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姥姥。”
就在老赤狐犹豫之际,轻灵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寒烟姐妹。
“小怜,寒烟你们怎么来了?”老赤狐惊讶道。
“姥姥,小怜想你想大家了,快半个月了都没见你了,我只能和姐姐一块来了。”怜靠在老赤狐的肩膀亲昵的摩挲。
“大家怎么都在这儿,怎么愁眉苦脸的,姥姥发生什么事了?”怜眨巴眨巴眼睛好奇道。
记忆里,大家鲜有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
老赤狐板起脸,道:“清水,你把姐妹俩带下去。”
就在这时,石洞外,沉重的脚步愈来愈近。
轰。
石洞山石素素而下,一只青色毛发的狼头率先探进,肩上抵着狼牙棒,凶神恶煞道:“老赤狐,我们来收粮了。”
“不是昨天刚交了吗?怎么又要?”
“这一天天的,狐家都没有剩余的粮食了。”
“没有了,一丁点粮食都没了!”
石洞的赤狐声音此起彼伏,眼神满是愤恨!
青光狼轻蔑一笑,手中的狼牙棒往石桌上一挥,登时石屑飞扬,道:“不交粮食,就拿妖来抵!”
“不服气的可以先试试我的狼牙棒硬还是你们的骨头硬!”
老赤狐道:“粮食会凑齐交给狼族,请多宽限几天,昨天刚交过,一时间我们确实拿不出了。”
青光狼呲牙道:“昨天才吃饭,你怎么今天又吃了?交不出粮食,带走两只狐也可以。”
“青光狼,我好歹跟你狼族有些交情,难道宽限几日都不行吗?”老赤狐目光阴鸷,握着拐杖的手嘎吱作响。
“交情?哈哈?你跟狼族有交情,跟我青光狼有屁关系?我不管什么交情不交情,只知道狼王让我们收粮食,拿不出粮食就抓妖!”青光狼斜视另一只不满的赤狐,“你好像不服气?”
身形一动,狼牙棒劈头盖脸!
嘭!
老赤狐举起拐杖架在头顶挡住了这一击。
“原来是有点本事在身上,怪不得有怨气。”青光狼冷笑,狼牙棒力道加重。
两妖都是灵智初开,狼妖身形魁梧,力气更甚且更加年轻。
老赤狐年老力衰,承受这一击脸色涨红,隐隐吃不消!
“我跟你们走,两日之内,它们会凑齐粮食!”老赤狐道。
“两日之内要双份!”
“你!”
“呵?不答应?交不出粮食,今天你们狐族一个也别想跑。”
“好!”老赤狐眼珠子闪动,咬牙答应。
双份粮食?简直就是不给活路!
待老赤狐撤下拐杖,青光狼忽地身形一闪,竟绕过了她,狼牙棒猛地落地。
脑浆掺杂血水炸裂。
“青木。”
“我跟你拼了!”
“该死的狼妖,你会遭天谴的!”
老赤狐心底一沉,长呼口气平复杀气,喝道:“够了!”
“族长!”
“族长!”
“族长!”
其余族狐泪流满面。
“你先出去,待我跟他们交代几句,自会跟你走。”老赤狐道。
“别耍什么花招,否则它就是你们全族的下场,哼。”青光狼扫了几眼,冷笑出洞。
“族长,青木不能白白死了。”
“族长,要报仇,我们死也要报仇!”
几只狐悲痛欲绝。
老赤狐来到那只叫青木的赤狐跟前,轻轻合上双眼,清泪闪动,沉声道:“是我没有保护你们。”
“玄木,我离开后,你带大家趁夜色离开青云山,逃得越远越好。”
赤狐玄木惊道:“族长,那你呢?”
“不必管我,我会想方设法脱身。”
“族长,我们不能不管你的安危,交不出粮食,那群恶狼不会善罢甘休的。”玄木哀叹,气急。
老赤狐明摆着是要牺牲自己,成就狐群的逃生。
“混账东西,平日里我怎么教导你们的?关键时刻,要临危不惧,更要听指挥,你想害死整个狐群吗?”老赤发抖,微微颤颤的震动拐杖。
玄木低头不语,众狐低头不语。
“寒烟,怜儿,你们出来。”
“姥姥。”
姐妹俩声泪俱下,刚刚一幕全然在脑海。
“好孩子,不要哭,等姥姥走了,你们要听玄木的话,一路向北,沿途打听苍梧白狐族,把这块玉佩交给他们。”
老赤狐将一块雕刻白狐的玉石稳稳地放在寒烟的爪子。
“好了没有?磨磨唧唧的,是不是在商量怎么跑路?”石洞外,青光狼急不可耐的怒吼。
“我走后,切记要听玄木的话,整个狐族都要听它的。”
“记得把青木好好安葬。”
老赤狐抖擞精神出了洞,道:“走吧。”
“姥姥!”
寒烟姐妹,泣不成声,透过石洞的间隙,目视着姥姥被一群狼拥簇带走。
玄木神情没落,一瞬间像霜打的茄子没有了精神。
半响。
“大家收拾东西吧。”
“玄木,难道你真的要放弃族长吗?他是为了我们的安全才心甘情愿赴死。”
“难道我们什么都做不了吗?”
“我要去救族长,死也要和族长死在一块!”
“混蛋,你忘了族长刚刚说过的话了吗?”玄木抬手给了那只年轻气盛的赤狐一巴掌。
“族长这么做,为的是谁,你们心知肚明,对得起她吗?”
响亮的耳光,让原本喧闹的石洞骤然安静。
“赤狐报仇十年不晚,等逃出了青云山,好好修行,将来成就入境大妖再替族长报仇不迟。”玄木恨铁不成钢的怒吼“现在去,不仅仅辜负了族长的心意,也葬送了自己的性命。”
夜幕。
今夜无月。
山林间一众狐族穿行。
“姐姐,我们真的不管姥姥了吗?”怜小心翼翼说道。
“妹妹,你还记得那个人族少年吗?”寒烟手里拿着残断的剑。
怜惊喜道:“姐姐是想去找他救姥姥吗?”
“嘘!小声点,别被玄木叔听到了。”
“姥姥照顾我们多年,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姥姥狐入狼口。”寒烟坚定的说道。
十余年如一日,是姥姥在含辛茹苦的养育二妖!
“嗯嗯,姐姐,上次他说在临安城的蜀山驻点,姐姐你知道在哪里吗?”怜道。
“只要下了山,我们总能找到临安城,找到蜀山驻点。”
夜幕之下,狐群里,两只白狐悄然脱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