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与窦同行
- 西游:广智的奇妙冒险
- 月坠空
- 3914字
- 2024-10-28 11:30:06
有广智提供源源不断的法力,窦子煌依旧花了几乎一整天才把他这里的这些精怪全部治好,广智自己也惊讶地发现,自己竟然靠着龙纹襕衫补充了整整四次法力,看样子这种修补神魂的事情,实在是消耗巨大。
等到了夜间,酒足饭饱,顺便恢复了精神的窦子煌,借着与昨晚相差不大的月色,准备开始救治安禄山。
广智也调息打坐了好久,以确保自己在最好的状态。
枯瘦如柴的安禄山被抬到了庭院正中,皎洁的月光隐隐把他照得有些发亮,如果细细观察的话,能好像眼花一般,看到安禄山身上隐约出现的重影,广智知道,那是神魂离体的预兆,说明这些天来安禄山的伤势不仅没有止住,还隐隐有些恶化。
如果不是幸运遇上窦子煌的话,他可能撑不了太久了,可笑自己之前还想着西行漫漫,可以慢慢找方法为安禄山医治。
广智自嘲地摇了摇头,开始调动起全身的法力,缓缓注入到窦子煌身上。
窦子煌借着月光,开始在身前凝结花朵,这一次,他准备一下凝结三朵出来。
安禄山的伤势明显比他收留的这些精怪要严重得多,窦子煌对神魂有些特别的感应,能模模糊糊察觉出别人的神魂大概是一个什么状态。
像安禄山这样的,已经不是神魂受损这种程度了,而是内里就缺少了一些东西。
仿佛是被人吸干了汁水、果肉,只留下一个外壳的胥余果一样,虽然将外壳封好之后,看上去和刚刚摘下来的胥余果没什么不一样,但内在已经完全不同了。
说实话,窦子煌心里是没底的,他不知道自己的能力能不能帮安禄山修补好他的神魂,如今只不过是在尽力而为罢了。
三朵闪耀着月光的白花渐渐成型,一阵巨大的疲劳感涌上窦子煌的心头,好在广智很快就察觉到了窦子煌状态有些不对,立刻调用四海之水,为窦子煌解乏。
一阵清凉之感滑过心头,窦子煌重新聚焦起精神来,引导着三朵白花化为轻烟,缓缓笼罩住安禄山。
安禄山体内仿佛有什么猛兽一般,一下子就把这些轻烟全部都吞入了体内,速度之快,让窦子煌和广智都反应不及。
轻烟被吸了个干干净净之后,安禄山的体内发出一声极为满足的鸣响,但安禄山自己看上去却毫无变化。
“禄山,感觉怎么样?”广智忍不住问道。
安禄山强撑起身子,半坐在担架上,捂着自己的脑袋,颇显痛苦地回答道:“师父,我感觉,我脑袋里好胀,好像,要炸了一样。”
显然,刚刚那三朵白花,并没有被用来修补安禄山的神魂,而是被别的什么东西给吞掉了。
广智和窦子煌对视一眼,都向着对方流露出询问的神色,这下该怎么办?
眼看着安禄山越来越痛苦,眼睛都开始充血发红了,广智心里也越来越焦急。
“禄山,你先听我说,稳住心神,为师马上为你解决痛苦!”
安禄山死命抓着自己的脑袋,喊道:“师父,我要不行了,脑袋,要炸开了,马上就要炸开了!”
“炸开……炸开,对了,紧箍!”广智立刻掏出紧箍,戴到了安禄山的脑袋上,而后不断念起了紧箍咒。
紧箍咒响起之后,安禄山竟然真的安静了下来,虽然依旧眉头紧锁,冷汗直冒,但看上去已经不是刚刚那副完全忍受不了的样子了。
广智一边一遍又一遍地念着紧箍咒,一边抽空问道:“窦员外,现在该怎么办,你快想想办法啊。”
窦员外欲哭无泪,自己本是个在上界意外觉醒灵智的豆子而已,什么都不懂,下界之后也没遇到过这种特殊的情况,让自己现在想办法,实在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窦员外在庭院中急得团团转,终于,心下一狠,竟现出原型来,化为一颗有拳头大小,开着白花的黄豆,直接钻入到了安禄山的嘴中。
在场的所有人都被这一幕惊呆了,最终还是朱先生最先反应了过来,化成一个不过拇指大小的麻雀,同样奋力飞入了安禄山的嘴中。
广智看着这一前一后兄弟两人,茫然无措,自己可没这本事变成能钻进安禄山肚子里的大小,而且,钻进去能有什么用呢?
