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怎么还躺下一个

“噔噔噔——”

沈郁正犹豫要不要用纸给秦芷再写一封信的时候,门被敲响了。

“将军,您睡了吗?”

沈郁打开门,裴治站在门外一副踌躇的模样。

“这么晚了,什么事儿?”

“咱们宫里的人,传消息回来了。”

裴治压低声音说完看向沈郁。

沈郁当年走的时候,将自己另一个信任的手下安排在了监天司。

因为当今的皇帝沈志很迷信,隔三差五就要叫监天司的人过去问话。就连他策反那一晚,还找一个算命的,问什么时候是动手的最佳时辰。

可这件事儿别人是不知道的,因为当皇帝一旦有了软肋和弊端就相当于把匕首递给了敌人。

沈郁那时候因为母妃的死亡,去找沈志。

当时沈志刚登基,经常在御书房一待就是天快亮的时辰。

那天也不例外,就是没有了那个倚在柱子上打瞌睡的小太监。他走近正打算敲门的时候,就忽然听到了自己皇兄的声音。

“按照您的指示,我已经将那女人赐死了。”

“苏妃不死,终是祸害,她本就不异于常人。”

苏妃,那不就是自己母妃的名号?

沈郁打算敲门的手,收了回来,原来这都是沈志计划好的。因为愤怒,他的身子还隐隐发抖。

我看那贱人生的杂种也该死,主要那杂种也比较有眼头见识,没有什么特别的罪名,要不然我就一并铲除了。

沉默了一会儿,就听另一道声音响了起来,

“老夫看了他的生辰八字,这人也活不了多久,短则一两年,长则三五年。

皇上之前逼宫,本就已经让很多人不满和害怕,何必再赶尽杀绝一个死人,将自己丰满的羽翼弄的乱七八糟?”

将军?

裴治的声音响起,让沈郁飘散的思绪回神,如今再想起来,心底依旧是愤怒难平,他调整了一下呼吸看了一眼周围没什么人,对裴治道:“进来说吧。”

“这是今晚一个小乞送过来的。”裴治说着,从怀里掏出一个信封递在了沈郁的面前。

沈郁拆开看了内容,将信慢慢拢回掌心,柔成了一团,随着他的动作,周身的温度都好像降了几分。

裴治自然是心惊,毕竟将军已经很久没有露出这样的杀气了,“将军,那边可是说了什么?”

“监天司注意到了咱们这边之前灰蒙蒙的,本有陷落之象。可昨夜观天象,忽然发现有彩光和祥云之兆,让咱们多注意一点儿,皇帝可能要派人下来探查。”

从京城到边疆,快则半个月天,慢则一个月。

如果是前者,以沈志的多疑,估计已经下旨或者是派人来的路上了,现在估计已经到了。

如果是后者,半个月,也就是沈郁第一次看到盆里出现水的那一天。

“没想到那群老东西眼睛还挺尖,从京城看到边疆。有陷落之象就装聋作哑,屁都不放。现在看到了祥云,就按耐不住了。”

沈郁嘲讽的笑了一下,将手里的信放在火苗上,很快化作了灰湮灭了,他眸色沉了沉,提笔在信上写字,随即封好递给裴治。

“你派人把这封信加急送往京城交给皇上。”

裴治接过纸,沈郁冲他招了招手,裴治将耳朵递过去,最后退了一步道:“是,将军。”

……

急诊从12点以后,就分成了两组。一组守前半夜,一组守后半夜。

护士站必须有人在,加上她们组这两天刚好请休,护士站就只有三个人,加一个实习生谢芳。

目前急诊就一个输阿奇霉素的患者。但患者睡着了,她需要隔一段时间去看一眼,以免液体没了输液管回血。

就在这时,急诊的警报声再次响起,秦芷接起电话。转头万晨已经在打电话了,“出诊。”

医生和司机已经休息了,被叫醒的时候脑袋还有些发懵。

朱鑫鹏皱眉道:“怎么了?”

“说是喝醉了,鼻血止不住。”

秦芷穿好褂子,看着身后眼睛亮亮的谢芳道:“你就别走了,到时候出点儿有意义的诊,比如抢救什么的。”

谢芳有些失落的目送秦芷她们提着药箱出去。

今天下了雨,外面是凉的,护士站也不暖和,以前谢芳总喜欢待在输液大厅,因为帮患者看液体的时候还能玩儿一会儿手机。

但今天夜班谢芳觉得自己已经离不开这个暖气片了。

走廊的天花板挂着时间牌,从00:59跳转到1:00,秦芷她们回来了。还有其他医院的护士和医生推着平车,后面跟着一个走路踉跄戴着眼镜的男人。

几人将躺在病床上的醉汉推进抢救室里出来,便见那个眼镜男连忙上前道:“大夫,他怎么样了?”

“没事儿,就是喝醉了。”

朱鑫鹏看着他,接着道:“你先去挂个急诊号。”

另一家医院的护士看着眼镜男道:“你给我们把救护车的钱结一下,再去挂号吧。”

“他流血了,都止不住,他真的没事儿吗?”

谢芳这才注意到,眼镜男的手上都是已经干涸的血迹,他摘了眼镜擦了擦脑门上的汗,又将眼镜戴回去。

即使谢芳和她只隔两块儿地砖,都能闻到他身上的酒气,那人站都站不稳,说话间身子便向着护士站台歪倒,又撑着起来靠在上面看着医生。

其他医院的护士和医生急着离开,“我说你把那个救护车的钱,先给我结一下。”

“真没事儿,你给人家结了救护车的钱,再去挂个急诊号,咱们再说。”

眼镜男醉的厉害,听着两人不同程度的催促,抱了一下脑袋最后目光看向了一旁站着的秦芷。

“来来来,你来说,她让我结救护车的钱。他让我去挂急诊号,我到底该听谁的?!”

秦芷无奈,只好加重语气强调,“这不冲突,你先给人家把救护车的钱结了,然后再去挂号。”

“我挂了。”

那眼镜男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挂的号,从兜里摸出一张白色的纸。

秦芷接着道:“那你再给人家结一下钱。”

眼镜男掏出手机给那个护士扫码。收到钱,那家医院的人就走了,朱鑫鹏也打算回医生工作站坐着,刚走一步就被眼睛男拦住了,“医生,他到底是怎么了?真的没事儿吧?”

“没事儿”这三个字,朱鑫鹏已经快要说倦了,但是人家问,他也不能不回,只好再次强调。

“真没事儿,就是喝的太多了,颅内压增高所以才流的鼻血。”

“那我不用负法律责任吧?”

眼镜男看着医生,满脸害怕。

“怕负责任,喝酒前怎么就不考虑这个后果呢?”

朱鑫鹏没好气的看了他一眼。

眼镜男踉跄的上前想将手机塞在朱鑫鹏手里,吓的他退了一步道:“你干嘛?”

“那你给我录个视频……”

朱鑫鹏真是有些哭笑不得,“病人都不流鼻血了,我怎么给你录。”

秦芷看这人也沟通不了,便道:“这患者家属呢,总得有个陪床的人吧?打120的人呢?”

“就是他打的。”朱鑫鹏已经无语到不想说话了,“两个醉鬼,沟通都费劲。”

“那怎么也得有个陪床的人吧。”

秦芷眉头紧缩,又强调一遍。这两人都喝醉了,万一半夜有个什么事儿,她们不能及时发现,最起码家属在,也能叫个人吧。

朱鑫鹏叹了口气,打算再尝试沟通一下,便见那眼镜男不知何时已经躺在了地上,呼吸平稳,看起来睡的很香。

服了。

“诶呦,这怎么还躺下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