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唱歌

贾珑前世学习过各种古典乐器,琵琶琴算不上精通,只是略懂。

琵琶琴可独奏,左手按弦,右手五指弹奏,传统演奏方式需竖抱。

贾珑坐在绣墩上,一本正经地抱着琵琶,拨弦弄音有模有样。

王熙凤、迎春和王熙师聚精会神,平儿、司棋等一众丫鬟目不转睛,屋内视线全部聚焦在那“神仙童子”身上。

“接下来,一首‘彩虹’,献给…大家。”

贾珑话音刚落,手指轻拨,琵琶声如落珠玉盘般响起前奏。

王熙师耳朵都竖了起来,这珑二哥还真会啊。

下一瞬,只听见如泉水般清澈的歌声响起,悦耳动听。

“爱了就别伪装”

“迷失了也别彷徨”

一众小姑娘、大丫鬟齐齐瞪大了眼睛。

“不管未来怎样”

“你都要保持坚强”

“如果明天你的心”

“依然还在流浪”

“我愿意承受这份爱”

“陪着你~”

“打造一片天地”

“我的世界从此以后多了一个你”

“每天都是一出戏”

“无论情节烂漫或多离奇”

“这主角…是你!”

贾珑目光与王熙凤对上,脸庞扬起温煦的笑容。

王熙凤美眸水润,双手不自禁抚上心口。

“我的世界从此以后多了一个你”

“有时天晴、有时雨”

“阴天时候”

“我会告诉你~”

“我爱你!”

“胜过彩虹的美丽!”

王熙凤脸蛋快要冒烟了,赶忙用丝帕遮得严严实实,一双凤目对上贾珑,里面似要溢出水来。

其余一众姑娘、丫鬟听到这里,小嘴霎时呈了“O”型,一颗颗脑袋整齐划一,齐刷刷转向王熙凤。

在她们的认知里,从未见过、也从未听说过这等场景。

婚姻向来都是媒妁之言,爹妈做主,何曾见过这样当众告白的。

今儿真是长见识了。

平儿心里直呼:太奔放了!

她漂亮的大眼睛瞟向自家姑娘,姑娘此时已是脸红耳赤,羞答答的样子与以往判若两人,她都快不认得了。

王熙凤手指绞着丝帕,羞得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

屋里姑娘、丫鬟年纪都不大,思想尚未陈腐定型,更能接受新鲜事物。而贾珑的一首歌唱下来,仿佛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叫人忍不住遐想未来。

一曲终了,余音绕梁,引人沉醉。

贾珑含笑问道:“如何,不赖吧?”

“不害臊!你真真儿…没脸皮了!”王熙凤双手捂脸,向来口齿伶俐的她,此刻说话竟有些结巴了。

如此奔放直白的歌唱她,又被旁人听了去,她算是没脸见人了。

“你就说好不好听吧!”贾珑贼兮兮地笑。

“好听!珑哥哥唱的真好……”迎春十分羡慕王熙凤,恨不能与之对调身份。

如果自己不姓贾该多好。

迎春心里深处,忽然充斥着一种无法言喻的彷徨和沮丧。

王熙师一改常态,兴冲冲地说:“珑二哥,再来一首行么?”

“珑二爷,奴婢也想听。”

“拜托拜托了,珑二爷。”

丫鬟们显然也没听过瘾。

贾珑瞥了眼目光黯然的迎春,点了点头,道:“行,我再来一首。”

“这首歌,仅献给迎春妹妹。”

“也希望妹妹人如其名,永远优雅、高贵。即便身处严寒,也能保持希望,勇敢面对生活的挑战,像真正的迎春花一样不屈不挠。”

“珑哥哥……”迎春难以置信,玉手捂住小嘴,动情的双眸如繁星闪烁。

她从未想过,珑哥哥会专门为自己唱歌。

此情此景宛如梦境,再不愿醒来。

王熙凤有些吃味,却没有坏了现场气氛。

贾珑轻拨弦音,细腻情感顷刻间于众人心间流淌,令人陶醉。

“也许你身处黑暗之中”

“快记不清当初的梦”

“低下头两手空空”

“帐然若失般心痛”

“世上每个人花期不同”

“你也会和美好相逢”

“张开双臂迎向凤”

“那时你一定更好更勇更从容”

众人静静聆听,心里跟着歌声默念歌词。

迎春尤为专注,目光定定看着贾珑,仿佛人世间除了她和他,再无旁人。

“不要迷茫、不要慌张”

“太阳下山、还有月光”

“它会把人生路照亮”

“陪你到想去的地方”

“不要彷徨、不要沮丧”

“月亮睡了、还有朝阳”

“抬头看天一定会亮”

“爱的人会如愿陪在”

“你身旁~”

一首唱完,全场失声。

贾珑缓缓放下琵琶,含着微笑看向迎春,给了一个安心的眼神。

迎春眼含热泪,紧紧捂住嘴巴。

珑哥哥懂我…

珑哥哥真的懂我!

月亮睡了,还有朝阳!

老爷、太太不管她,但她还有珑哥哥!

只要勇敢抬头看,爱的人会如愿陪在身旁!

“姑娘…”司棋用丝帕为迎春轻轻擦拭溢出眼眶的热泪。

“好了好了,今天都到这里。”贾珑拍拍手说道。

将琵琶递还给王熙师,后者丫鬟双手接过。

王熙师轻轻吐出一口气,异彩连连,好奇询问:“珑二哥唱的真好。这种新奇唱法是珑二哥自创的吗?”

贾珑手指挠了挠侧脸,不知如何回应。

“熙师今日有幸见识了。”王熙师不再多问,款款起身:“珑二哥、大姐姐、迎春姐姐,熙师就不打扰了,便先告辞了。”

贾珑含笑点头:“熙师妹妹慢走。”

小姑娘懂得点到即止,待人接物有板有眼,完全没有一个四岁孩子应有的活泼。

“我送你。”王熙凤起身相送。

二女似乎刻意撇开几个丫头,在前方嘀嘀咕咕不知道说些什么。

过了半响,王熙凤才返回。

一进了屋,王熙凤径直走近贾珑跟前,用一种“嫌弃”的眼神看向他。

贾珑坐在绣墩上,被王熙凤这样居高临下睥睨着,心跳突然加速,莫名感到兴奋。

这小眼神、这小表情…

姐姐踩我!

贾珑努力压制心中的魔鬼,颤音道:“怎、怎么了?”

王熙凤哼哼冷笑。

怎么了?

你说怎么!

她瞥了眼迎春,仔细琢磨,想想还是算了。

妹妹王熙师方才劝解她说,聪明的女人就要学会原谅男人的谎话,别傻呵呵地去当场拆穿。

有时难得糊涂。

王熙凤有些不爽,就想要发泄一番,伸手掐向贾珑的嫩脸,笑眯眯的眸子里吐露出一丝危险:“珑弟弟,以后要乖,不然姐姐打你。”

贾珑眼睛一亮,“热烈欢迎”四个字差点脱口而出。

王熙凤见他表情,就知道他又来瘾了,当即松开手,气呼呼地坐下。

她拿贾珑没辙,只能拿旁人来撒气,手指像枪一样指向平儿:

“傻愣着做什么?这都什么时辰了,还不传饭?”

“是,姑娘…”

受气包平儿像兔子一样被撵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