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做芒硝

次日,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透过窗户,杨兴瞬间就被惊醒,揉了揉眼睛,穿衣起床来到院子。

“兴儿,怎么不多睡会。”门外院中收拾东西的杨父,关心问道。

“哎呀,爹,你也不早点叫我。现在不赶紧制作出芒硝,我哪里敢睡懒觉,咱们赶紧开始下一步吧!”杨兴摇了摇头,叹着气道。

“行,那现在就干活。”

话音刚落,父子二人便开始收拾东西,叫来家人帮忙干活,接着土法制硝后续步骤。

“爹,你把这泥水穿过这纱布倒入锅里。”

“娘,你不用火烧太大,小火慢慢烧就行。”看着面前二人的操作,杨兴耐心指点改正。

“兴儿,烧这个泥水有啥用,这能烧出来?”看着面前的灰黑灰黑的水,杨父懵懵的问道。

“爹,你不要急,先小火慢慢把泥水蒸发一遍,等会捞出来在倒回缸里放一会降温。”杨兴也不做多解释,简单的说下,看结果。

等小火煮完,捞出来剩下的水放入缸里冷却一会后,缸里慢慢析出白色晶体,杨兴亲自动手把它捞起。

“爹,你看,我就说可以吧,这个像不像你见过的芒硝。”

杨父看着儿子手里的白色晶体,点了点头:“有点像,这就好了?”

“还不行,这现在做出来的只是算是完成一半,称朴硝,还要按照医书的方法继续加水熬制去除杂质。”

“爹,娘,你们现在看着我做,把这个朴硝倒入锅中加水熬制,把准备好的五斤萝卜放进去。”杨兴边说边动手示范道。

“兴儿,把你爷爷和你二叔关在门外面,是不是不太好呀。”

“爹,这个制法是不能外传,太多人知道了,不安全,到时二叔我会和他解释。”

“等以后赚钱也会分二叔一份,你现在去拿几个鸡蛋过来把蛋清取出来用。”杨兴看着面前二人的表情,也知道父母是啥意思,但没有办法,只好善意的解释着。

听到还要加东西,杨父一下子懵了,眼中满是惊愕道:“兴儿,这个怎么还要鸡蛋清,能不能不用?”

“爹,这个用鸡蛋清可以帮助去除杂质,到时做出来的芒硝会更好,如果不用的话,就会很差。”

“那先不用吧,现在家里的鸡蛋不多,都做成变蛋了,品质差点就卖便宜点吧!”

杨兴没有办法,只好省去一步,继续一边把萝卜丢入锅里,一边搅拌。

同时给父母二人解释制作芒硝的原理,随着小火慢慢熬制,锅内朴硝和水煮透至完全溶化,取出倒入套着纱布的石盆中过滤。

“爹,把干净的秸秆铺在盆上,放置三五个时辰,待析出结晶。”

“行。”

三人忙完之后,端着盆走到院子,静静的等待。

老爷子几人简单的交流着,而杨兴则全神贯注看着面前之物,静静等待。

唰!

唰!

唰!

轻风吹过,盆中的温度一点点下降,慢慢的有东西显现出来。

杨兴忍不住伸手去触摸碗里的白色晶体,那冰凉的触感让他一激灵。

看着、摸着这些晶体,心跳加速,仿佛要跳出胸膛,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仿佛整个世界都亮了起来。

转身看向家人,眼中充满了期待和自豪,激动地说道:“爷爷,爹,二叔,这些冰晶是一种药物成分,名芒硝。可治泻热,润燥,软坚治实热积滞,腹胀便秘,停痰积聚,口赤障翳,丹毒,痈肿。”

“好啊,好啊!”

“兴儿你能制作出这东西,爷爷真没有想到啊!”

“好孙儿,不愧是我杨家麒麟儿,能从医书中炮制出药,爷爷为你感到骄傲。”老爷子眼中闪烁着满足和骄傲的光芒,激动的夸赞道。

“爷爷,要不是咱家支持我读书,我也不会学到这些知识。”

杨兴接着跟旁边的杨父笑嘻嘻着:“爹,芒硝我制作出了,这下打不了我的屁股吧!”

