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蛰伏

下午六点,病房外。

身着蓝色衬衫,刚从工地赶来的林建伟,遇上了查房的护士。

“你就是24号床病人的家属”

“哎,对。”

“刘医生说了,你儿子没什么事,只是自身意识性的长时间昏迷,最近医院床位紧张,我们这边建议出院回家静养。”

“水...水......”林枫痛苦的紧锁眉头,慢慢睁眼,干裂的嘴唇微张轻声道。

“你们考虑好了,今天就……”

两只白皙纤细的胳膊,晃动着,趴在床边睡觉的林母。

“妈,哥醒了”

林建伟闻声推门而入,身后欲言又止的护士也紧随其后。

林枫接过妹妹递来的水,迫不及待的将其一饮而下。

床边的林母也迅速醒来,接过林枫手上的杯子说道:“儿子你终于醒了,现在感觉怎么样。”

林枫喝完水,回过头看去。

脏乱的墙壁,浅色的窗帘,只有四张病床的简陋病房,旁边杂乱的临床,还有只老母鸡在咕咕叫,站满人的房间尽显百态,有抽烟吃饭,还有闲聊的。

“妈,我怎么在医院!咦?今天不是才周三吗?妹妹你怎么也在这。”

充满疑问的林枫,满脸惊喜的笑容。

“咳咳!难道是担心我,请假来的!”

妹妹说:“什么周三这都周五了,妈妈都在这里守了你三天。你也知道爸爸的工作,不仅辛苦还请不了假。要不是看你还不醒,爸爸也不会告诉我。让我从老家赶过来,帮妈妈看你几天。”

林建伟走进房间,拖着疲惫的身子,只是默默的站在床边。后面的护士走到林枫的床边,经过简单的检查便按下床头的呼叫。

又一阵钻心的头疼,让林枫心不在焉的回应着母亲的话。他这才明白,自己一觉睡了三天,还让一家人担心。

这时,手拿小手电、肩挂听诊器的医生匆匆赶来,经过一番细致的检查,说道:“没什么问题,一切正常,平时多喝水,在家静养一段时间看看情况,现在就可以办理出院手续了。”

林建伟让开说完话又匆匆离去的医生,道:“那也好!回老家慢慢静养。”

护士道:“那请来个家属跟我走一趟,办理出院手续”说完转身紧跟匆匆离去的医生。

林建伟也一同跟去。

随即,守了三天夜,一脸憔悴的林母,准备扶起林枫。

林枫强忍着头疼,倔强的说道:“不用扶,我自己能下床。”

紧接着他推开母亲的手,起身下床,还顺手摸了摸妹妹的头。

九点,祥恩县人民医院门口。

夜晚的寒风打在三人的脸上,林枫伸出手,左手握住母亲的手,右手打断正在呼气暖手的妹妹,又握住她的手,静静的等着办出院手续的林父。

林建伟手拿诊单的走出来。

“明天我得上早班,刚才叫了一辆车,今天晚上你们就和你妈一起回老家”

林枫的老家距离祥恩县有两个小时的距离,住在井崇镇熟坪村的一个山头。他的妹妹平时就在井崇镇上,住校念六年级,只有偶尔周末才上县与一家人团聚。林枫自己在祥恩县二中上初二和父母住在一起,这次也是他近半年的第一次回老家。

贴地的两道白光由远到近,黄绿色的出租车停在距离林枫一家不远的路边。

林母唠叨的叮嘱着林建伟一个人在家的时候,林枫和他的妹妹早已上车等待,这时出租车司机也催促起来,随即林建伟就将林母送上了车。

出租车的发动机响起轰鸣,林枫和他的妹妹在车里,向着林父挥手做着告别。

皎洁的月光洒落,黑夜也逐渐深邃,公路两边单调的路灯,只有一对红色的灯笼点缀,逐渐缩小的红色灯笼,诉说着驶向远方的出租车。

……

距离林枫的老家还有好一段距离,守了三天夜的林母,顶不住疲倦在车上睡着了。林枫和他的妹妹同样也睡着了,只剩司机还在坚守。

通往乡下的公路两旁,早已没有了人气和烟火,有的只是一旁的高山和另一边的江河。

出租车还在疾驰,宁静的夜晚,仿佛只有听到车载音乐,才能让人感受不到害怕。

林枫意识深处的蓝色琉璃再次闪烁蓝光。

公路临近的大江开始浪花激荡,暗流涌动,一旁的大山也好似在微微震动。

随后,原本平静的公路迅速开裂,出租车剧烈的颠簸令林枫几人直接惊醒。

出租车司机率先说话“妈的,大晚上见鬼了,路破成这样也不知道修一下。”

林枫问道“怎么了,师傅?”

“这段路太烂了。”司机急燥的解释道。

只见车前不远处的山体竟开裂掉落,前面的公路也在崩塌。

按照这个情况,不出意外的话这辆出租车将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卧槽!***山体滑坡...”出租车司机忍不住爆粗口骂道。

生死关头,后座上的林母也只是用手紧紧抱住林枫两兄妹。

艺高人胆大的司机,直接把油门踩到底,想要冲出去博取一线生机。紧张的气氛弥漫在车里,林枫仿佛再次感受到意识深处的异常,意念随心而动。

微风四起,这时掉落的山石和崩塌的公路都被定格了,江河水飘起四五米高,这一刻的出租车就像驶在一个有着落地窗的水底隧道里,所有人都吃惊的看着,让人不可思议,同时出租车也飞速驶出。

车后轰隆的巨响和山石砸落产生的灰尘,真实的不像在梦里。

劫后余生的感觉,也让车里的人难以平复心里的紧张。

“好险啊!跟做梦一样”紧张到大口喘气的司机道。

……

翻涌的江河,在一道长长的黑影闪过后,也再次归于平静。一旁的山体也不再有任何异动,出租车依旧疾驰在公路上,之后什么都没有发生,刚才的一切就像做梦一样。

……

晚上,12点半。

出租车停在路边,林枫几人下车沿着山路向着半山腰还亮着灯的土房子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