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年,魁嵘学院又热闹起来,众学子中最乐呵的就是龙霄,小哥想着过几天就要转学来学院的人,就是开心。
这要做龙霄同窗的,便是他自家小叔叔---东方燕支。
燕支虽为龙霄的亲叔,年纪却只比龙霄大一岁,与阿晴和李贞同龄,两个女子都不怎么在意叫燕支小叔叔,可惟独瀑虎有些挠头,他比燕支还要大上一岁,这声‘叔叔’可怎么叫得出口,直愁得他整天皱着眉。
“虎哥愁死了快…哈哈哈哈…”
龙霄泛着坏,捂嘴傻笑,瀑虎气得照他后脑勺给了一巴掌。
“哎呦、哎呦…贞儿快给我揉揉,虎哥手劲儿真大。”
“活该,叫你戏弄人。”
“哎呦、哎呦…”
“相公,你又没轻没重,回头该给大龙打坏了,大龙来,姐姐给你揉揉。”
阿晴对付起龙霄来,跟哄小乙没两样,只弄得东方大公子脸上红了不少,挠头道:
“晴姐,别别别,这不成了哄小乙了…我都这么大了。”
小嫂子闻听可也没停手,依旧揉着龙霄的后脑勺道:
“你们这俩小不点儿,还不是都一样,真要是不理你,可就得躺地上哭了。”
“噗…,完了、完了,我家大龙越活越抽抽了,再过两天就得管我叫小姨了…哈哈。”
李贞见状娇笑起来,让东方大公子羞的不成,这回倒变成他要发愁。她这边正高兴时,忽然传来一声叫唤却让众人都愣在了原地:
“叫什么小姨,得叫小婶子才对!”
一声公子哥清朗的调笑,由授堂外面飘来,顿时把众人的目光都聚到了身后,插科打诨的不是外人,正是风尘仆仆远道而来的东方燕支。
“呦,小叔叔,你怎么这么快就来了?!”
燕支闻听这句,蓦地眼中颓暗,手臂瑟缩了下。
龙霄见状,皱眉问道:
“不是又和我爹吵嘴了吧?”
小叔叔却不回答,眼珠一转,望着清丽娇美的李贞时,又来了劲头:
“哼,这年跟家过得没劲,还不如早点儿出来……哎,贞儿,一向可好啊?”说着,燕支色咪咪的走到李贞身边,上手就拉过女子的嫩手抚弄起来。
“…花燕子,你够了啊,我跟大龙的事儿到现在都消停不了,你还不嫌乱啊?还想再来个叔侄争妻怎么的?那你们东方家可就有的瞧了。”李贞抽了抽手却没抽动,直红着脸嗔怪起了燕支。
“贞儿是我的!小叔叔你不许跟我抢!”龙霄见状有些心急,赶紧拍掉了燕支的手背,隔在他和李贞之间,转身去搂住了女子,亲亲脸蛋。
“干嘛啊…你这小子…”李贞被他腻的害臊,这学院里这么多人,整天偷瞄着她这大美人的不在少数,如此亲昵的举动让外人瞧在眼里,实在不妥,女子赶紧一蹲身从龙霄臂弯里钻了出来,忙着梳理起被弄乱的长发。
“小叔…”
还是瀑虎懂礼,头一个给燕支行了躬身礼,说到底还是不得不叫出这声‘叔叔’,可瀑虎更头疼的,是燕支见他行了礼,居然掏出个红包塞在他手里,还说了声‘乖’。
瞅着瀑虎那尴尬样子,这下直把李贞、阿晴逗得不轻,两个女子抱在一起笑得花枝乱颤,龙霄见状赶紧跑上前去,多多作揖,也想要讨红包。
“乖、乖、乖,都有、都有,来来来,一人一个,我们贞儿的、阿晴的,小龙霄的…哎,大虎,我跟你闹着玩儿的,以后你可别叫我‘小叔’了,叫我的字‘琮玺’就好,一下把我的辈儿捧那么高,再让你把我给叫老了,我还怎么泡姑娘…哎,大虎,给我推介推介魁嵘的妹子呗,你们俩小子都抱得美人归了,我这还单着呢,我得赶紧了。”
“这个…我,我也不知道该怎么推介了,我哪儿懂这些。”瀑虎叫他这么一闹腾,真有些不知如何是好,更尴尬了几分。
还是阿晴专能对付这号公子哥,只听温柔女子笑道:
“花燕子叔叔,这些狂蜂浪蝶的活计,你还用问我家相公啊?那你这‘花燕子’可不是白叫了么!”
“小丫头嘴够厉害的,得,我自己渔食儿去,哎,贞儿、阿晴,我瞅来,你俩可是学院里最娇艳的,如你们这般的还有么?给我指点下啊,我好去伸出我的魔爪。”
“说我俩是魁嵘最漂亮的,你可是瞎了眼了,魁嵘学院咱们这科里,最美的是有琴妹妹,你要是见过她了,再看见我俩时可就没那么躁癫了。”
“哦?”
