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互相坦白

街道上一家还算精修的咖啡店内，柯南屿侧着身子坐在靠背椅上，单手撑着头，眼眸一字一句地在手机屏幕上扫过，嘴角不自觉地翘起，在将安芊林发来的一长段小作文仔细阅读完后，打上一个字作为回复，随后关上了手机。

“是好消息？”

“是的，星星……李警官。”

柯南屿及时改口，并喝了一口甜茶掩饰尴尬，在她对面，将长发藏在衣物下的李曦航同样举起杯中的咖啡轻啜，最后接着开口道：

“倒也不必如此拘谨，这么长时间的相处下来，我明白群里的各位都是品学兼优的人，嗯……基本上都可以算是。”

柯南屿双手抱胸身体往后靠了靠：

“你一个警察说这种话很难让人不怀疑你是不是偷偷查我们户口本了，让我猜猜，你说的那个基本上之外的是审判小姐？”

“审判”小姐，玛利翁·维克特利斯。似乎是个高中生，平时因为上学的缘故很少在群里发言，偶尔参与剧情也是在周末或半夜，但不变的是有她参与的剧情就会不可遏制地往be结局和批判社会黑暗面靠拢。

李曦航摇了摇头，语气不那么严肃地说道：

“你说的没错，我的确查过所有人的户口本，说来也是巧妙的很，我一开始只是为了接触其中的一位再创建小号进入了这个群聊，结果居然发现，呵呵。”

看见李曦航明显到不能再明显地卖关子，柯南屿在心里吐槽了一句“幼稚的老警察”，嘴上还是配合地问道：

“发现什么了？”

“我上一次出任务在京城，调查一个疑似是新人类的家伙。”李曦航明显答非所问，他视线上移，特地不去看对面的柯南屿，这幅模样让柯南屿紧紧握了握桌底下的拳头。

“当时我接到报告，一家公司的三间车间一夜之间全部沦为火海，这原本不应该经过我手，但前往的消防员在车间发现了成瘾性药物的合成实验室，就隐藏在车间无数流水线中的一条，并且所有的涉案人员居然都在场，并且都已经处于被控制住的模样，就连非法枪支和武器都整整齐齐地摆放在地上。

他们说，做到这一切的是两个被铠甲包裹的人，银色和红色，就像电视上播放的特摄英雄一样。”

柯南屿脑海里瞬间搜索到了对应的两人，结合李曦航方才提到的，基本可以断定，是“命运之轮”和“太阳”两位。

他们两个也是新人类，并且还被李曦航吸纳了？柯南屿带着问题看向对方，收到了对方再一次的摇头。

“我们没找到任何证据，无论是监控，指纹还是通过询问涉案者，就好像有一只无比精密的大手将那两人的存在抹去了，我们只能猜测那两位究竟是谁，但在有准确的证据前，我们并不能打扰到对方的正常生活。”

言下之意无非是：我们知道对方是谁，但对方的行为表明不愿意暴露，于是顺遂人意。现在在对话中将这一切告知柯南屿，是暗示她还可以寻求这两位的帮助吗？

柯南屿手指轻轻摩擦眉心的竖瞳，但并未得到更多的反馈。“命运之眼”被动给予的画面并不频繁，柯南屿上次通过其看到的画面还是出发金陵前看见了安芊林的背影，于是才会想到提出与对方见一面。

“嗯，我知道了。”

见对方明白了自己的意思，李曦航也是终于点了点头，随后再次开口问道：

“所以，愚者……小姐，我想知道，为什么我们无法查询到有关你的任何信息，你的名字，住址，过去，为什么……都是一片空白呢？”

面对直球般的问题，柯南屿笑了笑，想要开个玩笑，比如“怎么可能，我身份证上不是写得很清楚嘛”，但还是随后收敛了笑容，回答道：

“家父夜柯。”

短短四个字，让李曦航瞳孔微缩。

气氛顿时凝固住了，两人互不言语，也没有看对方，李曦航摆出了习惯的思考姿势，用拳头撑住嘴唇，而柯南屿似乎并没有在意自己说了什么，抬起茶杯将当中的甜茶慢慢喝完。

“……我知道了。”

…………

“什么？星星小姐是男的？”

“什么？愚者先生是女的？”

“什么？新人类？异能者？外星人？”

食堂里，张灵薇的声音一层高过一层，好在正值饭点来往学生众多，所以也没人特别注意到她们两个。

在安芊林把一切都和张灵薇坦白后，张灵薇的大脑似乎进入了高速旋转，使得她整张表情都有些紊乱。

“怎么了……你不也瞒着我你会道术这件事……”安芊林小声蛐蛐道，为了安抚安芊林，让她肆无忌惮地自曝，张灵薇还贴心地坦白了自己的身份，结果没想到这个世界还是比她想的癫多了。

