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色的木炭在璧炉里燃烧,绽放出黄色火焰跳动摇摆,白烟顺着烧黑的炉璧徐徐向上。火光把不大的屋子照得微亮,七人躺靠在红色沙发上,沉重昏睡着,还是穿着防化服。
青牛身躯一挣,猛然睁开眼,左右环顾先是看见躺靠着的队友,跑到最右边穿着黄色防化服的身影前,透过透明面罩,认出黄姐俏丽熟睡的面容,长舒了口气,伸手扶着双肩揺晃,小声喊到:“黄姐,快醒醒,我们这是在哪?”
黄姐努力睁开眼睛,瞅见青牛盯着自己,扭动一头雾水的脑袋打量四周,沉思说:“把他们都叫醒,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黄姐盯着沙发和璧炉中间的桌面,看得出神,黑木的桌面镶嵌着一个透明时钟,水晶圆钟与桌面齐平占了三分之一的面积,摸上去桌面与钟面光滑没有间隙。时钟秒针嗒嗒走着,怪异的是时间刻度只有半边,左边白色有晚上六点到十二点,右边黑色没有一丝刻度图案,更奇怪的是秒针分针都是反方向转动。像倒计时,从十二点倒计到六点,但她从来没见过针表钟也有倒计时的,黑白钟面诡异无比。
李坤笑嘻嘻的从璧炉左侧楼梯走下来,手里摇晃着一本书,笑着说:“看我找到了什么,日记本里的信息肯定会让你们震惊。”
小虎他们四处探查,也找到了些吃的,六人聚合一块开始分析。
李坤眨动狡捷的眼珠,缓缓开口说:“我们被那祭师变到这里,或许说带到这里,一切都古怪得很,这日记里是有关一个科学调查员的日记,也是有关瘟疫的。前面遇到古怪的村子,被带到这个日记里说有瘟疫存在的地方,我们现在在山上,山脚就是传言有瘟疫的城市。上次从车上下来走入村子,一切都太像了。”
王伟心有余悸说到:“我们进村子就被抓,我们还要去那城市?”
望着草木皆兵的队友,王刚笑着说:“我们的行动目的就是调查瘟疫,现在有了线索,难不成止步不前。”
小虎也是帮腔到:“怎么能离开这古怪的地方?还有那瘟疫,我们不行动能行吗?”
黄姐瞅着举足无措的众人,指着璧炉前的桌面,惆怅开口说:“我倒是想在这里保命,那桌子上的时钟怪异的很,像催命的倒计时。”
众人如遭雷击,王刚疑惑问:“什么倒计时。”王伟和李坤已经豁然起身,围着桌子观瞧,两人面色泛起寒霜。
李宁波缓缓俯身,摸着钟面说:“倒着走的针表钟,太古怪了。”
青牛站在屋外公路上,摸着胸口纳闷“防化服明明被电流烧糊了,还破了个大洞,现在怎么完好无缺。”
远望山下清灰的雾霾漫城蔽日,明媚阳光如搅拌了纸灰,浇灌在灰蒙蒙的城市上。朝天边望去白云蒙尘,城市周围群山失色。
青牛皮肤毛发悚然,风吹草动都映入感知,心中惊愕“怎么回事,我的本能第八感怎么开启了,来到人间还有这种危机感知?”
扭头跑进房屋,着急忙慌拉着黄姐说:“黄姐,下面那城市有危险!有大妖魔也说不定。我们快远离这里。”
李坤不屑的瞅了一眼青牛,淡淡说:“大惊小怪的,还有妖魔?你怎么知道的,你看见啦!”
青牛十拿九稳的铮铮盯着李坤,冷笑说:“我本能第八感感知到的,你别不信。”
众人哄堂大笑,李宁波笑开了花,嘲笑到:“我们都只听说过第六感,你倒是高级,还搞出个第八感。”
黄姐把倔强的青牛拽进房间,把门轻轻关上,纳闷问到:“第八感是什么,你仔细说说,我想听。”
青牛坐在床边,瞧向呆呆注视自己黄姐,深吸一口气缓缓开口:“我遇到能够威胁到自己的危机,就会开启第八感,感知力透过肌肤传达周身毛孔,应对危机的反应速度和全身感觉都会达到极致。”
“五感是听觉,嗅觉,视觉,触觉,味觉;第六感是心中直觉,第七感是冥冥之中的预知,第八感是调动全身一切应对危机的燃觉。”青牛有板有眼的细说出第八感。
黄姐目瞪口呆的凝视青牛,轻笑说:“你还是我认识的青牛吗?这么有学问。你和夜莺小组交手,开启过第八感吗?”