“有琴妹妹是吏部尚书蓝大人家的千金,身家倒是和你相配,不过她现下不在学院里,西门伯伯和她去奎城采买了,你懂的,带个美人去采买,价贯能多便宜不少么。”
燕支闻听顿时来了兴致,只击掌道:“好好好,回头小美人们给我推介推介,我就要这位有琴妹妹了,待会儿吃饭我请客,权当---做媒花红。”
“哎呀,啧,一说起吃饭我就头疼了…”忽而阿晴愁上心头,唉声叹气让人揪心。
“这又是如何呢?”燕支不明所以,急着追问。
李贞抢白道:“也没什么大事儿啦,就是我们家的那个小不点儿,最近不爱吃饭,可给这位小嫂子急得不行,给那孩子调着样儿做饭吃,也不见好,又带着他去找大夫看了几次,什么毛病都看不出来,唉…”
“嗨,我知道了,就是你们信中提到那小不点儿,瀑虎的小弟弟嘛,小孩子吃饭不按点儿,有时候想吃、有时候不想吃,龙霄小时候也那样,这不也养大了,还这么大个头儿。”
“噗…”李贞回头去看自己相公,只见得那小子脸上锃红,正挠着头、吹着口哨。
“好啦,咱们吃饭去吧,到会馔堂开坛醴酒,坐下慢慢聊,哎,瀑虎,听说魁嵘的饭还挺好吃的?”
瀑虎回道:“昂,学院的餐饭不错,比我媳妇儿做的不差。”
“走,咱点上一桌,尝尝去。”
中午时分,这班少年人去学院会馔堂小摆酒席,海阔天空的畅谈抒怀,岂不快哉。
待吃完了饭,正要回去奎文阁念书,李贞鞋窠里进了碎石,丫头便让瀑虎、阿晴和燕小叔先走,自己让龙霄扶着,脱了鞋慢慢整理。
待清丽女子绷直足面往后翘起脚来,手中将鞋磕哒几下,抖落出了那讨厌的小石子,龙霄正瞅着女子的娇态感叹时,李贞却瞥见一个极其熟悉、不大点儿的身影钻进了学院的公厨。
“成了、成了,你这小色鬼帮我把书袋先拿回去,我有点儿事…”说着,李贞冲男子撅撅嘴,穿上鞋就要去公厨的灶房看看。
“哎,媳妇儿,你哪儿去啊?怎么没吃饱嘛?”
“不是、不是,你别管了,去吧、去吧,…再不走我生气啦!”
“昂。”龙霄有些莫名其妙,可也不敢多问,于是,小子挠了挠头,满脸懵登的去追瀑虎了。
看周围没了人,李贞这才悄悄走到灶房门口,偷偷往里面瞧去,果不其然,只见家里那个娃娃正在灶房找吃的,孩子也不多吃,这个吃一口,那个也尝尝,简直开心的不行。
瞅着他那憨蠢的样子,贞儿差点儿笑出声来,女子赶紧憋住笑,又看了会儿,等见娃娃吃的打了饱嗝,要往外跑时,女子就闪身躲到旁边储物的仓房里。
小不点儿在门里也是鬼鬼祟祟,左瞧瞧、右看看,见外面没人,忽然冲出了灶房,一溜烟儿就跑没了影儿。
这会儿,李贞在仓房中隔着破窗望见这幕,便是哑然,女子皱眉想来想去,只觉得家中阿晴做饭好吃到没挑,量也足实,可这孩子怎么还落了这么个毛病,简直匪夷所思。
日子舒心,过的自然如梭,人与人之间的关系自然也发展的如若窜天猴儿。
此后几日里,东方燕支终于结识了‘慕名已久’的美人蓝有琴,两人且以让旁人发疯的迅雷之势坠入爱河,从此以后,魁嵘学院生徒中的单身汉们,都开始悲天悯人、借酒浇愁,倒叫女徒们见了,偷笑不已。
而李贞也日日寻磨着时机,去瞧小乙偷吃,结果三天两头让她给逮个正着,这就让女子真真想不明白了。
“这小子,嘴怎么这么馋,贪得无厌的,一点儿不随哥哥们。”
放课后,小乙跟哥哥、姐姐们从学院回家,晚饭吃的也不算晚,这顿午饭西门大祭酒哪儿能亏待了他,那位老师台正经把小乙当亲孙儿看待,着实想不出,怎么让娃娃养成这偷嘴的坏毛病。
可等晚上回了家,小乙这做派可让李贞气得够呛,饭桌上,阿晴给做了好吃的,就怕娃娃又不爱吃,可这小不点儿早就吃得肚子满满,哪儿还吃得下去。
于是小乙就编瞎话,一会儿说胃口不好、一会儿说饭不好吃,反正不要吃饭,阿晴哄了他半天,娃娃就凑合吃了几口,完事他嫂子又给他弄水果,这才哄得他吃了一个苹果和小块甜瓜,之后,阿晴愁眉苦脸的,想不通是怎么回事,她怕把娃娃养病了,直背着人偷偷抹眼泪。
阿晴那位眼里不揉沙子的金兰见状,胸中顿起邪火,可也不好说破,李贞怕娃娃死不承认,便想了个法子整治小乙,女子去拿了随身的灸刺金针,对着娃娃说道:
“小四,你这不吃饭肯定是病,姐姐来给你治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