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为避绝育弃千金
星沉与文濯池踏入古塔的昏暗空间,仿佛穿越了时空的缝隙,进入了一个被遗忘的世界。塔内弥漫着一股陈旧的气息,混合着尘土和霉味,让人不禁皱起眉头。昏黄的灯光透过高高的窗户投射下来,斑驳的光影在墙上跳跃,给这古老的空间增添了几分神秘和诡异。
那幅由“白色丝线”绣成的人像画悬挂在墙上,仿佛在静静地注视着他们。文濯池的手指轻轻触碰,那一瞬间,他的心跳似乎都停止了。那不是丝线,而是冰冷的人骨,每一根都如同细微的冰棱,刺痛着他的神经。他的呼吸变得急促,周围的空气仿佛也变得沉重,压得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塔内的寂静被文濯池的脚步声打破,每一步都回响在空旷的空间中,伴随着白骨地面的轻微咯吱声,如同死神的低语。文濯池感到一股寒意从脚底升起,他的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心中的愧疚和惊恐如同潮水般涌来,几乎要将他淹没。
星沉环顾四周,塔内的氛围让他感到压抑,墙壁上的裂缝如同岁月的伤痕,诉说着无尽的沧桑。他的目光与墙上的光影交错,仿佛看到了无数幽魂在这古塔中徘徊。他知道,他们已经踏入了一个禁忌之地,这里的每一块砖石,每一根人骨,都可能隐藏着一个不为人知的秘密。
在高耸的塔顶,那尊用白玉京石雕刻的塞壬雕像如同悬空的女神,静静地俯瞰着下方的一切。雕像的每一处细节都经过了匠人的精心打磨,显得异常生动而精致。塞壬的脸上,眉弯如柳,眼眸深邃,仿佛含着千年的哀愁与诱惑,它们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烁着淡淡的玉光,给人一种错觉,仿佛随时都会眨动。
她的鼻梁挺拔,唇线柔和,微微张开,似乎在无声地吟唱着古老的歌谣,召唤着远方的旅人。她的发丝细腻如流水,每一缕都雕刻得清晰可见,披散在肩头,与白玉的质感完美融合,透出一股不食人间烟火的仙气。
塞壬的身材曼妙,曲线优雅,她的双手轻放在胸前,十指纤长,指尖轻轻相触,仿佛在弹奏着一曲无声的乐章。她的衣裙飘逸,纹理流畅,随着雕像的姿态自然垂落,仿佛在微风中轻轻摆动。
整个雕像不仅展现了塞壬的美艳,更透露出一种神秘而危险的气息,那种美,既令人向往,又让人敬畏,使得文濯池在它的注视下,不由得感到一种莫名的战栗。
在古塔的深处,冷风穿梭于石柱之间,带来一阵阵令人毛骨悚然的呼啸声。尘土在昏暗的灯光下起舞,像是在为古老的秘密做着无声的祭奠。文濯池站在那里,他的身影在摇曳的光影中显得格外孤独和脆弱。
“看到真相了吗?”星沉的声音在空旷的塔内回响,而文濯池的心也随之颤抖。他的目光穿过昏黄的灯光,落在那幅由人骨绣成的人像画上,画中的人物似乎在对他诉说着无尽的哀愁。
文濯池的眉头紧锁,他的眼神中闪烁着痛苦和不解。他环顾四周,塔壁上的裂缝如同岁月的皱纹,记录着这里的沧桑。蜘蛛网在角落里轻轻摇曳,似乎在嘲笑他们的无知和恐惧。
“这里……难道,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弃婴塔?”文濯池的声音在塔内回荡,带着一丝无法掩饰的颤抖。他的手不自觉地摸上了冰冷的石墙,粗糙的质感让他更加清醒地意识到,他们正站在历史的边缘,即将揭开一段残酷的过往。
“是。”星沉的回答简短而坚定,如同古塔的墙壁,冰冷而坚硬。
“到我旁边来。”星沉的声音中透露出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仿佛在黑暗中点亮了一盏指引的灯。