“你这个臭小子,别以为成功了,爹就不敢打你。”

“看你胸有成竹,这个芒硝的生意你应该已经想好了吧,赶紧和我们说说。”杨父没好气瞪了一眼,自豪的笑了起来。

杨兴不好意思地摸着头,笑着回道:“爹,您别这么调侃我了,关于芒硝的生意,我确实已经做了一些初步的规划和考虑。”

稍微整理了一下思绪,然后继续道:“首先咱家做出的这品质,只能算中等,一斤能卖八十文左右,之后制作慢慢提高品质,说不定能卖到一百文。”

“成本上在十文钱,主要消耗在了人力和时间上,后续提高品质,成本会有所上升保持在三十文。”

“其次,这两天只制作出半斤芒硝,之后需要提高产量,保持每天一两斤,等打开市场后,再提高产量。”

“接下来,我认为咱家要带去县城里卖,半个月去一回,这样我也能提前去县城熟悉熟悉,方便以后去参加县试。”

看着眼前的孙儿,小小年纪就这般聪慧、老成持重,老爷子微笑着点了点头:“兴儿想的主意可以,大郎你以后就在家负责制作芒硝,二郎你之后就负责在村里收鸡蛋,只收那亲近的几家,等明年就用自家产的鸡蛋。”

“听老爷子的安排。”兄弟二人笑呵呵应道。

“爷爷,二叔,你们到时让亲近的那几家再多养些鸡,有多少咱家都要收。”

“这个可以,爷爷会和他们说的,咱们村就我们这几家杨姓,还是要多帮衬下。”老爷子也没多想,直接同意道。

-----------------

随着冬季的悄然而至,每一天都被寒霜轻轻地吻醒,一个月的时间悄然逝去。

早晨,空气中弥漫着寒冷的气息,杨兴穿着单薄的衣服,与杨父一同来到村里河边渡口。

河面上雾气弥漫,给人一种朦胧的感觉。

远处,船夫的身影渐渐清晰,他摇着船桨,使小船在河面上荡漾。

杨父大声地呼喊道,让船夫停下。

听到父子二人的呼喊,船夫便放缓了摇桨的节奏,慢慢靠近河岸。

父子二人拿起装芒硝的袋子,小心地踏上船板。

船夫热情的和二人打招呼,并询问此行目的地。

“去县城。”杨父回了一声。

“好嘞。”

随着船夫船桨划动,慢慢的船只远离岸边。

父子二人坐在船上,享受着冬日清晨的宁静与和谐。

杨父望着河面,开始讲述他年轻时的往事,那些关于坐船去县城的秘密。

突然之间冷风一吹,杨兴浑身一抖,随即小声道:“爹,冬天太冷了,这第一次去县城卖这二十斤芒硝,要是卖的价钱好,到时咱们买一匹棉布回来,让娘和二婶搭配着家里的棉花做几件棉袄吧!”

“是该买点了,这天太冷。”

“嘶......”

“但这一匹布太多了,半匹就行,给你们仨小的做一件就行。买多了,你爷爷可能不同意。”杨父也抖了下,缩了下身子,小声回道。

“爹,没事,到时我跟爷爷解释,这以后赚钱的机会还多着呢!

“这马上也要过年,咱家每人应该都要制办一件衣服,不然到时都要冻着了,还咋赚钱呀!”看着杨父单薄的穿着,发抖的样子,杨兴继续劝说道。

“行,就买一匹棉布,这几年都没有给你和乐乐做新衣裳了。”

-----------------

注1:“故《别录》云∶朴硝黄者伤人,赤者杀人。须再以水煎化,澄去滓脚,入萝卜数枚同煮熟,去萝卜倾入盆中,经宿则结成白硝,如冰如蜡,故俗呼为盆硝。”——《本草纲目·第十一卷·朴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