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礼俗与传承

元文宁以奶声奶气却又流利熟练的姿态,将内容背诵了下来。这令人惊叹的一幕,让祖母以及伙计药童都惊诧得合不拢嘴,纷纷瞪大了眼睛紧盯着这个伶俐乖巧的元文宁,那眼神中饱含着毫不掩饰的赞赏与惊喜。

“啪,啪啪”,一阵清脆的鼓掌声骤然响起,只见一位中年人带着一位少年,两人并肩站在门口,而后缓缓走了进来。“师伯好,师伯母好,师祖好,师祖母好”,两人恭恭敬敬地向元伯康老夫妇行礼问好。“师伯,师伯母,这是新收的徒弟徐智云。”

元伯康微笑着给元文宁介绍:“宝儿,这是你卢师叔,这位是你徐师兄。”元文宁格外乖巧,连忙向两位行礼:“师叔好,师,兄好。”

元伯康向卢轩余解释道:“轩余,宝儿是承泰的幺幼子。”在会客厅里,两人在东面稳稳落座,元伯康也随之就座。侯氏亲自上茶,元文宁则像只欢快的小兔子般蹦蹦跳跳地出去玩了。不久,“宝儿。”元伯康大声呼唤元文宁。元文宁听到呼唤,连忙高声应声,而后匆匆进去。卢轩余看到元文宁,满心欢喜,准备将他抱入怀中,元文宁赶忙说道:“师叔,我自己走。”元伯康一把拎起元文宁,带着卢轩余、徐智云师徒俩返村回家。

在家门口,正巧碰上了堂叔伯元盛伯,元文宁嘴甜地打招呼问好:“堂爷爷好。”“嗳,文宁。”元盛伯的目光自始至终紧紧地瞄着元文宁,直至他走进家门。

元文宁心中暗自觉得,今天堂爷爷元盛伯的行为怪怪的,可绞尽脑汁也说不上来究竟是哪里透着奇怪。

元盛伯满心忧愁地离去,那落寞的背影仿佛是一首无声的悲歌,诉说着他内心无法言说的遗憾。当他试图抱抱元文宁,以此寻求一丝慰藉时,却未曾料到竟被幼小的元文宁毫不犹豫地拒绝了他。那一刻,他眼中的光芒瞬间黯淡,脸上的失落难以掩饰。

卢轩余与元伯康相对而坐,窗外微风如轻柔的手轻轻拂过,那璀璨的阳光透过窗棂,丝丝缕缕地洒落在屋内,为这原本宁静的氛围添上了一抹温暖而又祥和的色彩。卢轩余微微蹙起眉头,陷入了深深的沉思,片刻之后,他缓缓开口说道:“师伯,您瞧瞧如今这世道,真正的医术教育实乃至关重要之事。在我看来,真正的医术教育,应当从幼童时期就开始抓起,虽说这其中存在着非常大的难度,毕竟普通人家可不似从医的人家那般具备便利条件……家庭环境的熏陶对于一个医者的成长是尤为必要的。师伯,您觉得我说的是不是这个理儿?”元伯康轻抚着胡须,微微颔首,目光中透露出深邃而凝重的思索。他回应道:“轩余啊,你所言极是。家传师带,确确实实是一种独特的学习氛围,在这样的环境之中,孩子们每日所见所闻皆与医学相关之事。长辈们通过言传身教,以自身的医术和医德影响着后辈。学习者在这潜移默化之中,自然而然可渐渐领悟医学的本质内涵和其中的奥妙。这是那些普通人家的孩子难以企及的优势啊!”两人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的眼神中看到了对医学传承的深深期许,那是一种对未来的担忧,也是对传承的坚定信念。

卢轩余师徒俩在元家小住了几日,便离开了。元盛伯来过,他那满含慈爱的目光落在元文宁身上,还夸赞元文宁是个乖巧的好孩子。然而,元文宁却觉得这个叔伯堂爷爷莫名地夸赞自己,心中涌起一阵疑惑,总感觉哪儿不对劲,可又说不上来。

此后,元盛伯来得愈发频繁,堂叔元承冬也来了几次。有一回,元文宁听见元承冬对元伯康说道:“大伯,把文宁抱给我抚养吧!我无儿无女,眼看就要断后了,我求求大伯您答应。”元文宁听到这话,心中的怒火瞬间被点燃,“做白日梦,你有没有子嗣跟我们有何关系,那是你的事!”他越听越气愤,小脸憋得通红。“承冬啊!承泰不在家,我又不好作主,等承泰来了再说。”元伯康面露难色,委婉地推辞道,他的脸上写满了无奈和为难。

祖母及母亲婶婶们围坐在一起,热烈地商议着二姐该有的及笄礼仪以及其中的细规矩和说法。元文宁怀着强烈的好奇之心向祖母询问,侯氏耐心地给元文宁解答:要选择一个良辰吉日,并且正宾的人选会挑选一位贤良淑德的全福女人来担当。在行笄礼的前几天,就要通知并邀请众宾,同时着手准备相关事宜,家中因此而忙碌起来,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期待与兴奋。

三月三上巳节,庄重传统及笄礼拉开帷幕。堂伯母等重要人员提前来到。要把仪式中需要用的物品都准备齐全。比如发笄、发簪等都要放置在一个托盘里。与之相配套的衣服需要整齐地陈列在东房正中的桌子上,洒注盏盘也要准备齐全,大厅里还要设置盥洗的地方。

待笄礼的全部准备工作就绪后,所有参加人员按照特定的要求和秩序入位。(芙蓉不及美人妆,水殿风来珠翠香。)

元倩芊沐浴洁净,穿上儿童采履,在东房内面南而坐,心中既紧张又充满期待,静静地等待仪式开始。

老娘身着一身浅紫百褶裙,面向西就位。来参礼的各众宾,亲戚等站在其后,排成行,面西而立,以北为上。

元婧华端着有发髻及钗笄的托盘,立于西面台阶之下,手心微微出汗,心中默默祈祷着仪式的顺利进行。母亲出门迎接正宾,引领其登阶上堂,脸上挂着得体的微笑,心中却紧张得砰砰直跳。

正宾所处的位置在西阶偏西的地方,面东而立,目光中满是庄重与严肃。母亲简单致辞:“今吾小女元倩芊行笄礼,感谢各位宾朋佳客的光临,下面小女笄礼正式开始。”

元倩芊从东房内走到场地的正中,先面南,向观礼的宾客行揖礼,心中忐忑不安,然后面西而坐。

盥洗梳收,堂伯母开始为元倩芊梳头,女童的总角发式散开,重新梳成成年女子的发式。正宾从元婧华手中接过罗帕和发笄,走到元倩芊面前,高声吟诵:“令月令日,元家有女始加元服。弃尔幼志,顺尔成德。寿考惟祺……”然后给元倩芊梳头加笄。元倩芊去房内换上色浅素雅的深衣襦裙,向母亲行正规揖礼,一拜,拜父母,以此感谢父母的养育之恩。此时,元倩芊的眼中闪烁着感激的泪花,那是对父母深深的感激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