“好……”文濯池的回答显得有些无力,他的脚步沉重,每一步都像是在对抗内心的恐惧和不安。他缓缓地走到星沉的身旁,心中的疑惑和惊恐如同潮水般涌动,他的眼神中闪烁着迷茫和探寻,他知道,他们即将揭开的,可能是这座古塔最深处的秘密,也是一段被尘封的历史。
此时,文濯池的情感如同被风化的石雕,复杂而深刻。
“凝华。”星沉的声音低沉而有力,他的手臂紧紧环绕着文濯池,仿佛要将他从这个变幻莫测的世界中保护起来。
星沉的眉头微微皱起,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紧张,但更多的是对即将发生变化的坚定信念。他的手指轻轻握住文濯池的手臂,传递着安慰和力量。他的衣袍在突然升高的温度中轻轻摆动,上面绣着的星辰图案在金碧辉煌的灯光下闪烁着微光。
文濯池则是一脸的惊愕,他的眼睛瞪得大大的,瞳孔中映照出周围环境的剧烈变化。他的嘴唇微微张开,仿佛想要说些什么,但最终没有发出声音。他的身体在星沉的护佑下显得有些僵硬,衣襟上的细小皱褶在光影中显得格外明显。他的头发在温度的变化中有些湿润,几缕发丝贴在额前,增添了几分狼狈却又不失真实的质感。
周围的场景转化完成后,文濯池缓缓地抬起手,指尖轻轻触摸着新塔光滑的墙面,他的表情由最初的震惊逐渐转变为好奇。他转过头,目光与星沉相遇,眼中闪过一丝感激和敬佩。而在他们周围,那些金碧辉煌的装饰和外面热闹非凡的人群,仿佛都在诉说着一个全新的故事。
外面的人群开始急促地敲打着古老的门扉,那声音如同暴雨前的雷鸣,急促而有力。男女混杂的声音此起彼伏,有的高亢激昂,有的低沉焦虑,它们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曲紧张不安的交响乐。其间,不时夹杂着女娃的啼哭声,那稚嫩而尖锐的哭泣,像是夜空中划过的闪电,让人心头一紧,为这即将到来的风暴增添了无尽的紧迫感。
“砰!“伴随着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那扇由岁月侵蚀的古老门扉,在村民们的强烈渴望和不懈敲击下,终于不堪重负,轰然倒塌。尘土飞扬中,村民们如潮水般涌入,他们的脸上写满了急切与期待。
他们一个个怀抱婴儿,身影在星沉和文濯池透明的轮廓中穿梭,仿佛两道无形的守护者。村民们手中的孩子,有的还在熟睡,有的已经吓得哭闹不止。他们虔诚地将孩子高举过头,眼神中流露出无尽的祈求:“塞壬大人,请聆听我们的心声,愿您赐予我们一个健康的男丁!我们愿意付出一切,只求您保佑我们下一胎是个男娃!”
随着他们的话语,可以看到泪水在眼眶中打转,手中的孩子成为了他们全部的希望和寄托。他们轻轻地将孩子放在冰冷的地面,那些女娃们的哭声在塔内回荡,像是无声的控诉,又像是对未知命运的恐惧。
“这些女娃,我们就此献祭给您,塞壬大人。”他们的声音颤抖着,眼中闪过一丝不舍和痛苦。在这场残酷的仪式中,他们仿佛被古老的习俗束缚,无法逃脱命运的安排。随着他们的离去,塔内再次陷入沉寂,只有那些被遗弃的女娃们的哭泣声,还在诉说着无尽的哀愁。
在那个阴沉的黄昏,村民们围在古老的塞壬塔前,他们的脸上被夕阳的余晖映照出一片诡异的光泽。每个人的眼中都闪烁着一种难以言喻的贪婪神色,那是一种对传宗接代的渴望,对男性后裔的无限向往。
他们的眼睛瞪得大大的,眼球中映出了塔的阴影,瞳孔紧缩,仿佛在极力捕捉着任何可能带来好运的迹象。嘴角不自觉地抽动着,露出了一种近乎疯狂的笑意,那笑容中夹杂着对权力的渴望和对传统观念的盲目服从。