青牛苦闷摇头,回答到:“没有,就是和他们闹着玩,我压根就没感知到生命危险。部落村子也没有,在这里却感知到了大恐怖。”
七人在一起商量行动计划,面对李坤的共同行动,黄姐桀骜不驯的唱着对台戏,反驳说:“我们应该分成两对,一队你领着先走,作为侦察队,我领一队支援队三小时后出发,你们不会支持不了三小时吧!”
李坤瞅着这个跟自己唱反调的黄毛丫头,不屑一顾的说:“你既然要当队长,那就带着愿意跟你的人行动,作为支援队别让我们支援。三小时追不上我们,以后就乖乖听指挥。”
桌上时钟到了九点的时候,李坤带着四人离开,他们手持木矛,矛头绑着切菜尖刀,王刚和李宁波没有多余的尖刀,王刚找到了叉草的三牙竖叉,三根铁刺锋利笔直,虽然是不着调农具,但也有杀伤力。李宁波手持铁铲,威武身躯挥动也虎虎生风。
黄姐在楼上窗口观瞧,五人身影迎着公路向下远去,健步如飞跑出拉上青牛开始行动。
璧炉旁堆满了黑煤,炉子里被塞的满满当当,熊熊烈火直扑面门,硝烟弥漫屋顶,四面门窗都被打开透烟散雾。黄姐心急火燎的催:“我们得快点,只有三个小时。”
青牛把防护服脱下扔在沙发上,举锤躬身就敲,“哐”的巨响轰鸣,碎石土灰暴起稀稀疏疏飞溅,烧红的铁条被万斤巨力锤得深陷地面。黄姐爬起受惊的身躯皱眉说:“也别这么用力,去找块铁板垫在地上。”
青牛找了一圈也没找到,还在上窜下跑四处瞅,黄姐怒不可遏指着黑铁门喊:“把它拆了垫底!”
当青牛说出那不知名的第八感有大恐怖,忧心忡忡的黄姐就让青牛提前准备,早早寻到了一把大铁锤,四方体的锤身沉重坚硬,于是生出打铁造兵器的打算。
铿锵有力的敲击声溅射铁花,“哐哐,铛铛”金属撞击声不绝于耳。青牛躬身咬牙猛打红透发亮的铁条。没有铁夹就用湿毛巾包着铁条一头,只把其他部分打出刀形,最后再处理手握处铁条。
打铁之声逐渐变慢,已经到了精细修正弯曲度的步骤。青牛把大致打出形体的武器给黄姐检查,走到跟前就呵呵笑问:“打成这样可以吗?”
黄姐正盯着怪异时钟倒计时,被问就偏头细心观瞧长刀周身“刀体下身笔直,到了中间开始弯曲成月,黑铁打出片片白肉,刀身凹凸起伏如同波纹起伏,又像片片大块鱼鳞凹一片凸一片。刃口薄而锋利却一段直线一段波浪线。刀身整体厚重圆滑,刀口虽然不笔直一线,也还过得去。频频点头称赞说:“很有力量感,大气又有带新潮艺术。还有时间,给我打两把长剑,比这刀短一截就行,太重我拿不动。”
青牛挠头思考长剑怎么打,瞅见铁窗有了主意,“邦”的一声闷响,一把把铁窗扯下,砖头石灰四散,用脚踩着咔咔卸下两条铁棍。
青牛手托长刀与黄姐站在公路上,那诡异时钟也被搬到公路上。拭目以待的黄姐开口说:“我们在这里把刀剑握手处缠上布条,我要看看倒计时到了,会发生什么变化。”
穿上防护服的两人一边缠布条,一边注视木桌倒计时。
随着时针正对六点,钟声怪异响起,如叹息如女妖迷唱,前半段抓耳搔腮,后半段抚摸身躯温软透髓“时间嘀嗒,嘀嗒陷入黑暗,鼠辈嗜血,嗜血谁是猎物?迷醉于花朵芬芳,投入我温香怀抱,浅尝红蕊花瓣,绽放生命璀璨。”
那黑色半边钟面出现图案,一只黄鼠和一朵红花。
黄姐边听边跟着念,把一字一句背下来,青牛却是脊背发寒,扭头看向山下城市。
地面开始滚滚晃动,路面裂出道道伤痕,山石滑落彻动云霄,隆隆之声把房屋吞噬成废墟。黄姐惊惶失色拉着青牛高喊:“地震了!快跑。”
身后路面断裂塌陷入深渊,身前公路也在震颤晃动,青牛把黄姐抱在怀里,撒开腿风驰电掣迎路狂奔。黄姐只听得见耳边呼呼风声,心砰砰跳个不停,仰头只瞅见青牛迷人的侧脸,也不清楚自己是被吓得,还是被抱怀里才砰然心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