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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弗兰克刚准备叫醒艾文斯的时候。
艾文斯又连忙出手阻止。
“艾文斯！”弗兰克大声呼唤。“你希望我打断你吗？”
只见艾文斯迅速用右手遮住脸庞，仿佛要遮挡一个恐怖的景象。“还不是时候！”他高声喊道。“我必须继续，我看到了...我看到...”
“你到底看到了什么？！”弗兰克问道。
“弗兰克，在人类诞生之前，不...第一个单细胞生物出现之前的场景....”艾文斯一时间脸上的充满了惊恐，兴奋，激动等表情。
他的额头上渗出冷汗，肩膀不由自主地抽搐。“在地球诞生之初，”艾文斯此刻面露恐惧，“有些我不认识的存在，它们缓缓穿过角落。它们没有实体，却慢慢地穿过了那难以忍受的角落。”
这时，弗兰克注意到屋内弥漫着一股气味。那是一种刺鼻、难以名状的恶臭，令人作呕。
弗兰卡快步走到窗前，推开窗户。
当弗兰克回到艾文斯身边，观察他的眼睛时，弗兰克几乎要晕倒。
“我感觉它们嗅到了我！”他尖叫着。“它们正缓缓转向我。”
“什么意思？”
“那两个年轻男子，他们是谁...不对.....不对！它们是....不对！”
艾文斯再次剧烈地颤抖，双手在空中乱抓。然后，他的腿一软，面朝下倒地，流着口水，不停地呻吟。
弗兰克静静地看着艾文斯在地板上爬行。
他的样子和行为举止似乎已不再是一个人。
他露出牙齿，任由口水从嘴角流出。
“艾文斯，”弗兰克呼唤他。“艾文斯，别这样！别这样！靠！”
仿佛在回应弗兰克的回应，此刻那艾文斯居然开始发出狗一样的嘶哑颤音，并在屋内绕圈打滚。
见状，弗兰克立刻弯下腰，在他身后。死死抓住他肩膀，拼命摇晃他。
...
“啊！靠！踏马的！艾文斯！”弗兰克发出一声尖叫。
只见艾文斯以一种不可能的角度转过头，狠狠地咬住弗兰克的手腕。
弗兰克被这一幕吓坏了，身体随着艾文斯因扭头所发出的“咔咔咔”的骨头声软下。
但弗兰克根本不敢放开他，弗兰克怕他会在狂怒中自残，不过弗兰克更害怕他会冲到街上。
“艾文斯...”弗兰克轻声说，“你必须停下来。屋里没有任何东西能伤害你。你明白吗？”
弗兰克继续摇晃艾文斯，渐渐地，他脸上的疯狂消失了。
他蜷缩在地上，颤抖着，抽搐着。
弗兰克扶艾文斯坐到沙发上。
他的脸痛苦地扭曲，艾文斯正在努力摆脱那些可怕的记忆。
“威士忌...葡萄酒也行....”艾文斯喃喃地说。“窗边的柜子里有酒，最上层从左向右数第四个....”
弗兰克递给他一瓶威士忌。
只见艾文斯的手指紧紧抓住酒瓶，指关节都攥得发白。“它们差点抓住我，”他喘着气。他一口气喝光了酒，脸上渐渐恢复了血色。
“这仙丹真可怕！你应该....”弗兰克小声说。
“那不是丹药的问题！弗兰克！”艾文斯喊道着。
....
他的眼睛不再闪烁着邪光，但他却显得失魂落魄。
“它们嗅到了我，”他说。“我走得太远了。”
“什么东西嗅到你？”弗兰克不明白。
“一种...不...弗兰克...我不知道我该如何形容他们，一堆不规则的几何体。”艾文斯说道。
“不规则的几何体？”弗兰克更加不理解了。
弗兰克向前探身，狠狠抓住弗兰克的胳膊。
只见他抖得很厉害。“弗兰克....我们的语言无法形容它们！”他用嘶哑的声音小声说，“而且我保证...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形容它们，无论是谁，最伟大的文学家也无法形容他们！最伟大的生物学家也无法形容他们！他们不会从这个世界中找到任何一个词汇形容！”
艾文斯的声调很高。“弗兰克...弗兰克....开始时发生了一件可怕的，我难以形容的事，在时间之前，那事，从那事开始。”
他站起来，歇斯底里地在屋里走来走去。“那些过去的事在时间阴暗的凹陷处穿过了角。它们又渴又饿！”
“艾文斯，”弗兰克试图让他安静下来。“别这样...”
“它们又瘦又渴！”艾文斯尖叫着。“延达罗斯....”
