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那如雷鸣般震耳欲聋的脚步声,仿佛要将大地都踏得颤动起来。
伴随着这令人心惊胆战的声响,赵国的兵士们宛如钢铁洪流一般,缓缓地向着前方推进。
他们的步伐沉重有力,每一步都带着一种无法抗拒的威严。
此刻,夜幕已经悄然降临,天空如同被一块巨大的黑色绸缎所笼罩,只留下几颗闪烁着微弱光芒的星星点缀其间。
子车叔远望着逐渐昏暗下来的天色,心中暗自思忖一番之后,果断地下达了命令:“三军听令!此地暂且作为我们今晚的营地,大家迅速安营扎寨,好生歇息,养精蓄锐,待明日一早,再启程返回国内!”
随着他这声中气十足的高喊,所有士兵就像是训练有素的机器一般,立刻动作整齐划一地忙碌起来。
他们熟练地从行囊中取出帐篷、绳索等物品,然后有条不紊地开始搭建起一个个坚固的营帐。
一时间,整个林子变得热闹非凡,呼喊声、敲击声交织在一起,奏出一曲独特的劳动乐章。
大约过了一炷香的时间,原本空旷寂静的林子里,竟然奇迹般地出现了大大小小数万个营帐。
这些营帐错落有致地分布着,远远望去,犹如一片白色的海洋,给人一种壮观无比的视觉冲击。
而此时此刻,位于众多营帐中央位置的主帅帐内,子车叔远静静地坐在一张雕花大椅之上。
他微微闭着双眼,似乎正在沉思着什么。
渐渐地,他的思绪如同脱缰的野马一般,不受控制地穿越时空,回到了遥远的童年时代……
在许国的一座宏伟府邸之中,阳光明媚,微风轻拂。
一个九、十岁模样的孩童正与一群年龄相仿的兄弟姐妹在庭院里尽情地嬉戏玩耍。
这座府邸气势恢宏,雕梁画栋,美轮美奂,乃是许国太保子车成仲的宅邸。
而那个天真无邪、玩闹得满头大汗的孩童,便是年幼时的子车叔远。
他出生于这样一个富贵荣华之家,家族不仅拥有数之不尽的财富,更是在许国具有举足轻重的地位。
尤其是他的父亲——子车成仲,身为许国的太保,位高权重,备受尊崇。
如此显赫的家世背景,使得子车叔远从小就生活在众人羡慕的目光之下。
然而,那时的他并未意识到这份荣耀背后所承载的责任与压力,只是单纯地享受着无忧无虑的童年时光,与兄弟姐妹们一起追逐打闹,欢声笑语回荡在整座府邸的每个角落。
他自小就生长于父亲那耀眼光芒的庇护之下,父亲作为许国的太保,位高权重、声名远扬。
在这样的环境中耳濡目染,他自幼便立下宏愿,渴望有朝一日能够继承父业,成为许国的又一位太保,延续家族的荣光,继续为国家尽忠效力。
由于受到家庭氛围的熏陶和影响,他自幼勤奋好学,博览群书,尤其是对那些历史名人的经典著作以及精妙绝伦的兵法谋略情有独钟。
长期沉浸在知识的海洋里,使得他的头脑日益聪慧,思维愈发敏捷,其聪明才智远远超出了同龄之人。
整个家族都对这个天赋异禀的孩子寄予厚望,期盼着他将来能够成就一番惊天动地的伟业,名垂青史,光宗耀祖。
然而,命运总是喜欢捉弄人,平静而美好的生活并未持续太久。
短短数年之后,年事已高的许王竟无端猜忌起他父亲手中所掌握的权力,唯恐这股力量会威胁到自己至高无上的统治地位。
于是,一道冷酷无情的命令下达下来——将他们全家满门抄斩!
就在那个可怕的日子里,他家的府邸瞬间陷入一片火海之中,熊熊烈焰直冲天际。府内到处回荡着凄惨的求饶声、绝望的呼救声以及撕心裂肺的哭喊声响彻云霄。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灭顶之灾,他的家人展现出了令人动容的亲情和勇气。
他们舍生忘死,奋力抵抗,最终拼尽全力将他从死亡的边缘拯救出来。
深知此刻时间就是生命,容不得半点耽搁,他不敢有一丝一毫的犹豫,头也不回地转身狂奔而去。
因为他心里清楚得很,唯有保住性命才有机会报仇雪恨。
经过一路仓皇逃窜,他终于找到了一艘愿意搭载他逃亡的小船,并雇佣船夫迅速划船渡江,以远离这片充满血腥与杀戮的土地。
与此同时,许国内部已经展开了大规模的搜捕行动,并且发布高额悬赏通告:凡是能够擒获他者,即可获得一官半职。
当船夫好不容易将船驶抵岸边时,他迫不及待地纵身一跃跳下船只想要离开。
就在这时,船夫突然出声叫住了他:“这位公子,请稍等片刻,老夫去村庄里给您取一些食物来充饥。”
听到这话,他连忙拱手婉拒道:“多谢老人家的好意,但真的不必麻烦了。”
然而,船夫却并未就此罢休,而是淡淡地笑着问道:“怎么?难道您是害怕老夫会去官府告密不成?”
