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宁涯

小镇名叫宁涯，名美地穷。冬寒夏炎，土地贫瘠，不生草木。

宁涯作为大武朝四大流放地之首，被称之遗弃之地。

小镇上的人全是被流放的罪民。

“娘，爹呢？”

“爹为什么不回来看我们呢？”

同长安一样，小镇上的青壮年男子，全部被帝国抓走了。

“二娃，你爹啊，去了很远很远的地方去挣大钱了。”

“那，隔壁小巷子的柱子，林子.......他们的爹也是这样吗？”

“嗯，是的。”

“哦，好吧。”

此时小泥巷和小院子，还没有那么的破败，二娃和娘向着泥巷走去。

“娘，我们这是要去哪？”

“今天早上小镇上来了一个老先生，听说是老书生。”

“娘去给求个名字。”

“也怪你爹走得早，名字也没给你留个，娘也不识字。”

“等会见了老先生，要乖一点啊。”

老先生，住在小镇东边的小土屋。

一路上遇到小镇上许多同龄的小孩，也都同样是去求先生取名字的。

“还有没有了，没有了老夫可要休息了。”

“老先生！”

“这里还有一个，老先生！”

二娃娘亲喊住先生，拉着二娃一路小跑。

“二娃快见过先生。”

二娃擦了擦脸，整了整衣角行礼“先生。”

“嗯，是个聪明的娃子。”

“小娃子，抬头看着我。”

圆溜溜的眼珠子，清澈明亮的眼眸看着老先生。

“小娃子，你多大了，姓什么啊？想要个什么名字？”

“先生，我三岁了，姓沈，有水的那个沈，名字...名字我不知道。”二娃看向一旁的娘亲。

“先生，我就希望二娃，能够平平安安的就行。”

“好啊，那就叫长安吧。”

“长长久久，平平安安。”

“长...安。”母子俩虽然大字不识但却对这个名字却很满意，二人脸上纷纷呈现笑容。

“长安，来，我教你怎么写名字。”

老先生在一旁地上地上捡起一根木棍，在泥土上写出长安二字。

长安在一旁，目不转睛的看着先生写出这二字。

“记住了吗？”

长安的眼睛久久的停在那泥土上的划痕。

“嗯，先生，我记住了。”

然后先生又在长安前面，加个沈字.

“这便是你的名字了。”

这是长安第一次见到的姓氏怎么写，见到自己的名字怎么写。

“谢谢，先生。”长安深深的行了一礼。

“好了，你回去后也像我这样练习。”

“等你那天会写自己的名字了后，再来找我，我教你识字。”

“好啊，谢谢先生。”长安从未有过此时这样开心过，笑过。

往后，每当长安闲暇时间便会来找先生识字，渐渐在长安的带领下，镇上许多同龄的小孩也加入其中，当然长安是最认真的。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五年后的一天，黄昏。这天老先生只唤了长安一人。

土屋里，躺在木椅上的老先生，木椅正好一半对着屋门，躺着正好可以看见一部分天空，老先生那深邃的瞳孔看着天空。

“长安，这些本不该由我告诉你的，但你娘已经走了三年了，这些也是时候告诉你了。”

“这里是宁涯，是大武的流放之地，而你的父亲以及镇上其他小孩的父亲，也被帝国给捉走了，此生是无法再相见了...”

秋风吹过，寒意渐浓，落叶在风中停留，安静片刻。

“长安，你不难过吗？”

“难过啊，怎么不难过，可是又有什么用呢，我自己也想过见不到父亲，只是没想到会是这样的。”

一片槐叶缓慢飘荡在长安眼前，落入手心。

“长安啊，你有没有想过，离开这里，去外面的世界看看啊。”

...沉默片刻...

“之前我或许不知道，但现在我很想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哈哈，你果然与他们不同。”木椅上的杨老笑着。“当出去走走。”

说罢便支呼长安回家，躺在木椅上杨老的笑意随着漫天飘荡的槐叶飞向远方。

不久大雪封山。

春意渐浓...

落叶漫天...

...三个春秋后...

一个清晨十三岁的长安刚刚早起。

“长安哥，村口来了三位仙师......”

......

“嗯，不错，有几分根骨，就是年龄大了些。”

“小孩，你可愿随我们一道出去啊。”

“我...我愿意！”

“好！那明日一早到村口......”

石窟里，尸堆里传来一声女音，可疼痛早已让长安暂时失去了听力。

尸堆后走出两人，视线模糊的长安根本就看不清二人的模样，只能看得出是女人模样。

“圣女大人，小心脚下。”

“就是他。”一席红衣面带纱巾的女子，看着血池中的长安。

“嗯，年龄与相邻圣女大人相仿，听十佬们说他叫长安，沈长安。”

“长安。”

“哼~名字倒是不错。”女子轻哼一声，

“模样也尚可。”

“吩咐下去，可别伤了他的脸。”

说罢便飞身离开了。

不知道自己又昏迷了多久，再次睁开双眸。

又是一阵剧痛拉醒长安。

“呼！”长安咬牙大口呼气着。

看着血池里的血液不停地曲动着，自己的双脚被浸在血池中看不见，只觉得脚踝处暖暖的，交底有无数东西在游动，像丝状一样的向着左脚脚聚拢越来越多。

下一刻，那些竟然全部向着那暖意处涌去。

“啊！！！”

“钻进来了，钻进来了，有什么钻进来了，好多！有好多！”痛得似神志不清，胡言乱语。

那些随着筋脉血管穿梭，最后一下子全部聚拢到心脏，又一下全部冲出心脏，从右脚的那暖意处流出，一批接着一批，极速而又巨痛。

“没想到，在那个穷地方，竟然真的让我们三给碰上了。”那日的三个仙师，在石窟内一侧。

“竟然一下就给我们从外执晋升到了首领。”

“话说这无根之人就是不一样。”

“换做常人，疼也给疼死了...”话说一半，一道身影飞进石窟。

那人背身停站在石窟口。

“见过第九大人。”三人见即下跪行礼同声道。

那人没有回复等了片刻才冷冷的回了一个“嗯”字。

“今日血食已经完成，这是刚刚换上十个。”三人居中的胡首领立刻回道。

说罢第九大人便飞身离开了。

“唉~虽说晋升成了首领，可偏偏还是干这档子事儿！”

“真是麻烦，晦气......”左侧的王首领满腔怨气。

“嘘！老王，小心第九大人还未走远！”右边的何首领立刻打断王首领的话。

“不要抱怨，这可是你我最好的机会。”

“可是，我控制不住，心里痒痒......”

“明天再去找坛主给你处理一下不就好了......”

“只要把未来的血主服侍好了，这血教我们还不是横着走。”胡首领的笑意中带着一丝冷意。

“嘿嘿，接下来的十年就由我们仨陪你了...血主...”

石窟内，第十个年头了。

“我说，你们已经整整折磨我十年了，该结束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