“艾文斯，要我联系医生吗？”
“医生现在也帮不了我。它们是可怕的灵魂，而且....”只见艾文斯用手捂住脸，呻吟着说，“它们是真的，弗兰克，我确定看见它们了....那时我站在那一边....我站在时间和空间那一边的灰暗的海滩上....在一种不是光的光线下，在一片充满尖叫的静寂里，我看见它们了。
“弗兰克...我很确定，我刚看到他们的时候，他们正在追逐两个年轻人。”
“两个年轻人？”
“对...一个名为林初，一个名为伦道夫。”艾文斯说道。
“等等，你为什么会知道他们的名字？”
“我不知道...就像是梦中，你能理解吗，你在梦里会出现很多不合逻辑的事情！”艾文斯继续说道，“你在梦里会遇见你在现实从来没有见到过的陌生人！而且你在梦里，你就是认识他们，你甚至会和他们交谈！”
“有时候，他们在梦里扮演着你一个很熟悉朋友，但实际上你在现实根本没有这个朋友。”
弗兰克挠了挠头，“好吧...我大概明白你的意思了，你...你....继续吧....”
....
“宇宙中所有的邪恶都集中在它们消瘦饥渴的身体里。”
“它们有身体吗？”弗兰克还记得刚刚艾文斯的话。
“不，这只是个形容，我也只能找到这个词汇来形容！”
弗兰克点了点头，示意艾文斯继续吧。
....
“我只看见了它们一小会儿，我不能肯定。但我听到了它们的呼吸声。”
“有一阵，我感觉到它们的气息扑到了我的脸上。”
“它们其中的一部分不再去追那两个年轻人，反而是转向我，我尖叫着逃开了。”
“我很确定，它们是来找我的麻烦的，所以我穿过时间逃开了，我逃了千万亿年。”
....
“所以，你现在逃开了？”弗兰克问道。
只见艾文斯猛的摇头。
“不一定...弗兰克...它们嗅到我了。”
“我在它们的极度饥渴中清醒了。”
...
随后弗兰克没有找到任何的机会去打断艾文斯的话。
艾文斯以一种极快的语速念着一大段弗兰克听不懂的话。
弗兰克很确定，艾文斯现在的话跟之前的话之间毫无逻辑可言。
“我很快地从包围着它们的缠绕中逃开了。它们渴望我们纯洁无瑕的那部分。”
“在发生那件事时，我们的一部分没有参与，它们憎恨这部分。”
“但是，别把它们想像成一般的魔鬼。”
“它们超越了我们所知道的善与恶。它们从开始就背离了纯洁。”
“通过那件事，它们变成了死亡的尸体，藏污纳垢的容器。”
“但它们并不是我们想像中的恶魔，因为在它们活动的空间里，没有思想，没有道德，没有我们所谓的对与错。”
“那儿只有纯洁和污秽。污秽是通过角来表现的。”
“纯洁是通过曲线！”
“人类纯洁的那部分是从曲线传下来的，别笑！操蛋的！弗兰克！我说的是真的。”
弗兰克实际并没有笑，他的表情只不过是有点抽搐。
弗兰克此刻确定，艾文斯已经彻底的疯了。
与其说是笑，不如说是一种悲伤。
弗兰克早就料到这一天。
现在，他要远离这个人。
弗兰克起身找他的帽子。“真是非常抱歉，艾文斯，”弗兰克边说，边向门口走去。“但我可不想坐在这儿听您说这些胡言乱语。”
“我会叫我的医生来看你。他的岁数比较大了，也很健谈，如果你告诉他让他见鬼去，他也不会不高兴。”
“但我希望你能尊重他的意见。”
“在一个不错的疗养院里休息一个星期，应该对你很有好处。”
“哦对了...阿卡姆疗养院或许是好地方。”
...
艾文斯再次发出尖叫！
“弗兰克！你根本不明白！”
“我看到的东西是可以颠覆整个生物界的！”
“我看到了存在于单细胞生物之前的生物！”
“弗兰克！有东西诞生的比人类还更加早！”
“比单细胞生物还早！”
“哈哈哈哈哈！弗兰克，他们甚至可能诞生于地球诞生之前！”
“弗兰克！”
“哈哈哈哈哈哈！弗兰克！！”
....
弗兰克没有理会，走了下楼。
弗兰克下楼时听见艾文斯发出了更加凄惨的笑。
弗兰克笑不出来，他不知道为何突然想哭....
...
