欺负人的那伙孩子,突然看见大个头的来帮这两人,都是一时间没反应过来,等反应过来后,便是弃了那两人,开始围攻小乙。
“干你什么事!?”
“这是我们的地盘,你敢管我们?”
“傻大个快躲开,吃你烧饼去!!!”
“你不让我打他,我打你!”
“去你的!”小乙说着,躲过扔来的那块石子,飞起一脚就把那个扔石子的小子踹翻了,跟着就是场混打。
等那几个小子都被打趴下之后,为首那孩子突然喊道:“宫泽远,你别跟乔乔腻歪了,快过来帮忙!!!”
憨子闻声抬眼看去,就瞅着不远处一个正和身边小丫头拉拉扯扯的小子‘啊’了声,便跑了过来。
小乙见他和女孩唧唧歪歪的样子,本没把他放在眼里,可等那孩子跑到小乙身前时,他突然起手功架,憨子见状心中直道:‘不好,这小子竟然会功夫!’
之后,便见那姓宫的孩子突然侧身起脚踢向自己胸口,小乙下意识脚下扣步,用没拿着烧饼的右手格去。
俩人对过一招后,小乙险些没闪开宫泽远的起手招,憨子擦了额头冷汗,赶紧把手里鸡子粿跟书袋交到被围攻的黑瘦孩子手中,脱开这些碍事的东西,就慌忙迎上去接住宫泽远再来的招式。
其实,金家本门白打功夫不弱,来了南陵轸城后,憨子又被干爹、师兄带着每天早、晚两练,且那抡锤的功夫他又一直不曾放下,结果等跟这宫小子交起手来后,却是‘哎呦,妈呀!’吃亏连连,不因别的,只因那姓宫的小子轻功实在了得,身法之快,有些骇人。
宫小子见自己占了便宜,突然跳到一边,胡撸了下鼻子道:
“喂,傻大个儿,还打么?”
他正得意着,可他身边那女孩却突然跑过来,拽了下他的胳膊道:
“小远,别打了,欺负人不好…哎,大个儿,你别跟我家小远打了,你打不过他的,赶紧带着狐狸和小星衣走吧…”
小乙听闻,回头看了眼身后那两个孩子,只见他俩神色哀伤,有些忧郁,都低头话也不说。那黑瘦小子更是抬眼看了自己一眼,眼中虽带着些许感激之情,但无望的神色更多。
“少废话,从小打架我还没输过,宫小子,你身法够快,轻功不错,可咱鼎福庄弟子也不是吃素的,要来便来,咱奉陪到底。”
忽闻‘鼎福庄’三字,周围众人眼中都是一愣,刚才嚣张着的那几人也都往回缩了缩,转头跟宫泽远道:
“哎,宫泽远,要不别打了,咱走吧。”
“小远,别打了…”乔乔也劝道。
“我才不怕他,看招!”
说着,宫泽远甩开那女孩‘乔乔’抓着他的手,便下盘行功冲了上来。
憨子见了,看出来这小子功夫都在下盘,其实两膀力气并不大,算计着自己功夫虽恢复了不少,论身法疾快与他较量也不输半分,可干爹嘱咐他不能露了行藏,平日里还要装怂装病,憨子便想起来用官谷教的灵龟八法打穴手掩饰迷踪,且自己力气又大,即使不用功夫,要想借力打力也不是难事。
于是,小乙成心放开门户,卖了个破绽让宫泽远杀进来,等俩人纠缠住,再收拾他不迟。
宫小子打了两、三招后,果然上当撞进了憨子身前,小乙见了,便拿出跟军中学的那套摔跤的活计,左手缠住他攻来的右手,自己右手搂住他的脑袋,下盘别住他腿间空当,腰上发力,一个‘脑切子’就把宫泽远放倒在地上。
“啊!…小远…”乔乔一声惊呼,简直不敢相信。
之后,俩小子便滚在了一起,没了招式,乱捶起来,等到穿着冰云学院公服的上舍斋长跑过来管事,俩人却还不放手,那上舍斋长费了好大力气才揪起他俩。
停了这场胡闹,俩小子都成了土人,等众人仔细一瞅,宫泽远浑身疼着哼哼嗨哟,站不起身,小乙脸上也淌着鼻血,脸上挂着青。
捉住他俩的那名上舍的斋长师兄很是严厉,喝令他们俩去绳愆厅挨训,等俩人都挨过手板,甩着手出来,互相一抱拳,真是不打不相识,原来都是同堂同科的同窗。
小乙和这泽远小哥都是读得预科学堂,泽远出来时,他青梅竹马的妹子乔乔正着急的等在绳愆厅的门前,乔乔身边还有一个正抱着书本、伶俐可爱秀发过肩十岁多点的小女孩,这女孩身上的蜜色广袖褙子很是喜人,她看见小乙时,对着憨子嘟着嘴道:
“听说预科新来了两个增广生,我正要去接,你就杀进来了…还真不让人省心…”
“这位是?…”小乙看了眼那小丫头,心中一跳,似觉着眼熟,可又想不起是谁,就拉着泽远,不由问道。
小哥疼得咧着嘴道:“她是咱们新生预科的斋长,玉珑儿,咱们都归她管。”
小乙闻听,还是没想起女孩是谁来,赶紧低头打恭道:
“斋长大人饶命,在下金小乙,以后还请多多指教。”
“嘻嘻,瞧你这调皮捣蛋的样子,满脸都是土,来,这个给你擦擦。”玉珑儿笑道,说着递了块细布手帕过来。
憨子愁道:“这…我这脏了吧唧的,这手帕这么干净…”
珑儿坚持道:“没事儿,可以再洗的么,洗不掉,再换块儿就好。等会儿你要去见大家,这样子怎么成?”
