。

几乎与此同时，房屋中响起一道撕心裂肺的哀嚎，那竹竿男子刚刚挥舞而下的手臂，竟已断在地上，鲜血横流。

“你刚才说我不敢动你？那今天就试试！我倒看看谁能保得住你！”

一道冰冷的声音从门外响起，

守在门口的两人，见竹竿男子突然间便没了一只手臂，早已面露惶恐，如今门外声音一响，哪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可不待他两人有所动作，忽然一股巨力袭来，门板狠狠地撞击在他们身上，将其拍飞了出去。

平平无奇的少年，蓦然站在门前，冰冷的双眸令人胆寒失色。

哒哒哒……

沉重的脚步声，敲击着在几人的心头，宛如一阵阵擂鼓。

哀嚎惊恐声充斥着整间屋子。

“你……你……你是谁？”瘫倒在地的竹竿男子强忍着剧痛，咬牙出声。

“我就是你嘴里的那个废物公子，也是要你命的人！”林川缓缓朝他走去，子母云刃在他身前盘旋。

“是你？林川！”

“哦？你竟然知道我的姓名？难道是受人指使？——就是你刚才说的身后那人？”

见林川缓缓逼近，竹竿男子下意识向后挪去，面容因痛苦而极度扭曲，“林川，你想怎样，在小镇中杀凡人可是大罪！你也不想执法堂找你麻烦……”

“你刚刚不是说，找个地方随处一埋，来个死无对证，执法堂不会因为几个凡人而大动干戈？”

林川点了点头，“——我觉得很有道理。”

说着，抬手一挥，子母云刃在竹竿男子身上剐下一刀，“你说呢？”

“嘶！啊！”

竹竿男子惨叫一声，“林川你不能杀我，我侄子是丹鼎派的内门弟子，你杀了我，他不会放过你的！”

“哦？这样啊……”

声音刚落，子母云刃又在竹竿男子身上割下一刀。

“我这人最是受不了别人威胁……”林川一脸冷漠，“那更不能放过你了！”

哒哒哒……

脚步声如同魔鬼敲门，竹竿男子面色早已不能用惶恐来形容，扭曲，狰狞，眼神中充斥着绝望、痛苦，可强大的求生欲还是致使他大喊道：

“你们俩在干嘛！快给我拦住他！你们别忘了你们两家在凡俗中能有今天的富贵靠的是谁？

我能让你们有，也能让你们无！你俩难道不想想你们的妻儿老小吗？！”

竹竿男子深知一般的威胁，根本无法让普通人抵抗死亡的压力，对修仙者出手，所以只能用最极端的方式。

虽然即便两人出手，也无法将其拦住，只是饮鸩止渴的行为，

但他在赌，赌小镇中的执法者会赶过来。

修仙者调动体内灵力，会有灵威爆发，能给其他修仙者所感应，特别作为小镇执法者，更是有监测灵威的法器，谨防宗门弟子在此闹事。

惶恐中的那两名五大三粗男子，一听这话，先是露出祈求姿态，最后面色一狠，朝着林川扑了过来。

正所谓雪山崩塌的时候，没有一片雪花是无辜的！

或许因为前世的经历，林川的内心潜藏着慈悲、怜悯、善良，但却不意味着他可以随意施舍，

即便刚来这个世界不久，但他也见识到了修仙界蝇营狗苟的一面，相比于凡俗更加残酷。

如果自己想在修行路上走远，必须适应这个世界的法则，

慈悲有时候不能救人，反倒会害了自己！

就在两名五大三粗男子朝自己扑来的同时，子母双刃一分为二，紧接着噗通，两条尸体躺在地上。

不管前世，还是这一世，这都是林川第一次杀人，他感觉到此刻的自己似乎有些变化，不会因为一个生命的消亡，感到悸动、惶恐、悲凉，他的心仿佛止水一般。

林川知道，此时此刻的他才算一个合格的修仙者。

“就剩下你了……”

随着林川的每一步踏出，子母云刃都会在竹竿男子身上划开一道口子，虽不足以致命，却能让他生不如死。

这种人他就是要让对方在无尽恐惧当中死去……

面对恶人的最好办法，从不是讲道理，而是以恶制恶！

随着子母云刃一刀刀落下，竹竿男子气息也渐渐微弱，只能嘴里发出哼哼唧唧的短促声响。

秋儿缩在角落，看着眼前一幕，面带惊恐，眼前的少爷，似乎与当初的不一样……显得十分陌生！

就在林川准备最终结束那竹竿男子性命的时候，蓦然一道大喝响起：“住手！”

林川面色冷漠，

子母云刃快速朝竹竿男子飞落而去，

就在即将与对方接触之时，倏然一个圆形盾牌飞出，挡在了子母云刃身前。

林川眉头微皱。

眼看两件法器僵持不下。

唰！

子刃飞出，绕道洞穿那竹竿男子的心脏。

鲜血从洞口涓涓滚涌。

“你！你！！！竟敢当着执法者面公然对凡人行凶，难道视宗门戒律于无物？！”

门口传来一道男子气急败坏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