就在思考间,只见朱先生所变的麻雀衔着一颗豆芽从安禄山嘴里再度飞了出来,一飞出来,立刻化为人形,把豆芽捧到广智面前,大吼道:“大师,快续法力!”
广智毫不犹豫,将能调动的法力全部注入到了朱先生手中的豆芽之上,另一边,庭院内那些精怪也都自发聚集于朱先生身后,把自身的妖力或者法力什么的,一股脑都输送给了朱先生。
一时间,朱先生头上或长出鹿角,或多了双兔耳,要么就是伸出几根柳条、结了几颗栗子什么的,好不热闹,但看朱先生的表情,这些法力在接受的时候,并不好受。
广智一心三用,一边输送法力,一边念紧箍咒,又分出一只手来,引导着一条龙纹将四海之水传输给朱先生,以缓解他的痛苦。
终于,在输入不知道多少法力之后,那颗豆芽终于白光一闪,恢复成了窦子煌的人形,只不过看上去,年龄又小了不少。
恢复了人形的窦子煌,面色担忧地看向安禄山,说道:“广智大师,对不住,你这弟子识海中的东西太过凶恶,我把自己的根本留在那里与其搏斗,仍然斗不过,你这弟子,我怕是医不好了。”
见到窦子煌为了救治安禄山,竟然肯舍弃自己的根本,只留下这一颗豆芽,广智也双眼发热,鼻子发酸,回应道:“窦员外,是贫僧对不住你,你无需自责,若贫僧本事再高些,能看破弟子的识海,也就不会让你以身犯险了。”
窦子煌虚弱地摇了摇头,说道:“现下不是说这个的时候,你那个弟子,也是个坚毅刚强的人,他那神魂,只剩不多的一缕了,仍在识海中与那恶怪搏斗,丝毫不曾退缩,在下,在下界这么多年,从未见过这样的人,大师,你这个弟子,当救,也值得救。”
广智双眼发红,猛地从怀中将影神图掏出来,翻开写着波罗提木叉的那一页,指着被拘缚在书中的波罗提木叉神魂骂道:“孽障!皆因你才让我弟子受此痛苦,皆因你才让窦员外根本尽失,今日,贫僧要用九天之火炼你,九幽之冰冻你,让你也尝尝神魂饱受折磨的滋味!”
说着,广智咬破手指,以血在影神图上写起字来。
广智心里也清楚,这不过是自欺欺人的安慰罢了,既救不了安禄山,也不能让窦子煌再度恢复,但他现在是真的毫无办法,一点办法也没有,除了拿这个罪魁祸首的神魂发泄一番,广智已经不知道自己可以干什么了。
“大师,稍待!”窦子煌竭力呼喊着,“大师手中这件法宝,可是能拘束神魂之物?”
广智护住一丝神智清明,回答道:“正是,对禄山下毒手的恶怪的神魂,就被贫僧拘缚在里面。”
“大师,既然有一个完整的神魂,在下或可有办法救下令徒。”
见窦子煌目光中流露出一股决绝与坚定,广智不由自主地躲闪了一下,然后犹豫着开口道:“敢,敢问,是什么办法。”
“以此神魂为补充,在下再进入令徒识海之中,与那恶怪搏斗,这次,一定可以杀死恶怪,救下令徒!”
