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这个男人哪来的自信？

姚氏酒庄是典型的“前店后坊”，地穴式曲酒发酵窖池就在后院。

姚家最出名的杂粮酒是典型的浓香型白酒，以五种粮食为原料，利用大曲固态发酵，将粮食和曲料放入两米深的发酵池中，密封泥窖发酵月余。

苏澈倒也不用完全从头弄，因为姚思安之前已经将酒庄里剩下的粮食全用了，酿了一批桂花酿。

时维九月，桂花金黄，正是当季。

桂花酿通常是小曲发酵，酿造时间不过一个月，技术含量不高，成本低廉，又有市场。

姚思安从桂花酿做起，本是非常明智的一种选择，但愣谁都想不到，这么简单的酒居然也能发酵失误。

这不是技艺不精，也不是天命难违，而是有人犯贱。

其实，原身动的那一点小把戏并不算高明。

如果姚思安经验再丰富一点，就会使用活性炭过滤外加多级蒸馏巴氏杀菌来处理变质酒液中的异味和杂质。

这也正是苏澈目前在做的。

《纪妖》中酿酒时也偶尔会出现坏曲的情况，但游戏中多少将具体的救酒过程省略掉了。

在变成真实的世界后，苏澈依靠不了系统，只能自己一步步来。

酒窖的事一般是小六子在忙活，在姚思安的嘱咐下，他熟稔替苏澈取来了蒸锅，铜管，竹筒，木炭，以及纱布。

尽管不知道苏澈要干什么，但宋伯、小六子、静下来显得格外淑女的姚思安，三人站在一旁围观，专心致志看着苏澈手中的操作。

构建过滤装置并不难，只需要在竹筒的底部打个洞做出水口，然后在底部放入砾石，上面铺一层细砂，再用炭化后的木炭打碎成颗粒塞满竹筒，最后在顶部绑上纱布就算完工。

过滤装置只是第一步，最重要的是蒸馏提纯。

古代没有巴氏消毒瓶，一般都是通过上下两层的天锅来进行蒸馏。

下面的锅里装酒母，上面的锅里装冷水，通过柴火蒸煮，让含蒸发的酒精气体通过上层冷却，凝成液体后从铜管道中流出。

但这种方法容易产生糊味酸味，往往需要复蒸。

苏澈嫌麻烦，干脆直接让小六子把铜管拆了下来，泡进水里单独做冷却管。

唯一不方便可能是需要不断更换冷水，保持铜管的低温，确保蒸馏的酒液能够有效凝结。

尽管靠这些只能将桂花酿提纯，弥补发酵不完全和杂菌污染导致的酒液异味，并不能酿出灵酒来，但苏澈需要的不多。

一两的桂花酿，已经足够了。

通过高温杀菌看似很简单，实则里面的门道极多。

想要杀死有害细菌而不破坏酒的风味，就需要轻度加热酒液到60-70°C，在没有温度计的情况下，只通过炭火控制很容易过火。

苏澈采用的是水浴法。

将过滤后的酒液盛入小陶罐中，然后把小陶罐放入盛满水的蒸锅内，通过观察水中有没有介于虾眼和蟹眼之间大小的连续上升气泡，就基本可以确定水温了。

这是他前世跟几个喝茶的朋友学的。

《茶录》有云：如虾眼、蟹眼、鱼眼、连珠皆为萌汤。

茶酒本来不分家，用茶录上记载的方法，怎么不算酿酒呢？

‘这真是在酿酒？’宋伯用疑惑的眼神看向姚思安，似乎是在向她求证。

姚思安摇了摇头。

她虽然看出来了苏澈是在做蒸馏酒，但她跟着父亲酿酒这么多年，就没见过这么奇怪的蒸馏装置。

更不要说苏澈是要酿灵酒了。

就是她爹爹要酿灵酒，也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完成。

“滴…滴……”

蒸汽顺着铜管凝结，逐渐滴入预先放置好的竹筒中。

柔和的桂花香窜入鼻腔，清香淡雅的米香夹杂酒意在空中渐渐弥漫开来。

苏澈屏住呼吸，凑到竹筒边上去看，大约一盅的淡金色酒液在竹筒中荡漾。

「桂花酿基酒」

「品质：凡品」

「容量：50ml」

「评价：粗制滥造的简易蒸馏酒，杂质较多，不建议直接饮用」

呼……合格了，苏澈在心中松了一口气。

评价烂没关系，系统只要能认出来是酒，他就能升级了。

老规矩，先氪一波试试水。

「扣除50通宝，品质升级！」

「桂花酿基酒」

「品质：九品灵酒」

「容量：50ml」

「服用可提高5%灵气感知，增加气血运行，炼气经验+5%，持续时间一个时辰」

「注：效果随服用剂量提升，在服用一斤之后达到顶峰，一斤之后效用下滑，有利尿作用」

「评价：苾苾兰羞，芬芬桂醑」

「（!）可消耗500通宝再次升级」

「获得新称号：见习酿酒师」

「佩戴此称号时，酿酒速度+5%，出酒率+5%，有5%的几率品质+1」

「注：可消耗5000通宝再次升级」

随着系统的提示，馥郁的酒香喷涌而出。

一股令人神清气爽的气息迎着酒风扑面而来，让人感到莫名的舒适。

“有灵气？！”

姚思安和宋伯迫不及待凑过头来，看着竹筒中滚动的淡金色酒液，震撼之色溢于言表。

“这……这！”

姚思安惊呆了。

“姚大小姐，你看这可是灵酒否？”苏澈把竹筒取出，用酒布擦干，递给了姚思安。

姚思安接过竹筒，晃动间温柔的米香四溢，轻轻一嗅，令人迷醉的桂花香让她如同陷进了温柔乡中。

刹那间姚思安有些失神。

这么纯净的灵酒，她还是第一次见。

她甚至不确定爹爹能不能酿出这种品质的酒。

如果九品灵酒分档次，那苏澈手里的这一小盏桂花酿，无疑是鹤立鸡群的独一档。

宋伯眼光毒辣，虽然不像姚思安一样，那么清楚苏澈酿出的灵酒质量，但同样看出了这酒的精良。

唯有小六子没什么见识，分不出来好坏，心中只道是姚老庄主的【姚子雪曲】天下第一，颇为看不起苏澈酿的灵酒。

“你，你是仙师？”

姚思安盯着苏澈，眼中满是震惊。

在姚思安心中，苏澈除了长得帅，简直一无是处。

这种看起来和仙家气息完全不沾边的家伙居然能酿出灵酒来？

姚思安感觉自己的内心受到了极大的冲击。

仙师？不，在下只是碰巧有一点点挂而已。

苏澈笑道：

“有了提纯技术，外加这灵酒，姚大小姐现在相信我能帮你完成和东津镇的订单了么？”

苏澈的话让姚思安从震惊中回过神来，怔了怔，忽然摇了摇头：

“我们的存酒量不足的。”

“尽管桂花酿只需要糯米和桂花，酒庄仅剩的原料出五十斗就已经是极限了，怎么能填的上一千斗的窟窿？”姚思安道。

“足够了。”

苏澈点点头，表示如此就好。

“……？”

姚思安以为自己听错了。

足够了？

足够什么？

五十和一千，足足差了二十倍！

但苏澈淡定的反应和她想的完全不一样。

这个男人哪来的自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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