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书房惊言乱心神

林震带着林晚荣走进书房，示意他坐下。

李斯和赵高起身，恭敬地站在一旁，目光却不由自主地落在了林晚荣身上。

看着两人的表现，林震脸色黑如锅底，心想这两人如此做派，岂不是要引起荣儿的怀疑。

而此时侍立一旁的李斯、赵高二人，心里正如惊涛骇浪一般。

这年轻人，究竟是什么来头，为什么要叫陛下“爹”？

看着两人如此不上道，林震只好出声说道：“韩先生、高先生两人请入座吧，不必如何客气。”

李斯、赵高这才反应过来，悻悻然将半张屁股放在了榻上。

“晚荣，”林震指着李斯和赵高，语气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这两位，是爹爹多年至交好友，一位姓韩名斯，一位姓高名要，都是值得信赖之人，你唤他们韩先生，高先生便可。”

林晚荣心中虽有疑惑，但父亲的话他向来是听从的，便起身向二人行礼，恭恭敬敬地唤了一声“韩先生，高先生”。

“贤侄不必多礼。”李斯和赵高连忙回礼。

林震见三人互相认识了，便不再绕弯子，直接开门见山地说道：“晚荣，你可还记得我们之前谈过的事情？”

林晚荣闻言，脸色顿时变得严肃起来，他知道父亲指的是什么。

他微微点头，压低声音说道：“爹，孩儿记得，您说要……”

“没错！”林震打断了他的话，目光灼灼地看着他，“今日为父回来，便是想和你商议此时！”

“商议？”林晚荣面色一变，有些不解父亲的行为，眼睛也忍不住在李斯、赵高身上逡巡。

“晚荣，”林震沉声道，“为父问你，你觉得清河庄如何？”

“清河庄？”林晚荣一愣，随即明白了父亲的意思。

清河庄是他们家的产业，地处偏僻，易守难攻，的确是个不错的造反之地。

他略一沉思，说道：“清河庄地势险要，易守难攻，作为根据地，自然是……”

“可是什么？”林震追问道。

林晚荣迟疑了一下，说道：“可是，清河庄距离咸阳太远，我们……”

“距离远又如何？”林震打断他的话，语气坚定，“那可是造反的上佳之地。”

林震的话还没说完，一旁的李斯和赵高顿时脸色大变，腿一软，直接瘫倒在地上。

“造、造反？”李斯嘴唇颤抖着，声音细若蚊蝇。

赵高更是面如土色，冷汗直流，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林晚荣也有些吃惊，他没想到父亲竟然当着外人的面说出造反这种大逆不道的话。

他埋怨地看了林震一眼，压低声音说道：“爹，您这是……”

林晚荣见二人这副模样，也有些慌了，连忙上前扶起他们，低声说道：“韩先生，高先生，你们这是怎么了？我爹他只是……”

“只是什么？”赵高脸色苍白，声音颤抖着，“造反可是诛九族的大罪啊！”

李斯虽然没有说话，但脸色也同样难看，显然是被林震的话吓得不轻。

林震见状，哈哈大笑起来，说道：“两位老友不必惊慌，我不过是在跟晚荣开个玩笑罢了。”

“玩笑？”赵高和李斯面面相觑，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深深的怀疑。

林晚荣也有些疑惑，他不知道父亲为什么要开这种玩笑，但他知道，现在不是追问的时候。

他连忙打圆场，说道：“是啊，韩先生，高先生，我爹他只是跟晚荣开个玩笑而已，你们不必当真。”

赵高和李斯虽然心中还是有些疑虑，但见林震父子二人如此说，也不好再追问，只得强笑着附和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林震见二人不再追究，便笑着说道：“好了，不说这个了，晚荣，你过来，我还有事要跟你说。”

林晚荣走到林震身边，低声问道：“爹，您为什么要把造反的事情告诉他们？”

林震看了赵高和李斯一眼，低声说道：“晚荣，你以为造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吗？我们林家虽然有些家底，但想要推翻大秦王朝，那是痴心妄想！想要成事，必须要有像韩先生和高先生这样的人鼎力相助才行！”

林晚荣恍然大悟，他这才明白父亲的用意。

“爹，您早就开始准备了？”林晚荣问道。

林震点了点头，说道：“不错，为父已经暗中联络了一些江湖豪杰和朝中大臣，只待时机成熟，便可起事！”

“时机成熟？”林晚荣问道，“那是什么时候？”

林震眼中闪过一道精光，说道：“快了，就像你说的那样，不出三年始皇帝必然驾崩！”

林震的话还没说完，赵高突然跳了起来，大喊道：“来人！护……”

“高兄，不可！”李斯眼疾手快，一把捂住赵高的嘴，将他按倒在地上。

赵高闻言一愣，这才反应过来源。

他惊恐地看向林震，却见林震正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韩先生，高先生，你们这是怎么了？”林晚荣故作不解地问道。

“三年……”李斯突然脸色惨白，瘫倒在地上，“三年之内，陛下……”

“三年之内，陛下……”李斯脸色惨白，瘫倒在地上，话语戛然而止，却在众人心中掀起惊涛骇浪。

林震没有理会李斯的失态，反而放声大笑，目光扫过赵高和李斯，说道：“两位老友不必惊慌，犬子自幼痴傻，如今病刚好，难免有些胡言乱语。”

赵高脸色苍白，从地上爬起来，颤声说道：“林兄说的是，说的是，这等大逆不道之言，万万不可再提啊！”

李斯也回过神来，他深吸一口气，稳住心神，向林震拱手道：“林兄，晚荣公子年少无知，还请您不要放在心上。我等对陛下忠心耿耿，绝无二心！”

“是啊，是啊！”赵高也连忙附和道，“林兄，我等对陛下，那是……”

林震摆了摆手，打断了赵高的话，笑道：“两位老友不必紧张，我自然是信得过你们的。这样吧，晚荣，你去看看午饭准备好了没有，我与两位先生还有要事相商。”

林晚荣虽然心中疑惑，但还是乖乖地应了一声，转身离开了书房。

待林晚荣走后，林震脸上的笑容渐渐敛去，他目光如炬，盯着赵高和李斯，沉声道：“两位，你们觉得，我儿方才之言，究竟是……”

“胡言乱语？”赵高试探着问道。

林震没有说话，只是端起茶杯，轻轻地吹了吹，然后轻抿了一口。

书房内一片寂静，只有茶水落肚的声音，清晰可闻。

半晌，林震放下茶杯，看向李斯，缓缓说道：“韩兄，你觉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