“不可!”广智与朱先生同时开口阻拦,两人互相目视。
“窦兄,你这样子不能再进他的识海了,再进去就出不来了。”朱先生力劝,广智也坚定地点了点头。
“不能让窦员外为了贫僧的弟子赔上一条性命,窦员外若是有办法的话,送贫僧进去好了。”
窦子煌看着二人,笑着摇头:“在场的人里,只有我能进出他的识海,你们都不行,广智大师,快把那神魂给我,要不然,你的爱徒真就没救了,快给我!”
最后三个字,几乎是嘶吼而出,仿佛天道一般,不容辩驳。
广智心中一边不忍伤害窦子煌的性命,一边又舍不得自己的弟子,就这么不断自我拉扯着,终于,手还是缓缓伸向了影神图。
释。
血字写完,波罗提木叉那浑浑噩噩的神魂出现在庭院之中,窦子煌不知使了个什么法术,将其一下握在了手中,而后瞬间化为一颗豆芽,再次钻入安禄山嘴里。
“广智,我兄为了救你弟子性命,牺牲自己,我,我们也不求什么回报,等你弟子恢复,你们赶紧走吧。”
朱先生冷冰冰地说着,又麻木地看向庭院中自己的那些老友,苦笑了一声,就要向庭院外走去。
“他奶奶的!你个小豆芽,老子才不要欠你的呢,给我滚出来!”
只听到安禄山竟发出一声爆喝,原本站都站不起来的安禄山,直挺挺地立在庭院中,伸出两个手指头,硬生生插进了自己的眉心之中,从中硬是揪出一颗血淋淋的豆芽来,而后一把甩在了广智手里:“师父,快给这小豆芽浇水!”
说完,安禄山向后一倒,轰隆一声躺在地下晕了过去。
还未走远的朱先生立即回身,用法术开始为安禄山止血,广智也再次调动起能调动的所有法力,开始全力救助窦子煌。
……
金鸡报晓,天光大亮,忙活了一晚上的广智看着如今只有十岁左右大小的窦子煌,欣慰地笑了出来。
另一边,安禄山也醒了过来,正喘着粗气干呕,一边干呕,一边骂骂咧咧地说道:“师父,你和这个小豆芽,到底往我身体里都灌了些什么,怎得我感觉我好像吃了块腐肉一般,这么恶心?”
广智一边抱着窦子煌,一边指了指影神图上的一张空白页:“大概是因为你把波罗提木叉给吃了吧。”
“呕!”安禄山终于忍不住,开始大口呕吐起来,随之而来的,是庭院中其余人的欢声笑语。
……
在高老庄又休整了三天之后,广智一行人重新踏上了西去的道路,只不过这一次,还多了个十岁的孩童。
“朱先生,窦员外如今成了这个样子,贫僧难逃其咎,正因如此,继续把窦员外留在此处,贫僧也放心不下,窦员外的能力,实在是容易招惹各路妖魔,贫僧觉得,还是把他带在身边为好,同时,还可以帮窦员外恢复修为法力。”
山道之上,广智与朱先生同行,朱先生已经送行送出了十几里,可依旧没有停下的打算。
“广智大师,在下也知道,在下这些人没能力保住窦兄,可……唉,不知何年何月,才能与窦兄再见一面。”
趴在广智背上的窦子煌倒是满不在乎:“朱兄,你放心,广智大师不是说了嘛,他这次西行还要在西牛贺洲各国传播信佛教,我估计有时候一地会停留不少时间,到时我再抽空回来看你们。”
广智点点头:“贫僧会尽快想办法让窦员外恢复修为法力的,等窦员外一恢复,他便可以想去哪里就去哪里了。”
朱先生终于停下脚步,站在一棵松树旁,叹息道:“也好,说句广智大师不爱听的,大师是有大机缘在身的人,窦兄跟在你身边,好过在这高老庄里,朱某,就在此祝诸位一路顺风了,诸位,后会有期!”
“朱兄/朱先生,后会有期!”
众人越过一座山崖,忽地听到一声鸟鸣,一只巨大无比的朱鹮在山林间冲天而起,在天空中来回飞舞,好像在向山脚下的行人做着最后的道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