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凶手是谁?

停尸廨

门一打开,一股浓烈的腐肉味冲出,张言澈赶紧捂住鼻子,“不是说只有一具白骨吗?咋这么大的味啊?”

县令有些不好意思,“天水外来人口多,发生意外的案子不少。县衙财政吃紧,这些尚未认领的无名尸体就都存放在这里,味道可能有些大,两位忍耐一下。”

云七看向张言澈,“让你拿的东西带了吗?”

张言澈将腰间绑的葫芦取下递给他,云七拔开塞子,一股浓烈的醋味飘散开,冲淡了腐肉的气息,他顺手将葫芦放到门边。

“用醋味掩盖尸臭,这个办法不错,没想到这位小医师年纪轻轻,竟然还学过仵作的手法。”

众人循声望去,薛言从不远处走来,赞许的目光落在云七身上。

县令恭敬的迎上去,“薛舍人这么早就来了,怎么不多休息会儿?”

薛言摆手示意他免礼,“案子未破,我哪有心情休息。听说有两位拿着银鱼袋的少年过来帮忙破案,我倒想好好见识一下。”

县令责怪的看了一眼跟在薛言身边的县丞,咋什么话都往外说。

张言澈看到薛言身上穿的红色官服,又听到县令刚才叫他“薛舍人”,差不多已经猜出他是谁派来的,赶紧拉着云七过来拜见,薛言适时扶住了两人的胳膊,“别拜来拜去的了,先做事吧。”

云七戴好棉手套,走到尸体边上将盖着的白布掀下,认真观察着表面,“头颈完好,靠近胸前的肋骨缺失,断端参差不齐,应是被猛兽袭击后啃食内脏所致。身上无其他抵抗伤,怀疑当时处于昏迷状态,不排除迷药的可能性。”

县令有些疑惑,“你的意思是说,有人用药将他迷晕,扔到山上,随后被野兽发现,将肋骨击断,然后啃食内脏?这不太可能啊,那野兽饿极了什么不会吃?怎么会有这么完整的骨架,单单胸前这块缺失。”

云七冷静分析,“大人分析的方向没错,但步骤不对。抛尸是真,迷药迷晕、野兽撕咬也是真。只不过这顺序,我猜应当是野兽撕咬在先,抛尸在后。”

薛言抓住关键词,“你是说这镇上有人谋财害命,用药将客人迷晕,再用自己豢养的猛兽做出撕咬的假象,随后抛尸。”

县令百思不得其解,“那也不可能啊,若真是有人在镇里养什么猛兽,它总有发狂失控的时候。百姓们的房子挨得这么近,随便叫几声他就露馅了,怎么可能到现在都没人报案?”

云七没搭话,又仔细看了看,晃眼间突然发觉那肩胛骨上好似有什么印记,他上手摸了摸,“这里怎么会有人的牙印?”

“人?!”,张言澈止不住好奇,捂着鼻子探头看了看,“你确定吗?这年头难道还有吃人肉的?”

云七指着那里,“猛兽的牙是一排锋利的尖牙,而这个齿痕一个尖锐一个圆钝,明显是犬齿跟臼齿连在一起,只有人和猪这样的杂食性物种才会有臼齿。猪的牙没有这么小,只能是人。”

况且旁边还有几个浅浅的像是指甲造成的月牙痕迹。若是这个姿势啃肉,手放在那里再合适不过。

薛言有些气恼,“这里竟然有人谋财害命之后不留全尸,将苦主给另一个做食物。如此泯灭人性的惨案,许县令难道一点都没发觉吗?”

县令县丞早已腿软的没力气站,听到这话,吓得双双跪在地上连连磕头,“是在下失职,求大人息怒。”

云七突然想起了什么,主动向学员申请,“大人,在下好像发现了些这案子的线索,大人不如交由我们去办。”

张言澈赶紧接过话头,“大人恕罪,我这朋友年轻不懂事…”

薛言看着云七的眉眼,好似回忆起了某个人,竟直接随了他的愿,“若是这位小郎君有把握,就交给你吧。”

离开县衙后,张言澈开始数落云七,“你知不知道刚刚穿着红衣服的是谁?那是太子殿下的人。你说你如此轻易夸下海口,若到时案子破不了,我看你怎么收场。哎,你到底听没听我说话!”

心事重重的云七突然停下,问了张言澈一个奇怪的问题,“言澈,你有没有经历过很真实的梦?就像现实中本来就有这样一件事。”

“啊?”,张言澈没听懂,直接伸手试他的头,“这也不烧呀,你这不会是说阿恒把自己反噬了吧。”

云七拍了他一下,“什么乱七八糟的,能不能盼我点好。我是说认真的,你到底有没有?”

张言澈试着理解,“这梦境怎么能跟现实混为一谈?真要这么论起来,日有所思才能夜有所梦…难不成是你哪一阵精神恍惚,把现实当成梦了?哎呀,我跟你说,你这就是压力太大,要不我说…”

云七接下来的话让他细思极恐,“言澈,我跟你说个事,我昨晚上好像梦到凶手了。”