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家在临安城城西,相距数条街道。
比武所用的演武台搭在刘家镖局门口前,刘府与刘家镖局相连。
此处的演武台实为擂台。
平日里,除了武馆弟子、镖局切磋之外,鲜有人至。
如今,擂台被围得水泄不通,人潮涌动,擂台下方正坐着刘家家主刘员外以及几位年老的“高手”。
擂台上,刘家管家提着金锣,宣读比武规则。
演武台不远处,是茶楼。
茶楼二楼靠近窗口的雅间,两道人影入席,目视下方,正好能将演武台的一草一木纳入眼帘。
此二人,便是陆云野与赵春云。
此处乃是世家子弟玩乐消遣之地,时常有武馆弟子切磋,而他们便在上面观赏下注。
能得如此佳境,全然归赵春云之功。
刘府大摆阵仗,凑热闹的“闲杂人等”愈多,茶楼价格水涨船高。
即便陆云野给得起价格,这个绝佳的位置掌柜也不会给他。
岌岌无名的少年郎,城内世家公子,用脚都知道该照顾谁!
当当当!
擂台赛金锣阵阵!
“诸位,诸位,稍安勿躁!很荣幸诸位能参加刘府的演武比试,上了擂台生死自负,不论输赢,都有二两银子,当日胜出者,将保留名额,直至七天之后,再同比试。”
“胜出者,为刘府首席护院,月奉二十两,其余未能拔得头筹者,若是愿意加入刘家。”
“月奉十两!”
刘管家情绪激昂,掷地有声!
下方。
正摩拳擦掌的人群,听闻“十两”,惊叫连连!
“他娘的!十两啊!赵家的护院也不过如此吧!”
“不是,这么猛刘家动真格了啊!”
“刘家抠搜鬼的名称要没了,现在压力给到赵家。”
穷文富武,非虚言,有资源,修行才能走得更长远!
所谓“一分钱难倒英雄汉”,不外乎如此!
不必争夺头筹,即便第七名月奉“十两”,足以让他们为之疯狂!
这样的好机会,岂能放过?
“庆儿,你上次说的高手,是否还在临安城,我们家这次的报酬丰厚,不妨让他试上一试。”刘员外笑呵呵的说道。
上次刘庆遇袭,根据儿子的描述不难猜到,遇到的就是血仆,刘庆口中的高手便是重创血仆之人。
以护法之言,那高手乃是淬体八重的实力,倘若能将其炼成血仆,吸食鲜血,必定能助他更上一层楼。
如是运气更佳,没准能一举突破“血狂功”第一重,达到灵脉境。
经过护法血仆的滋养,他的实力突飞猛进,之前的淬体境六重一跃至第九重,灵脉境指日可待!
如此修行捷径,断然不可错过!
换言之,护法已然吩咐寻找重创血仆之人,即便未能将他炼化,提供消息由护法拿下,那也是大功一件,说不定能获得奖赏,在炼血堂地位水涨船高。
“别提了,那小子不识抬举,仗着有几分修为目中无人,真把自己当成了一回事。”刘庆板着一张脸,不悦道,“跟在姓赵的身边当条狗呢。”
刘向善眼中的恶毒稍纵即逝,冷哼道:“区区一个外乡人而已,等到为父学有所成,教你一门更为深奥的修行之法,届时任由你处置他。”
刘庆眼中一亮,道:“爹,是不是那位高手传授了什么高深的功法给你了。”
刘向善故作深沉道:“你先别急,为父修行有成,必定传授于你。”
“打得好!大师兄真给铁拳武馆长脸!”
“今天的头筹,必定是我们大师兄的。”
此刻,台下忽地沸腾,将刘氏父子的目光拉回。
台上,身材魁梧的光头大汉居高临下俯视对手,眼神里满是不屑,道:“再回去练几年吧,你这个年纪能达到淬体境六重已经是天才了,很可惜,你的对手是我,天才只是遇见我的门槛而已!”
那青年痛苦的捂着胸口,脸色难看至极。
“还有谁!我王山淬体境八重,不服者尽管上来,铁拳无眼,没有达到八重,生死自负!”
“什么,淬体境八重?他就是铁拳武馆的王山?”
“王山一双铁拳开山劈石,铁拳武馆除了馆主,无人能再压他一头。”
“别说铁拳武馆了,其余几大武馆,同辈之中能打得过他?那个什么号称狂蛇武馆的天才,被他一拳轰成重伤。”
“听说这个王山才三十岁!这么年轻,日后临安城第一的位置非他莫属啊!”
“不见得吧,还有那些老不死的呢!”
“啧啧,想不到连铁拳武馆的人都来了,月奉二十两的确很有吸引力。”赵春云啧啧感叹道。
四大家族的护院,绝大多数源自各大武馆的学徒,王山的威名,赵春云自然知晓。
王山出身寒微,能有今日成就着实不易,未成名之时,赵家便留意到其天赋,赵春云曾以十八两的价格邀请,未有结果。
没想到竟会出现在刘府的比武。
临安城除了四大家族之外,论实力便是三大武馆,其中以铁拳武馆最强,传闻其馆主更是灵脉境二重的存在!
“大侠,你觉得他的实力如何?”
“勉强。”
“勉强?难道大侠的实力也达到了淬体境八重?”赵春云呼吸骤然急促,看到陆云野风轻云淡的神色,绝不是说谎。
何况,他亲眼见过陆云野出手!
要知道王山而立之年能突破淬体境八重,放眼临安城,能有如此天赋的只有老祖而已!
这已经是临安城的传说级别的人物了!
练武修行不是喝水,其中滋味有多艰难,自恃深有体会,虽然他自小不好武,其父年过五十堪堪步入淬体境九重,其祖父更是卡在灵脉境第三重数十年未能突破!
在临安城已知的高手中,老祖可是第一人!
这还是赵家用尽资源手段的前提下。
陆云野看起来二十而已,居然也到了淬体境八重?那他的天赋又恐怖到了什么程度?
赵春云紧张的吞了口唾沫,平复起伏不定的胸口,许久:
“大侠,我想拜你为师!”
“戒酒戒色,你能戒哪个?”
陆云野抿了口茶水,淡淡一笑。
“这……戒酒,行不行?”
陆云野起身,拍拍他的肩膀,澎湃的力道让赵春云趔趄数步,险些摔倒,道:“还是戒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