当第二天一早，弗兰克的医生急忙忙的找到他。
医生告诉他，艾文斯已经没救了。
“弗兰克先生，原谅我....您那位朋友提出的稀奇古怪的要求，那歇斯底里的声音，还有违反常人的行为举止，让我担心。”
“这...”弗兰克一时间不知道该说点什么。
弗兰克认为如果他再继续帮他，很可能会影响到自己的心智。
“他说了什么？”弗兰克问道。
“他让您带点石膏过去。”医生说道。
“好吧，”弗兰克说，“我去看看他。”
“天呐，弗兰克先生你也疯了？！”
“我没疯。”弗兰克说道，脸上不悦。
“原谅我直言，您的那位朋友...您提前物色一块不错的坟地，或者把他送到阿卡姆疗养院。”医生看着弗兰克的眼睛，“我建议送到阿卡姆疗养院，那边的治疗效果好的惊人....”
“我明白了，医生。”
...
...
弗兰克在去艾文斯家的路上，艾文斯在一家店停了下来，他买了接近三十磅熟石膏。
随后便一路小跑到艾文斯家里。
...
当弗兰克进屋时，艾文斯正缩在窗边，恐惧而又兴奋地看着对面的墙壁。
艾文斯一看见弗兰克，就站起来，一把抓住装石膏的袋子。
那种贪婪劲和不礼貌让弗兰克觉得又奇怪，又可怕。
弗兰克有点后悔过来了。
弗兰克看见艾文斯已经把所有的家具都搬走了，屋里显得空空荡荡的。
“艾..艾文斯...你的家具呢？”弗兰克用手指向房间内，原本放置沙发的地方。
不过艾文斯似乎根本没有去理会弗兰克的疑问。
自说自话了起来。
“可以想见，我们能把它们挡住！”艾文斯大声叫着。“但我们必须马上动手。弗兰克，走廊里有一个折叠梯。快搬过来。再拿桶水来。”
“做什么用？”弗兰克问道，脸上疑惑。
他猛地转过身来，脸涨得通紫，仿佛缺氧一般。“掺石膏呀，愚蠢！”他再次尖叫着。
“哈哈哈！掺石膏！来拯救我们的肉体和灵魂，免受一种不宜说出来的污染！掺石膏！来拯救世界，免受.....”看见弗兰克不为所动，艾文斯再次说道：“弗兰克，必须得把它们挡在外面！！！”
“谁？”我轻声问。
“延达罗斯！！！”他咕哝着。“它们只能通过角过来。我们必须把屋里的角都消灭掉。我要把所有的拐角，所有的裂缝都抹上石膏。我们必须把房间内部改成球形！！！！”
“哈哈哈！”
弗兰克知道，跟他争执也无济于事。
于是弗兰克搬来了梯子，艾文斯则开始掺石膏，他们就这么干了三个小时。
最后他们把四个墙角，墙和地面、墙和房顶的结合部都抹上了石膏。
甚至把窗台的棱角也抹圆了。
“在它们返回时间之前，我就呆在这间屋子里，”待他们完工后，艾文斯肯定地说。“当它们发现气味通向了曲线时，它们就会回去。”
“回时间里？”弗兰克顺着艾文斯的话说下去，即使他没有完全理解艾文斯的话。
“对！没错！弗兰克！它们将回到渴望，混乱，不满足最开始的、在时间之前、空间那一边的污秽。”
只见艾文斯优雅地点点头，颤颤巍巍地点了支香烟。“你能来帮忙，真好，”他说。
此刻的艾文斯似乎平静了很多，与刚刚的形容完全不符。
“你不要看医生吗，艾文斯？”弗兰克问道。
“也许，明天？就明天吧。”艾文斯不再喃喃，反而是较为清晰地说。“好兄弟，现在我们得观察和等待，最重要的是等待”
“等什么？”弗兰克追问。
艾文斯无精打采地笑了。
没有发出弗兰克想象中的那种尖叫。
“我知道，你觉得我疯了，”他说。
....
“我的朋友，你有一个精明但缺乏灵感的脑子，你无法想像出一个不依赖力和内容存在的实体。”
“但你可曾想到，我的朋友，力不过是时间和空间强加于感知的障碍呢？”
“当一个人像我一样，知道时间和空间是同样的东西，知道它们不过是一个更高级的实体的不完全的体现。”
“因而它们都具有欺骗性时，他就不再去寻求解释世上那些神秘而可怕的事物了。”
弗兰克叹了口气，随后起身向门口走去。
“原谅我，弗兰克！”他喊着。“我并不想惹恼你。”
“你有无上的智慧，但我！哈哈哈哈！我有超人的智慧。”
“那是很正常的，我应该认识到你的局限性，哈哈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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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需要时，让医生来找我吧，”弗兰克说着，一步两个台阶地下了楼。“我会立刻叫我的医生来，艾文斯！”
弗兰克走下楼梯，轻声自言自语，“唉....他是一个无可救药的疯子，如果不马上找人看住他，天知道会发生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