“不…不用了,我拿袖子…”小乙说着拿袖子就要抹鼻血,珑儿见了拉住他胳膊,将那手帕塞在了小乙手中。
“拿着吧,我带你去会馔堂打点水洗洗,雪盈,你也来啊,带着你家小哥儿也去洗洗。”说着,玉珑儿嬉笑着转头叫上了后面那两人。
小乙瞅着宫小哥身边那撅着嘴的娇艳丫头,愣道:“泽远,这位是…”
“我家童养媳…哎呦!”小哥刚调笑了句就挨了揍。
乔雪盈嗔怒道:“才不是呢,你再说我是童养媳,我长大以后就不嫁你了!”
憨子见他俩这样,便打趣道:“有这么个漂亮媳妇儿真福气啊,宫师弟。”
“就是爱打人,其他什么都好…哎呦!”说完,泽远头上又挨了下。
珑儿这时忽然问憨子道:“哎,呆子,打手板疼不疼啊?…”
“还好了,我这手糙…没什么感觉,要是你可就惨了,估计得疼上几天了。”小乙边说边跟着珑儿朝会馔堂走去。
小乙和珑儿走在前面的时候,雪盈小声跟泽远道:
“哎呦什么?我打得又不重。”
泽远小声道:“我身上疼…”
雪盈奇道:“那新来的师兄被你打的脸都花了,人家还没叫,你倒叫起来了。”
泽远小声解释道:“你懂什么…这大个儿手黑…他会寻经打穴,而且特别准,他还是留了手了,要不我就得去医馆了。”
“都叫你别惹鼎福庄的人了,你还…活该,不理你了,疼去吧!珑儿等我!”雪盈说着去追珑儿了。
泽远自己小声嘀咕道:“哎呦…以后再也不和这小子打架了…哎呦…”
等憨子和宫小哥俩人洗完,珑儿和雪盈把盆刷干净还给了会馔堂公厨的师傅,四人便要去预科学堂,这时,憨子突然看见之前他维护的那两个孩子,他们正在不远处并排站着,呆呆的看着自己。
“他俩也怪不容易的…”珑儿叹了口气,看了眼他们道,接着跟他俩打了声招呼:“墨岚、星衣,跟我们一起回堂上吧!”
黑瘦小子手里拿着鸡子粿老实巴交道:“我们俩跟这位大哥有话说…等会儿再回,你先回吧…”
泽远瞅见他俩后,气得大叫:“哼,都赖你俩,叫我大早上就挨了手板儿…哎呦。”结果说着的时候,这小子又挨了揍。
雪盈又抽了他一巴掌道:“谁让你欺负人的,活该!”
“死狐狸,你等着…哎呦。”泽远说着便跑,雪盈跟在他后面抽。
小乙见状笑道:“珑儿你先去,我跟他们说句话,反正咱们都是一个堂的,是不?”
珑儿点了点头微笑回道:“嗯,好吧。”
憨子掂了掂手帕道:“谢谢你的手帕,我洗干净了再还你。”
珑儿笑着回他道:“不用,我自己洗吧,再说你都没怎么用,你这人也真老实…”说着调皮的从憨子手里捉起了手帕,之后跟星衣、墨岚摆了摆手,便去追雪盈两个了。
“你俩谁是狐狸?”
黑瘦小子举了举拿着鸡子粿的手,小乙见了一笑,心里只道‘这小子真是老实,没偷着咬半口,明明馋的不要不要的。’
憨子从狐狸手里接过鸡子粿来,咬了口,转头道:
“那你就是小星衣喽!”
那小丫头很有礼貌的跟憨子行了礼道:“嗯…我叫楚星衣,他叫墨岚…大哥你叫什么?”
憨子笑道:“我叫金小乙,预科新晋的增广生,嘿嘿。”
墨岚喜道:“我俩也都是预科的增广生!”
小乙不解问道:“真的,那咱们都是同窗了。哎对了,小星衣,那帮傻子刚才说墨岚不男不女,为什么啊?!”
墨岚用手偷偷指了指星衣道:“那不是说我…那是说他。”
憨子笑道:“别逗,这么漂亮可爱的一小丫头,谁会说她不男不女!”
“她非说自己是男孩儿…”墨岚小声咕哝了句,似不愿说透。
“噗…咳咳咳…”小乙闻听,一口老血差点儿拌着鸡子粿渣喷出来。
星衣见他这样,有些嗔怪道:“我娘连生五个都是姐姐,到我这儿就想求个儿子,所以我就是男孩!”
小乙赶紧解释道:“好家伙,你爹重男轻女?把你逼成这样?…”
“才没有!我爹可疼我了,可我就得是男孩儿,要不别人欺负我家了。”星衣眨抹着大眼睛打趣道,说着还捧了捧自己白皙可爱的小脸蛋儿。
憨子跳起来把住身边那棵矮树的枝桠,翻身倒挂金钩在树枝上,嚼着鸡子粿、倒过来看着楚星衣道:
“可怎么看都是女孩儿啊,怎么可能是男孩儿!”
星衣撅嘴道,似有些不高兴:“人家就不是女孩子!”
憨子否定道:“小子哪儿有说人家的、人家的,你还说你不是女孩儿。”
星衣见他不信,恼道:“臭猴子!跟树上挂着的傻猴子!司业来看见,回头打你手板儿!”
“…(⊙_⊙)?!”小乙顿时无语。
墨岚见了赶紧说教道:“小楚,人家帮了咱们,不能那么对人家。”
星衣忽然辩白道:“你看,小墨也说人家了,怎么人家就不能说人家!?”
墨岚愁道:“我又没说人家咋着咋着的…你是从来不说我咋着咋着,老说人家咋着咋着,可不…”
“臭狐狸!!!”
星衣气道,说着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