一切想开的安芊林元气满满：

“冷静点，我们以后可是要干大事的人。”

手机屏幕跳动，安芊林下意识瞥了一眼，是来自星星小姐李曦航的信息。

然后，她的声音也高高地响了起来，甚至远超张灵薇方才的音量。

“什么？太阳和命运之轮先生也是新人类？愚者先生是夜柯的子女？那个世界首富·游戏领域第一人·全知全能·众所周知钱是世界上最没用的东西的那个夜柯！”

看着安芊林的表情变得紊乱，张灵薇忍不住笑出声来，不忘调侃一句：

“冷静点~我们以后可是要干大事的人~”

不过她的惊讶也只多不少，毕竟正如安芊林所说，夜柯这个人还真是个鼎鼎有名的大人物，说是这个时代风口浪尖般的存在都不为过。

就是这样一个对于她们来说只活在新闻和名人名言里的人物，他的子女却突然出现在自己身边，这也难怪安芊林震惊得不能所以了。

“不过我还是感觉异能者和外星人更让人难以接受一点……”张灵薇说道，转头却发现安芊林根本没听自己在说什么，而是捏着手机疯狂敲字，嘴里还嘀咕着：“宰她一顿宰她一顿宰她一顿……”甚至隐隐有黑化的趋势。

“诶诶诶干嘛呢。”张灵薇扶额，“别忘了咱俩待会要干什么去。”

“哦~”安芊林不情愿地抬起了头，默默把这件事情记到小本本上，一定要让柯南屿这个隐藏的富二代好好请自己吃顿饭。

晚饭后，安芊林和张灵薇偷摸着来到校园里一处人迹罕至的小花圃，就算是白天也基本不会有人到这里来，更别提这会儿天已经完全黑了，就算是偷情的小情侣也不会选这种杂乱还容易被树丛扎到的地方。

而两女之所以会来到这里，则是为了展示并练习各自的能力。语言描述出来的终究会出现理解差异，所以需要展现给对方看，就像打团时清楚队友的技能才能更好配合一样，两人打的就是这个心思。

再次确认四处无人后，安芊林率先说道：

“我先来吧。”

说完，一串晦涩的咒语在顷刻间被念出，张灵薇顿时感受到失去对身体的控制，整个人平移似的向前移动了大约10厘米的距离，正是安芊林最初的“控物魔法”。

“然后是这些。”

解除“控物魔法”后，安芊林走上前去，一只手在自己的双眼抹过，一只在张灵薇眼前抹过，两人的视线逐渐明亮了起来，就像身处白天一样无比清晰。

随后，安芊林后退几步，口中咒语不断，掌心向下伸出右手手掌，并轻轻向下虚按，一道压力就此盖住了张灵薇的双肩和头部，就像有一只只大手在用力下压。

大约三道呼吸后，压力消散，安芊林该下按为上托，张灵薇也随之感受到身体变得轻如鸿毛，轻轻一跳就能跃起三四米，并能够缓缓下落。

“物理学不存在了。”张灵薇吐槽道。

夜视魔法，重力魔法和逆重力魔法，这便是安芊林苦战数十小时后的成果，并且，这还不是全部。

安芊林一想到待会要对张灵薇装把大的就忍不住笑出声来。

“准备好了吗，我要来咯。”

张灵薇只听得这句话音刚落，自己面前的画面就瞬间变化，借助安芊林的夜视魔法，她清楚地看到自己原先站立的那块地方出现在自己几步之外，而现在那里站着的人则是安芊林自己。

“互位魔法，小汁！”安芊林自豪地双手叉腰，自夸道。

这互位魔法的学习难度之高，在安芊林熬夜突袭的几道魔法里当属第一。虽然有了强硬的控制手段和一点攻击手段，但还是改变不了安芊林肉体凡胎的脆弱本质，因此，一个“闪现”类型的技能是必要的，但“传送魔法”对于现在的安芊林来说又十分困难，因为其需要安芊林将坐标给到一片“空间”作为目标，但“互位魔法”则将目标由“空间”这个概念替换为了具体的“物体”，因此大大缩减了学习难度。

但尽管如此，安芊林也没能100%地学会这个魔法。

叉腰而笑的安芊林鼻腔一热，两道红色的液体随之流了下来，滴落在地面上。看得张灵薇再次眉头一挑，默默用手遮住了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