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兽医也是医

横店

抗日剧组

一个大个子群演扔掉手里的铁锹，双手一撑，就从挖得笔直的战壕内爬了上去，三两步走到副导演面前道：“张导，战壕不是这么挖的，得挖成弯弯曲曲的，还得有防炮洞，避弹坑……”

“停停停！”

张副导伸手止住了这家伙的喋喋不休：“我说罗子，你有完没完？我是导演你是导演？知道挖战壕多费工吗？要真按你那样说，必须用人工，人工知道多贵吗？”

“可你也不能全用勾机啊，这玩意全笔直一条线，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在糊弄，你至少得对得起观众吧。”

“对得起观众？谁对得起我？”

张副导越说越来气，伸手指着几个站在一起的小鲜肉说道：“瞅瞅，你瞅瞅，本来经费就那么点，他们几个就占了一大半，还有，现在电视又有几个人看？还不是为了点广告费？要不然，打死我也不干这丢脸的活。”

掏出支烟点上，深吸一口，拿夹烟的手指了指罗子：“再说你小子，干啥啥不成，捣蛋第一名，就一群演，你操什么叔伯心思？我也是看在老乡的面给你点零活做做，你要是不做，有的是人，一句话，再给老子逼逼歪歪的，立马滚蛋！”

罗子火气也挺大，当即吼道：“滚就滚，老子不侍候了，结账！”

等拿到了半天一百五十块辛苦费后，罗子站在剧组外面又有点后悔了，这日子可怎么过啊？那个女人带着不是自己的孩子，又卷走了所有，临了还刷爆了自己的信用卡，现在欠着一屁股外债呢，连飞机火车都坐不成，早知道不和老张吵了！

唉，这可咋办哦？

伸手往兜里掏了掏，摸出盒子快被压扁的利群，再点火时，按了半天，就没法出火，气得一把扔出老远：“糙，背个时连打火机也欺负老子！”

“叮！”

一个清脆的声音响起，再扭头，一只朗声打火机正冒着火苗。

罗子也不管是谁的，先歪着脑袋，把烟点着，深抽一口才抬起头，发现是隔壁剧组的一个家伙，成天在各个地方拉人，可效果好象并不怎么样，好几天了，一个都没拉着。

“罗汉宾？罗子？”

“嗯，赵哥，找我有事？”

赵哥一屁股坐到他身边，伸手抢过利群也点上了一支，吐出口烟后才说道：“特酿的，这玩意现在越来越贵，都卖十六了，想当初还不如新安江呢。”

罗子眯起了被呛到的右眼：“怎么的？拉不到人，想起我来了？”

“可不是嘛，不过你小子好象也太衰了，当兵两年，别人都拿到不少补贴，你倒好，学个不着调的兽医就想开门店，结果又搭进去不少。”

斜眼看了下，发现罗子并没生气，就接着开始兜他老底：“女人带娃跑了，重新开始也没错，开店就开店，可你小子心也忒大了，那么大的生意也敢接，结果怎么样？治坏五百只羊啊，赔惨了吧？”

罗子不服输的梗起脖子：“反正那个卖假药的也进去了，至少我也为民除了一害！”

赵哥又好气又好笑：“可你小子杀敌一千，自伤八百啊，这不，连飞机火车都坐不上了，不是亏得慌吗？”

罗子“噗”一口喷出烟头，转首道：“赵哥，你这是消遣我来着？”

赵哥赶紧摆摆手：“不是不是，我其实一直想着你翻身，你看你，二十六七的大小伙，长得人高马大，浓眉大眼的，混到现在一事无成，哥不是替你着急嘛！”

罗子可不是菜鸟，历经风吹雨打过后，早就看惯了世态炎凉，直杵杵道：“说正事！”

赵哥倒也不尴尬，话说这年头，世事萧条，能混口饭吃就已经是人上人了，所以遭到罗子的奚落后，反倒是很认真的劝道：“要不跟哥混吧，保准你发大财。”

罗子毫不客气的点破了他：“跟你去当什么志愿者？不拿工资的那种？”

赵哥干笑了两声道：“志愿者是不拿工资，但有外块的，就看你有没有胆量了。”

“胆量？我胆子可不小，只要不是杀人放火，啥都能干！”

“嘿嘿，说不定逼急了还真得杀人，不过不犯法就是了。”

罗子被他的话给吓住了，跳脚尖叫道：“什么？杀人？”

赵哥伸手拉下他道：“稍安勿燥，坐下来听我慢慢说，别一惊一乍的，其实你去了并没有多大危险，谁让你是个医生呢。”

“兽医！”

赵哥笑道：“正经医生都收入高高的，谁敢去啊？兽医也是医不是？你去了那里，只管粗略包扎救治，动大手术也轮不到你，只要保证人不当场死了就行，就算治不活，也没人怪你的。”

罗子瞪大了眼睛：“你是说？让我去南边境外？给打战的治伤？不不不，那边现在乱着呢，有命去挣钱也没命花，再说了，都不发工资，哪来的钱挣？”

“你看看你？不跟你说了吗？你去了就是医生，基本不会有危险的，而且那里是在打战啊，打战就有战利品，哪怕你不参与搜缴，把伤员救下了，人家能不出点好处？一心抱着死工资哪能发财？还有这活不但干净，挣的钱更不老少，最适合你去了。”

罗子又站起来转了两圈，摸摸口袋发现没烟，赵哥很适宜的扔过一包黑利群，他点燃后，狠狠吸了一口道：“干了，与其在这里半死不活，不如拼一把，人无横财不发，马无夜草不肥！”

境外，勇敢义勇军再次在一个山洞里捡到一大堆二战武器，并捡到一个身背药箱的大活人！

为首的指挥官拿着一支狙击枪检查了一番，发现是二战后的老枪，有点看不上眼，一边拉栓一边问道：“你叫罗子？是个医生？”

“轰！”

远处落下一枚炮弹，炸得罗子浑身一抖，蹲着的身体再次卷缩起来：“是，是，长官，我只是个兽医啊，早知道就不来了，这里太危险了，我，我能回去吗？”

“回去？回哪去？想回去可以啊，先把路费交了，也不多，十二万就成。”

“啥？啥十二万？我是来当志愿者的啊，怎么还收钱？”

指挥官斜睨了一眼：“志愿者不错，可要想把你送回去，我不得派兵啊？不得冒着生命危险啊？十二万算少的了，不过兽医也是医，你要是在这里干满一个月，路费就给你免了。”

“那，那有工资……算了，有药品吗？我这箱子里就几个急救包，还是赵哥临时买给我的。”

指挥官突然绽放出笑容：“有有，那边帐篷里就有不少，随便你挑，对了，这支枪给你防身，虽然是老款，但也挺耐造的。”

说完，就把手里的长枪递给了罗子，并对他说道：“这款枪其实不错的，就是子弹不太多，你想带多少随便你。”

罗子接过枪，入手很沉，一股冰冷的钢铁味道扑面而来：“这，这是什么枪啊？我怎么没见过？”

“南斯拉夫Ｍ７６，仿ＳＶＤ制造的，对了，我叫彭天放，以后你就跟着我们这支部队，挑好东西，明天就出发，耗子，你带带罗医生。”

一个身材削瘦的青年提着一把枪，站到了罗子身边：“走吧罗医生，我带你去找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