他们的手指不自觉地握紧,指甲深深地陷进了掌心的肉里,留下了明显的痕迹。汗水从额头上滴落,沿着脸颊滑落,混合着尘土,形成了一道道泥痕,显得格外狼狈。但这一切,都无法掩饰他们内心的贪婪。
他们的呼吸急促而沉重,胸膛剧烈地起伏,就像是在与某种无形的力量进行激烈的争夺。他们的目光时不时地在孩子们身上扫过,对于那些男娃,他们的眼神中充满了宠溺和满足;而对于女娃,则是冷漠甚至是轻蔑。
在门扉倒塌的那一刻,他们的贪婪达到了顶点。他们争先恐后地挤进塔内,推搡着,争抢着最好的位置,希望能够让自己的孩子最先得到塞壬大人的“祝福”。他们的脸上写满了对未来的贪婪期待,仿佛只要能得到一个男丁,他们愿意付出任何代价。这种贪婪,让人不寒而栗。
在夕阳的掩映下,星沉与文濯池默默无言,他们的目光穿透了寂静的空气,似乎在寻找着某种答案。
时间悄然流逝,直至夜幕低垂,一位身影佝偻、手拄拐杖的老人缓缓步入塔内。文濯池的心在这一刻彻底崩塌,因为那老人不是别人,正是他敬爱的爷爷,文老。
文老,这位家族的长者,步履蹒跚地走到塞壬女神雕像前,他轻轻地放下一瓶酒,眼神中流露出深深的慈爱与不舍。他用颤抖的声音说道:“我不求孙子或是孙女,我只愿我亲爱的池儿能够拥有一个幸福快乐的人生。”
说完这番话,文老没有多做停留,他缓缓转身,一步一步地消失在夜色之中,留下一地的沉默和对文濯池无尽的祝福。
文濯池的心如同被巨石压覆,沉重而痛楚。他看着文老的身影在夜色中渐行渐远,内心的情感如同潮水般汹涌澎湃。他的眼睛湿润了,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发不出声音。
在这一刻,文濯池感到了前所未有的迷茫和愧疚。文老的话如同利刃,直刺他心底最柔软的地方,让他意识到自己对快乐的追求是多么的简单,而文老的愿望又是多么的纯粹和无私。他一直以来都在为了家族的期望和社会的规范而活,却忽略了自己真正的感受。
文濯池的内心开始挣扎,他对自己的选择产生了怀疑。他的生活仿佛被一张无形的网牢牢束缚,而文老的话像是一把剪刀,剪断了那些束缚他的线。他开始思考,什么才是真正的幸福?是遵循家族的愿望,还是追随自己的内心?
泪水在文濯池的眼眶中打转,他感到一种深深的悲哀,为自己,也为那些被遗弃的女娃们。他的心中涌起一股决心,他要为自己的人生做出选择,不再让文老的愿望落空,不再让自己的生活被他人的期望所左右。文濯池知道,从这一刻起,他必须踏上寻找真正自我的旅程。
“人生,或许从降生的那一刻起,就背负着原罪的烙印,”星沉的声音低沉而充满哲思,他的眼中闪烁着对命运深层次的沉思,“每一口呼吸都是对过去的忏悔,每一次行动都是向着自我救赎的艰难跋涉。”他的性格中透露出一种深思熟虑的沉稳,总是能在混乱中找到冷静的思考。
他转过身,眼神坚定地望向文濯池,那份坚定是他在困境中一贯的坚韧不拔。“文濯池,我们的朋友们恐怕已经等得有些焦急了。”星沉的话语中流露出对同伴的关怀和对责任的重视。
“升华。”星沉的声音淡然而不失力量,仿佛在平静的水面上投下一颗石子,激起了层层涟漪。
随着他的话语轻落,周围的气温如同被冰封一般骤然下降,空气中的暖意瞬间被抽离,留下的是一股刺骨的寒意。古塔在这股神秘力量的作用下,重新回到了之前的模样,那斑驳的墙壁和破旧的楼梯,一切都显得古老而沧桑。唯一不变的,是那幅用人骨精细雕刻的刺绣,以及悬挂于高空,由白玉晶雕刻而成的塞壬雕像,它们在昏暗的光线中闪烁着幽冷的光泽,仿佛在诉说着永恒的传说。
①:凝华是指物质从气态直接变为固态的过程。
(祝各位读者早安、午安、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