子车叔远闻言,心中一惊,面露疑惑之色地看向船夫说道:“您竟然知晓我的身份?”
只见那老船夫哈哈大笑起来,回答道:“哈哈哈,公子莫惊,您不正是那位被许国举国通缉的子车叔远嘛!”
“老夫虽然年事已高,但也并非耳目闭塞之人呐。”
“不过,老夫观公子气宇不凡、英武非凡,认定您乃是当世之英杰,故而才应允让您搭乘我的小船,渡过此江啊。”
子车叔远听后,不禁感激涕零,他满怀愧疚地说道:“承蒙老人家如此看重,小子实在惭愧至极。”
“只是这大恩大德,小子如今却是无以为报啊。”说着,他从腰间取出一柄寒光闪闪的宝剑,双手捧着,恭敬地递给船夫。
子车叔远言辞恳切地说道:“这柄宝剑跟随小子已久,其上虽仅有数十颗宝石点缀,但也算是一件难得的宝物。”
“今日便赠予您老人家,聊表小子对您救命之恩的些许谢意!还望您千万不要推辞。”
那船夫又是一阵大笑,摆了摆手说道:“哈哈!公子此言差矣。您身处在这异国他乡之地,若没有一把趁手的宝剑防身,恐怕会多有不便之处。这把宝剑还是您自己留下吧,老夫万万不能收啊。”
子车叔远见船夫如此坚决,不再坚持,他深深地向船夫鞠了一躬,郑重其事地说道:“既然如此,那小子就恭敬不如从命了。但这份恩情,小子定当铭记于心。他日若有机会,必定回来报答您的大恩大德!”
“哈哈哈!那日后若是相遇,我定当唤你作府中人,而你呢,只需称我一声渔丈人即可!如此一来,倒也显得亲切许多,哈哈哈哈!”
船夫那爽朗的笑声,如同洪钟一般响亮,在宽阔的江面上不断回响着。
这笑声仿佛具有一种神奇的魔力,能够穿透层层水波,将欢快的气氛传递给周围的一切——每一朵跳跃着的浪花都似乎被感染得更加活泼,每一只飞翔而过的水鸟也不禁为之侧目。
“多谢老人家!今日若非您仗义援手,晚辈恐怕早已陷入困境,难以脱身。这份恩情与情谊,晚辈纵使穷尽一生之力,亦难报万一。咱们他日有缘再会之时,晚辈必当加倍报答!”子车叔远满脸感激之色,他恭恭敬敬地向着船夫深深地鞠了一躬,那弯腰的幅度之大,足以显示出他内心深处的诚挚敬意。待直起身来之后,只见他又迅速地将双手拱起,神色庄重且言辞恳切地说道。
“好说好说,年轻人不必如此多礼!出门在外,谁还能没有个难处?能帮到你也是我的荣幸呐!不过这江湖路漫漫,你可要多加小心才是。好了,不多说了,一路保重啊!那咱们就此别过啦!”船夫面带微笑,语气温和地回应道。
说话间,他手中的船桨轻轻一摇,原本静静停泊在岸边的小船儿顿时如离弦之箭般,缓缓地驶离了岸边。
随着船桨有节奏地摆动,小船在江水中劈开一条水路,渐行渐远,最终渐渐地消失在了那浩渺无垠的江水之中,只留下一道长长的水痕,宛如天空中划过的流星尾巴,久久不散。
而子车叔远依然伫立在原地,目光紧紧追随着船夫离去的方向,良久之后,他才深深地弯下腰去,恭恭敬敬地行了一个大礼。
待直起身时,他毅然决然地转过身,迈着坚定的步伐踏上了属于自己的征程。
一路上,子车叔远离乡背井,风餐露宿,经历了无数的艰难险阻和生死考验。
但他始终没有放弃心中的信念,凭借着顽强的毅力和不屈不挠的精神,一步一个脚印地向前迈进。
时光荏苒,岁月如梭。
经过漫长的旅途,子车叔远终于抵达了赵国。
然而,曾经的遭遇却如同烙印一般刻在了他的心头,久久无法磨灭。
此时此刻,身处军帐中的子车叔远正独自沉思着,往昔的回忆如潮水般涌上心头。
“渔丈人,府中人……”
他喃喃自语道,眼前似乎又浮现出了那位善良豪爽的船夫的身影。
突然,子车叔远猛地抬起头来,眼中闪烁着仇恨的火花:“许王!我定要让你血债血偿,将你碎尸万段,令你永世不得超生!”
话音未落,他霍然站起身来,大步走到营帐门口,手搭凉棚,极目远眺,那犀利的目光犹如两道闪电,直直地射向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