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校的国旗手是一个长相端正,干净清爽的180+校草,吸引一众女生暗恋,我只是里面极其普通的一个。令人诧异的是,他尽然是我们3班的一员,而且是班级群的群主。我没忍住直接申请了好友。“群主大大你好。”我和他越聊越投机,心中有股隐隐的小芽冒出了头。
直到有一天,QQ弹出来一条消息,“我们换情头吗。”一张照片是小女孩另一张是小男孩,两张一起正好头靠着头。我和他就顶着这个头像在班群里说话,底下都是齐刷刷的起哄。我们是班里第一对情侣。
他会在我的桌子里放健康的零食,会叮嘱我多喝水小心冒痘,会在周日返校那天每次都往我桌上放一杯奶茶,会在我被老师打手板的时候从最后一排把药传到第一排给我,走廊里偶遇时会亲亲拍拍我的头宠溺地笑。有次午休班里人都走光了,教室里只剩下我们两个人,他手快速一拉顺势从身后抱住我,将头轻轻靠在我的头上,显得那么着急,却又那么克制。时间好像暂停了,一股强烈的安全感直达心底。因为巨大的身高差,偶尔会被同学调侃最萌身高差,他会默默地蹲下身子,变得和我一样高,最后看着我,他对我说:“很高兴站在你身边。”
可是两个月后,运动会刚结束的一个周六清晨,他告诉我,我们分开吧,你还太小了,记得要天天开心。至此我和他再无联系,就像从没认识过一样。他任旧受女生追捧,是篮球场上白色的一道光,只是那束光,不再照在我身上了。往后的日子,我们像两条平行线,运行在各自的轨道上,却从未有过交集。
高中结束后的一个平常过年,老妈突然说起,今年哥哥也会来我们家吃年夜饭。那不是我的亲哥哥,只是后爸的儿子,只在小学的时候见过几面,已经记不清楚长什么样子,只知道他很高很温柔。我们曾一起去了海边,他一直在挖螃蟹,最后把那一罐螃蟹都送给了我,一起去了集市,带我去图书馆写手抄报,来我们家吃了两次饭。记忆中只有这些为数不多的几次见面,妈妈跟我说他妈妈不想让他来我们这。他现在长成什么样子对我来说是个未知数。
我坐在车后座和家人一起去哥哥所在的小区接他。他站在寒风中瑟瑟发抖,一身白衣像高中时那样,一眼就能从人群中看到他。是他。是齐知节。那个触不可及的齐知节。我听到自己的心脏突然猛得跳动了一下。在车后座,齐知节就坐在我的身边。我一动不敢动,齐知节偶而会歪头看看我笑一笑。下车的时候齐知节把自己的外套披在了我身上,我默默问了一句:“哥哥你不冷吗”。齐知节笑笑没说话。
那顿年夜饭我吃得很小心,齐知节一直在身边给我剥虾,四周吵吵闹闹的,只有我们两个安安静静,好像沉浸在只有彼此的世界里。饭后,我们一起下了一盘飞行棋,那盘飞行棋下的时间异常长久。下完后我们加了微信。齐知节这时候已经是一个小主播了,据说这只是齐知节的副业,主业是做什么我并不清楚,只知道是和法学相关的。偶而深夜会刷到齐知节的直播,我会忍不住点进去看看,齐知节看我进去了会说:“夏夏怎么这么晚还没有睡觉啊。”我好像做错事的小孩赶紧又退出他的直播间。
某个暑假,齐知节约我出去和他们的朋友一起玩。简单吃了饭,逛了逛服装店就回家了。我甚至觉得有点无聊。过了几天齐知节问我有没有想看的电影。齐知节发消息说在我家楼下等我呢,我以为会和他的朋友一起,但当我打开门,我的瞳孔里只出现了齐知节一个人的背影。齐知节蹲在门口,听到开门的声音缓缓起身,白色的短袖,浅色的宽松牛仔裤,黑白的帆布鞋,瘦长的身型,他站起的那一刻,风恰好吹过他的头发,干净清澈的少年就这么再一次出现在了我的面前。那个场景刻在心里,久久无法平复。长大后我才明白,两个人的一场电影名为约会。
大二寒假我在外面找兼职,但是却四处碰壁,加上学校里也有很多压力,情绪非常不稳定,压抑感无处不在得充斥着我,一直一直地失眠,控制不住地会突然流眼泪。爸妈常年在忙公司的事情,偌大的房子只能听见自己声音。齐知节非常突然地和爸妈说要来我家住,就在家里直播上班,他过往来我家从来只呆一天就走了,这是第一次。齐知节把他的床和电脑都搬到了我对面的房间。齐知节在房间放了一大箱零食,还说自己已经吃了很多都没剩什么了,让我拿走吧,可是里面明明全是没打开包装袋的。齐知节出去吃饭回来时突然带了两杯一模一样的草莓牛奶,问我想喝冰的还是温的,想起他高中的时候也是这样,会买两杯一模一样的奶茶,现在我才懂了原来是这个原因。齐知节总是玩游戏玩到凌晨三四点,还会和朋友连麦,讲话很大声。我跟爸爸说,爸爸告诉我那是因为我睡不着觉。这才知道齐知节是在怕我孤单。
大概是两个星期后,我去上学了,放假回家的时候齐知节的已经搬走了,被子和电脑也全都搬走了。偶然的一次机会我拉开了外面厕所的柜子,发现里面装满了还有塑封的面膜和精华。那一刻我发觉,齐知节一直在以另一种形式陪伴着我,那束光从来都一直在身后照耀着。
去年冬天,我吵着要见哥哥,齐知节现在在杭州发展。爸爸开车把我送到他小区楼下,齐知节亲自下楼接我,依旧是一个12月的冬天,依旧是一身白衣的少年。齐知节在的小区很大很豪华,他就这样拉着我的行李箱在前面走,时间仿佛回溯到了高中,我也曾这样走在他的身后。
到了齐知节家里,我发现桌上放着刚刚洗好的美国红提,一大张茶几上铺满了零食。我就这样坐在客厅的地毯上,吃着零食看着电视剧和他的小猫玩,齐知节则在电竞房玩游戏,偶尔出来抱抱小猫,我们好像真的成为了一家人。
晚上我们去吃了海底涝,饭后去逛了逛商场,齐知节给我买了我喜欢的玩偶,第二天一起去了动物园,坐了过山车,喂了长颈鹿。路上我拿着冰淇淋在旁边蹦蹦跳跳,在他面前我还是像个小孩子一样。下午齐知节提议一起去逛超市,齐知节问我吃不吃草莓冰糖葫芦,我毫不犹豫地说来一根,我问齐知节:“你不吃吗。”他摆摆头。当我吃掉第一颗草莓草莓时,齐知节突然凭借身高优势咬走了下面那颗草莓。齐知节不是说不吃冰糖葫芦吗,原来是想着偷吃我的。最后逛到甜品区,齐知节说需不需要买个草莓蛋糕呢,我疑问地探头:“今天有谁过生日吗。”齐知节说“我。”我们两个对视着互相都笑了。
当房间的灯慢慢暗去,烛火一个一个升起,光映照在齐知节干净的脸庞上,齐知节缓缓闭上双眼,我说:“哥哥,生日请许愿。”齐知节双手合十,客厅被蜡烛照着并不明亮却暖暖的,足以照到我和他的身影。我拿出手机,在齐知节许愿的那一刻,将烛光与他的愿望全都定格在那一瞬间里。只是有点好奇他许了个什么样的愿望,希望与我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